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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風(fēng)賒酒來

29.氣海

我命清風(fēng)賒酒來 我自聽花 2150 2019-05-31 09:00:00

  黑暗的柴房里。

  墨痕悄悄靠過來,低聲道:“你有什么想法嗎?”

  雖然蘇澈氣海未成,但修行龍象伏魔樁多年,自有應(yīng)激感應(yīng)。在對方靠過來的時候他便睜開了眼睛,柴房雖暗,近在咫尺時卻依舊能看清對方模樣。

  墨痕的臉有些臟,許是關(guān)的太久了,不過眼睛很亮,蘇澈意外的,是對方眼神里沒有絲毫頹廢和絕望,即便是難掩的疲憊里,依舊帶著一種倔強(qiáng)和積極。

  那是對生的渴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倔強(qiáng)。

  蘇澈心神震動,他不是很容易受到陌生人感染的人,比如常人所以為和喜歡的熱鬧,他可能要過好久才會感受到。

  但此時,對方的眼神卻讓他感動。

  蘇澈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墨痕低了低眼簾,沒讓蘇澈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失望之色。

  “不過,”蘇澈還是道:“我哥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還有我的護(hù)衛(wèi),他武功很好,應(yīng)該能脫身求援?!?p>  “你哥?”墨痕疑惑。

  “是啊,我兄長?!碧K澈輕笑,“雖然平時是很不著調(diào)的人,但心細(xì)如發(fā),關(guān)鍵時候必會有出人意料之舉?!?p>  “希望如此吧?!币娝f的自信,但墨痕沒從對方的眼里看到多少底氣。

  ……

  “你說妙音坊是個賊窩?!”

  “你小點聲!”

  淡淡熏香的房間里,蘇清拍了桌子,桌上酒水狼藉,沾了他的衣袖,而他渾然不覺。

  紅素臉頰微酡,顯然是飲了不少酒。

  “你說我都攆你走了,你干嘛還回來?”她撐著手肘,扶著下巴,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人。

  蘇清見她神色,悶聲道:“我,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紅素笑問。

  “不放心你?!碧K清臉色一紅。

  紅素笑了笑,趴在了桌上,看著他,目光很暖。

  在房門外,往日熟識的人倒戈相向,此時已經(jīng)把他們兩人完全看管住了。

  “此前你讓我走,不也是不放心我么?!碧K清撇了撇嘴。

  “自作多情?!奔t素話雖如此,但仍是伸出手去,去摸他的臉。

  “我也是惡人。”她說。

  “不會,你是有苦衷的?!碧K清說道:“改過自新便是好的?!?p>  “改過自新?”紅素喃喃道:“可我也助紂為虐過?!?p>  蘇清握著她的手,道:“你放心,雖然咱倆陷身于此,但我弟已經(jīng)逃出去了,等我爹來,咱們就有救了?!?p>  “你弟弟?是先前你領(lǐng)來的那個小孩子啊?!奔t素笑道。

  “沒錯。”蘇清自信道:“他素來人小鬼大,腹有韜略,深得父親真?zhèn)鳎藭r他應(yīng)該回府了?!?p>  紅素見他眼中的不確定,也不點破,只是依偎在他的懷里,安心笑著。

  蘇清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眼底灑脫,神情含笑而無懼。

  ……

  “你武功怎么樣?”墨痕小聲問道。

  蘇澈道:“我只學(xué)過樁功?!?p>  “只學(xué)過樁功?”墨痕一愣,有些驚訝,“難道你只是長得老成?身在將軍府,怎會沒學(xué)過武功?”

  蘇澈臉色一紅,道:“父親說我武道之心不堅,沒讓我學(xué)?!?p>  墨痕聞言,懂了,“原來如此?!?p>  “你問這個,是想逃?”蘇澈問道。

  “為什么不呢?”墨痕道:“我聽他們說今夜就會把咱們送走,等出了梁都,天大地大,可就再沒機(jī)會了?!?p>  蘇澈既感意外,又覺情理之中。

  “你想怎么做?”他問道。

  “巡夜的人每隔一刻鐘左右會來后院一趟,而柴房外只有兩個看守,再就是三十米外的院門外有兩個看守?!蹦鄣溃骸敖褚顾麄冇行袆樱厝粫沙鋈耸?,防衛(wèi)力量肯定松懈。”

  蘇澈想了想,對方說得與自己看到的一樣,他問道:“你是想解決門口的兩個人?”

  墨痕點頭,“他們?nèi)穗m然多,但除了龔良慶幾人外,手底下的這些不過是車行里的苦力罷了,武功平平,傷甲都做不到?!?p>  但他搖頭道:“可我學(xué)的都是機(jī)關(guān)術(shù),先前幾次嘗試已經(jīng)手段全出了,這次卻是沒什么辦法?!?p>  蘇澈問道:“那他們就沒有會武功的嗎?”

  墨痕知道他指的是同樣關(guān)在這里的人,搖頭道:“他們雖不乏商賈之子,但養(yǎng)尊處優(yōu)多了,哪能吃苦習(xí)武。龔良慶他們盯的都是清秀俊美的獵物,肯定不會抓可能會出岔子的?!?p>  蘇澈明白了,現(xiàn)在可能的變數(shù)是自己,可現(xiàn)在自己被顏琮點了穴,半點氣力也無,就算動起手來,且不論能不能躲過門口那倆人的圍攻,就說能周旋一二,那也足以讓對方喊人了。

  除非能無聲無息地解決掉那兩人。

  但這何其困難?

  ……

  絕望不能改變什么,但總要掙扎求活。

  蘇澈默不作聲地擺了靜樁,以呼吸法調(diào)和。

  “你這是靜樁?”墨痕有些好奇,他自然見多識廣,可此時對方所站的怪異動作他仍是前所未見。

  當(dāng)然,樁功并非只是簡單的擺出動作就行,還是有相合的心法的,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偷學(xué)?

  蘇澈沒應(yīng)聲,因為隨著那無名冊書上的法門彼此相合運轉(zhuǎn)之后,他竟感覺到腳底板一陣陣地發(fā)熱,同時腳心微麻,好似有什么在往里鉆一樣。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渾身發(fā)麻,恨不得脫鞋去撓撓。

  但他并未感到其他不適,反而這股熱流會在身體中流轉(zhuǎn),讓原本習(xí)練樁功便會感覺到的熱力愈加充沛。

  如同溪水引動泉眼,汩汩而生。

  墨痕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之人。

  蘇澈呼吸微粗,臉龐如受熱般泛紅,額上更是冒出一層細(xì)汗。

  “這是樁功筑基大成了?”墨痕低呼一聲。

  啵得一聲輕響,如同雛鳥破殼。

  老話說‘寒從腳起’,同樣的,力也由地起,那一冊書上的樁功和呼吸法便是以大地之力調(diào)和自身氣力,以此為內(nèi)炁的根本,這與修行境界中的「神橋」有幾分相似。

  蘇澈體表微微泛紅,熱氣蒸蒸,但很快便恢復(fù)如常。

  他能感覺到腦海中有一處清明,若曳光,若洞泉,心中自生明悟,那便是人身之氣海丹田,造化神奇之所。

  如萌芽般的氣感有些微弱,卻無比真實地存在著,在每個呼吸之間,便隨之搖曳。

  內(nèi)家煉炁,是要將之壯大充盈成湖成海;外家煉體,是要這炁運行周天,活化經(jīng)脈竅穴,壯大氣血。

  種種明悟若渴之思飲,涌上心頭。

  墨痕沒有出言打攪,只是眼底帶著羨慕和喜色,如此一來,逃生的希望更是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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