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子陌回府后,夏炎一直帶著他在官場中周旋歷練,夫人吳氏自然也不會閑著,利用其娘家的勢力也在積極的為夏子陌鋪路。側(cè)夫人吳氏十年前設(shè)計陷害夫人王氏坐上了夫人之位,又順勢將長子搶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夏子陌長大成人后將其一手扶持。再過幾年,便在京都中有了立足之地,即便以后年歲漸長的夏炎不能再上戰(zhàn)場而隨之失勢,還有夏子陌可以依靠。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唯獨(dú)夏簡之一直沒除掉才是一直懸著的一塊心病。
而夏簡之這邊自然也明白如今的處境,以吳氏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就放過自己。更何況若是將夏子陌再扶持起來,她便更是有恃無恐,我這個唯一的眼中釘必是要除掉。
正想著,慎思就進(jìn)來了,看著她臉上犯難的神情,夏簡之就知道,還是沒找到機(jī)會。將慎思喚到身旁,輕輕地安慰道,“沒事的,早就預(yù)料到了,想出府哪那么容易呢,我們再想辦法。”
“前些日子夫人那還見得著面,容我去說幾句話試著求求看,現(xiàn)在忙著為大少爺奔走,連面都見不到的了?!庇謬@了口氣,想了會兒,“可惜和大少爺不親近,要不然讓他幫著說說情,也總比咱們總?cè)ヅ霰趶?qiáng)。”
“他?”夏簡之聽了慎思的話陷入了沉思,她不是沒想到,只是夏子陌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的根本沒人會相信,尤其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但是,他也確實(shí)是一個突破口,用用心思也許真能用得上。
“最近還有什么新的消息嗎?”收回了思緒,抬頭看了一眼慎思。
慎思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那也就是說,咱們目前掌握的信息很有限。也就是夫人過世沒多久,女管家就稱病請辭了。吳氏看在她為府中事務(wù)奔波多年的份上,特開恩準(zhǔn)了她為自己贖身,聽說當(dāng)年出府后是去投奔了她的表哥??沙龈笤僭趺礃泳筒恢懒?,現(xiàn)在也是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得到了她現(xiàn)在的住址?!?p> “是,多方尋訪找到了她城里的遠(yuǎn)親,但是對方也只給了這個住址,說是應(yīng)該住在那。”
“好,你去忙吧,該怎么辦容我再想想?!?p> 慎思出去后,夏簡之又將這些僅有的信息一一梳理。但是她記得當(dāng)時,女管家應(yīng)該是在府外有了心儀的男人,被吳氏知道并利用這一點(diǎn),才讓女管家聽命于自己。那么她一旦出府,也必定會去找那個男人,那么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口中她的表哥嗎?吳氏心狠手辣,為何沒有除掉她,還是她為自己留了自保的后路?雖然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是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是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了。她明白既然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必須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那么,這次必須冒險一試,只能希望一切都能順利,這即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謹(jǐn)心和慎思。
幾日后的黃昏時分,慎思正陪著夏簡之在府中的荷花園中散步,二人邊走邊聊,倒也悠閑。
“慎思,你說的是真的?娘們在娘家的別院中真的還留著娘以前的東西?”夏簡之突然提高了聲音,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噓!”慎思緊忙上前捂住了夏簡之的嘴,四下張望無人后,才慢慢放開,又小心地說,“小姐可別聲張,將軍不準(zhǔn)任何人再提起夫人來,這你是知道的。”
“可是,父親早就將府上娘的遺物都扔掉了,我想娘的時候連個念想都沒有,如今知道她娘家別院中還有些許遺物,我是無論如何想去看看的?!?p> “小姐莫說傻話,你可是知道將軍的脾氣的。別說想去別院,就是想出這個將軍府的門都是不可能的。”
“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想是想求爹爹試一試。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娘親的一點(diǎn)消息,怎么著也想去看看。我就和爹爹說,去城外的寺里為爹爹和夫人祈福,也許爹爹會準(zhǔn)許呢,那我就可以借此機(jī)會去別院了。”
“我的小姐,你可別鬧了。若是被識破受罰都是輕的,要是惹怒了將軍,我的小命都沒了。更何況夫人在別院時小姐還沒出生,那也沒什么和小姐有關(guān)的東西,小姐可別任性害了自己。”
“就是沒有我的,也總有哥哥的吧。再說了,那是我娘親……”說到激動處,夏簡之小聲地哭了出來。
“小姐,別哭了,可別讓人瞧見?!闭f著慎思趕緊拉著夏簡之走了。
兩個時辰前,夏簡之臥房內(nèi)。
“打聽好了?他肯定會去嗎?”
