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總算到了寧州,然一切卻又剛剛開始。
二人先在城中找了間客棧住下,便商量著往后的計劃。
寧州城如今尚未受到太大波及,在寧州城五十里之外,靠近肅州的一個空村里,有朝廷軍隊在此安營扎寨,只為某日能反攻,奪回丟失的肅州。
故而這寧州城里,除了常有從肅州逃難而來的百姓,其他的倒也算一成不變。那些未能逃離肅州城的百姓卻受了苦,只說那年遼族剛攻進肅州城時,屠殺了無數(shù)在街上手無寸鐵的百姓。
只有躲在家中的免遭于難,但日子卻也好不到哪去。不少青壯年被拉去做苦力,稍不如意便要遭受遼人的毒打,似乎要將自己壓抑已久的野性都打出來,以此泄憤。
運氣好些的百姓,能從肅州城逃出來,跑到寧州,或者更遠些的地方避難??刹徽撋碓诤畏?,人總懷念故土,朝廷何嘗不希望邊關(guān)安定,這些背井離鄉(xiāng)的人又何嘗不想回到故土呢?
然而如今的朝廷,缺少得力的領(lǐng)兵之人,沈元帥早已不是壯年,而周進又在蒼州與勤王那邊對抗,分不開身。剩下的七七八八,都是中庸之才,嬌貴的很,又不曾上過戰(zhàn)場,若作為主帥,實在才不配位。
若讓他們強上,且不說如今的遼族早已強大不少,便是原先的遼族叛軍,他們也是打不過的。況且這些新舉薦上來的將軍校尉,不少都是世家子弟,向來只懂紙上談兵,若真上了戰(zhàn)場,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呢。
當然,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這些新生的武官,總有能力出挑的,只不過欠缺些經(jīng)驗罷了。
如今帶兵在此在此抵抗遼兵的,仍是沈大元帥,他麾下除了周進與韓校尉在蒼州與勤王對抗,尹將軍與張玉良等人皆在寧州。自然,如今的尹將軍早已升了品階,韓校尉也成了將軍,張玉良也成了五品郎將。
除了這些老面孔,其他的便是那些個未上任幾年的小將軍、年輕校尉等在此歷練了。
“沈元帥的大營便在五十里之外,聽城中人說,每隔兩月的初五之日,便會來城中招一次兵,今日已是四月初一,再過幾天你便可以去報名了?!比缏?。
二人已在寧州城里住了好些日子,也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其中最為有用的,便是這沈元帥來此招兵的消息。
不過這投軍一事,早已是鐵板釘釘?shù)牧?,不出意外,蕭何意定是能順利進入軍營,然令他更為在意的,還是他投軍以后,如蔓的去處。
而當時他問起這事,如蔓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
她當時拍著腦袋,有些哭笑不得:“原只想著等你順利進入軍營,便也沒我什么事兒了,如今竟是忘了我自個兒的去處了?!?p> 總也不能老住這客棧,若是住個三年五載的,不得把那些家底都給花光么?
而如蔓是女子的身份,進入軍營多有不便。她本也想著變身城一個男子,隨他一同去投軍好了,可這軍營里都是些男人,她就是變成了男子,成天與這些男人待在一塊兒,想想也不自在。
且她向來隨心所欲,這軍隊里規(guī)矩太多,她也不適合待在那兒。
罷了,這蕭何意也不知她會這變化之術(shù),往日使些小法術(shù),還能同他說是些小道法,若真在他面前用這變化之術(shù),又該如何解釋?
“那我便在城里租間帶后院的鋪子,便同在揚州的院子一樣,干回老本行罷,如何?”如蔓啃著手指想了想,道。
“也好,那投軍前的這些日子,我便陪你去找鋪子罷。”蕭何意點了點頭。
想當初如蔓去蕭何意啟程來寧州,把幾年賺的家底大半都換成銀票帶上路,若說東山再起,也是綽綽有余的了。
找了這么些天,終是在西市一個稍偏的角落里找到了這么一個帶后院的鋪子。不過如蔓也不在乎掙不掙錢的,偏點也無所謂。
而找了這鋪子,二人便從客棧里搬了出來,住了這大半個月,客棧的掌柜倒是舍不得他倆走了。
畢竟住了這么久,這掌柜的得賺下多少錢了,他可恨不得他倆日日住這,又怎舍得二人走呢?
二人將一切都安置好后,便已是四月初四了。
這一日,二人早早便睡了,可是誰也不曾睡著。
對于蕭何意,自個兒多年的努力,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且多年背負著血海深仇,如今有了這機遇,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顆引路之星,他想緊緊跟隨,不敢停下,更不會放棄。
誰知道哪日便會看到曙光呢?
于是他期待、興奮,他緊張,更有些迷茫與不知所措。可是路還很長,明日才是命運真正的抉擇之時,在這種時候,總歸是百感交集的,他又如何能安睡。
而如蔓,也同樣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明白蕭何意的過往,懂得他的痛苦與煎熬,亦見證著他扛起這血海深仇,負重前行。前路如何,她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擔憂著,卻又不能夠插手太多。
也不知何時睡去的,睜眼便已是天明。
今日前來投軍的人如往日一般多,多是從各州直接來的,這些年輕后生皆是為報國而來。
蕭何意站在長長的隊伍中間,排著隊。
今日坐鎮(zhèn)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沈?qū)幇苍獛?,故而有不少城中百姓慕名前來圍觀。如蔓便被擠在人群外,只能踮著腳遠遠看著蕭何意。
不知為何,有些不舍。
“這位兄弟,你也是來投軍的?”蕭何意后邊,一位與他一般大小的灰衣少年湊上前來,同他搭著話。
“嗯?!泵髦蕟?,蕭何意心中有些無語。
他轉(zhuǎn)過頭,淡淡地瞟了這少年一眼,只見這少年嘴里叼著草莖,雙手抱著頭,看著便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然這少年五官倒也是清秀,只是有些邋遢。頭發(fā)不像蕭何意那般一絲不茍束著,而是松松垮垮,不少碎發(fā)滑落兩頜。一雙眼倒是機靈的很,總是不停轉(zhuǎn)溜,透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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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宴
對不起,大大們,今天因為私人的原因,心情有些不好,所以睡覺前只碼了這么一些字,趕在十二點之前發(fā)出來。這一章先發(fā)出來吧,也不知道質(zhì)量如何,明天再補齊,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影響了你們的閱讀體驗,晚安。 ——————分割線—————— 00:00,終于碼夠字數(shù)啦,不用等白天再補了,我終于要睡覺了,明天還得上班,現(xiàn)在真的要說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