第十一章 回憶
一百米的距離,我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每走短暫的路程,我都需要坐下或者靠著東西恢復(fù)體力。我的腳實(shí)在抬不起來,邁不出步伐,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
痛苦折磨著我的大腦,腦袋中閃爍著曾經(jīng)的美好。我馳騁在跑道,我舞動在球場。走路對于曾經(jīng)的我是多么不屑的一件事。
是的,走路對于任何一個正常人而言都是多么不屑的一件事。抬腳邁步,這就是走路??墒谴丝?,對于我而言,他是那么的艱難。一百米的距離,獨(dú)自走回家,那是奇跡。
那晚挪回家。我畸形的站在鏡子前,模糊的身影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讓我能辨認(rèn)出鏡子里的東西是一個人。我就那樣站著,背很痛,痛的我隨時都可能暈厥般,但我咬牙倔強(qiáng)的站著。任由眼淚滑下來,劃過嘴角,咸咸的苦苦的很像我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意義所在。
人們常說,這個世界有樂觀者,有悲觀者。樂觀者利用自己樂觀的大腦創(chuàng)造天堂,悲觀者利用自己的悲觀創(chuàng)造地獄。
而我是絕望者,我不想用我的絕望創(chuàng)造什么可怖的事物。因?yàn)樯钤谖颐媲耙呀?jīng)足夠可怖。
我想到了死,自殺。
活著代表著希望,可我沒有希望。我活著的意義只是為了承受我活著的一生的所有痛苦,積累我活著的一生的絕望。
看看鋒利的刀刃,看看封喉的毒藥,看看刺骨的冰水,看看惶恐的高度,下定了決心每一個都可以輕易拿走我的生命。
我僵硬的看著這一切,腦海中翻江倒海。
人死后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我居然好奇起了這個,而這個自嘲的笑容竟然是三年半來我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許久,我依舊僵硬畸形的站著。
是的,我沒有離開這個世界。我越是考慮自殺這件事,自殺兩個字在我的腦海中席卷的恐懼風(fēng)暴就越大,瘋狂的撕扯著我的一切,讓我只能瑟瑟發(fā)抖的躲在角落中。
對,我不敢。
艱難頹廢的回到床上。我真的是個廢物。站起來,我站不起來,倒下,我竟然也倒不下。如果有上天,他知道造就了我這樣的一個廢物,或許他也會羞愧的抬不起頭吧。
第二天,我去了醫(yī)院。
我想知道我的背為什么會這么疼,我怕我就這樣離開了這個絕望的世界。
越是絕望的人就越是膽小。我本身就沒有什么東西了。這條命或許就是我僅剩的東西。
雖然脆弱不堪,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這僅剩的“禮物”。
公交車,人很多。尤其還是周一清晨上班時間。汽車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空位。
我上車的站牌比較靠前,車上人還不算多。我找到了一個比較寬敞舒服的座位。
背部脊椎還是很疼,讓我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坐著,身體盡可能的佝僂起來。這是我的堅持。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我咬牙堅持著。
公交車大概又有了兩三站后,車上人漸漸多了起來。
市區(qū)公交車站著的人越來越多,多過坐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