“小姐放心,萬無一失。大少爺每天黃昏時分都會去花園的荷花亭邊看書。只要算好時辰,定會遇見?!?p> 夏簡之神秘一笑,“好,那就讓他來幫我一把吧?!?p> 次日,府中書房。夏炎與夏子陌正在研究鋪在桌上的地圖,是夏炎在教兒子排兵布陣以及分析周邊番邦的局勢。已經(jīng)研討了兩三個時辰,二人剛休息片刻,下人就來稟報,是二小姐來請安了。
“不見?!毕难纵p呡了一口手中的茶,對下人吩咐道。
“父親,還是見一見吧?!边€沒等下人應(yīng)允,夏子陌便先開了口。
夏炎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兒子,“你怎么還管起這些事了?平日里也沒見你跟她多親近?!?p> “兒子自然不會與她親近,只是世人皆知我們將軍府仁孝,若是下人多嘴傳出去,說咱們苛待府上小姐,連日常請安都不允許,怕是損了將軍府的名聲。真到那時,別說父親,就連我也是說不清的。”
夏炎想了想,夏子陌說的有道理。而且此時正是給夏子陌鋪路的關(guān)鍵時期,不能讓人詬病。便同意夏簡之進(jìn)來請安了。
“簡之給爹爹請安。”說著對著正座當(dāng)中的將軍跪下請安。
夏炎連正眼都沒看,“起來吧?!?p> 夏簡之并未起身,“近日總聽著爹爹咳嗽,簡之心里甚是擔(dān)憂,想著去寺里為爹爹和夫人祈福求安,兩日后是十五,是祭祀祈福的好日子。”
“不必了?!边€沒等夏簡之說完,夏炎就打斷了她,話語中沒有任何感情。
夏簡之一臉的委屈,卻也不敢再開口,只跪在正廳中,不愿起身。
慎思撲通跪下,上前求情?!皩④?,二小姐日夜感念將軍和夫人的養(yǎng)育之恩,這幾日聽見您咳嗽更是日夜難安,這幾日天天翻著黃歷想挑好日子去寺里祈福,沖著二小姐的這份心思您就準(zhǔn)了吧。”
“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本將軍的話聽不明白嗎?還用你一個下人來教訓(xùn)嗎?”此刻的夏炎立馬翻臉發(fā)火,生氣地訓(xùn)斥起慎思來。
“奴婢知錯了?!鄙魉嫉椭^,不敢再言語。
“父親,簡之說的也不無道理?!碧ь^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簡之,又繼續(xù)說道,“說來慚愧,子陌游學(xué)八年未曾盡孝,如今又讓父親為了我的事操勞,理應(yīng)去給您和母親祈福的?!?p> 聽到夏子陌這么說,夏炎的臉色緩和多了。“難得你有這份心,這只這些虛禮便不必在意了,多用心讀詩書習(xí)兵法便好?!?p> “詩書兵法自是不敢怠慢,可是子陌以為禮孝仁義也是不能忘卻的。當(dāng)今圣上不也是號召子民以孝為道嗎?”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可是這寺在城外,來回也要小半日,為父怕下人照顧不周,要么讓你娘親陪你去吧?!?p> “切莫不可,子陌這次是為爹娘祈福的,又怎么會怕車馬勞頓,若是讓娘親陪我去,因此受累,子陌的罪過豈不是更大了。既然簡之妹妹也有此孝心,就讓她和寶珠陪我一起去吧,她們也好一陣子沒出過府了。來回小半日罷了,爹爹放心吧?!?p> 夏炎想了想,若是想通過這番祈福,讓夏子陌給眾人留下一個孝順賢德的印象,也是值得一試的。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簡之,“也好,既然你們?nèi)绱擞行⑿哪蔷腿グ?,我挑幾個精明懂事的跟著。早去早回,莫生事端?!?p> “子陌謹(jǐn)記,請爹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