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告知

　　阿諾垂下來頭，不再仰頭凝望著頭頂?shù)男强振讽?，輕聲開口：

　　“我將要告訴你們一個儀式。要是你們在午夜十二點不是很方便，可以通過這個儀式告訴我?！?p>　　“這正是我們需要的。”喬治應和的說著，“我們應該做什么？”

　　阿諾低聲道：

　　“首先是對于蠟燭進行充能?；鹪叵灎T充能的要求是在底部刻上紅龍標志。水元素蠟燭充能的要求是在底部刻上人魚標志。氣元素充能的要求是在底部刻上新月符號。土元素蠟燭的充能要求是底部刻上月虧符號。”

　　“在月光下面向東方誠心誦念咒語。土元素，東風的守望者Ghob，土元素之統(tǒng)治者，請賜予我力量。時代的智慧，冬季的搬運工，進入蠟燭，我用此蠟燭作為祭壇與你的鑰匙?！?p>　　“火元素，南風的守望者Djin，火元素之統(tǒng)治者，請賜予我力量。青春的好奇，夏季太陽，進入蠟燭，我用此蠟燭作為祭壇與你的鑰匙?！?p>　　“水元素，西風的守望者Nska，水元素之統(tǒng)治者，請賜予我力量。成熟的智慧，秋季的落葉，進入蠟燭，我用此蠟燭作為祭壇與你的鑰匙?！?p>　　“氣元素，北風的守望者Paralada，氣元素之統(tǒng)治者，請賜予我力量。萬物煥然一新，自由純凈的力量，進入蠟燭，我用此蠟燭作為祭壇與你的鑰匙。”

　　因為擔心深藍與老鬼不知道四色蠟燭的充能方式，阿諾還特意重復了遍。接下來他頓了幾秒，給深藍與老鬼記憶的空間，接著說到：

　　“四色蠟燭充能后，將代表土元素的綠蠟燭放在東邊，將代表火元素的紅蠟燭放在南處，將象征水元素的藍蠟燭放在西面，將象征氣元素的黃蠟燭放在北面。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放置蠟燭。使用儀式銀刀繞著蠟燭畫圓。”

　　喬治專心的聽著，他吃力的記住了儀式的要求，心中還帶著慶幸。好在飲下啟蒙藥劑后記憶力有了提升，在確保記下了所有的步驟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夢主先生：

　　“那對應的咒文呢？夢主先生?！?p>　　沃克只聽見籠罩著漆黑霧氣之中的夢主用平淡沒有起伏的語氣誦念道：

　　“黑霧之中的夢主啊，你是夢魘與絕望之王，你是混亂與混沌的主宰。”

　　“黑霧之上的夢主......夢魘與絕望之王......混亂與混沌的主宰...”沃克默念著這三段描述，心里如同驟然掛起了颶風，心情像是暴雨之下的海面，狂風巨浪，難以平靜。

　　作為深入黑暗領(lǐng)域漫長時間的超凡者，他對于咒文的格式有著清清楚楚的了解，也很清楚夢主所言的三段式描述代表著什么。代表著指向神明。指向那與六正神同等位置的存在。這就意味著夢主先生不是階層九的存在，他是神明。

　　不！

　　不能在用他來指代夢主先生！

　　如果這個儀式真的能指向夢主先生，讓他聽到我們的請求，那么，從今以后就必須用祂來尊稱了，用這個形容神明與類似存在的第三人稱敬詞...

　　夢魘？絕望？混亂？混沌？多么可怕的象征。

　　真是萬幸啊，自己沒有做出愚蠢的出格的事情。...這才沒有像是螞蟻一樣莫名死去。

　　他也許是哪位隱藏在歷史大幕背后的古老，恐怖存在，只是沒有用真是的面容與名稱出現(xiàn)。不，眼前的這位也許也只是某個化身...

　　眼前這位夢主先生不一定是他真實的形象，對方甚至不一定有著固定形態(tài)，甚至不一定擁有血肉的實體。

　　沃克不自覺的不敢再去直視夢主先生籠罩在黑霧下的身軀。直視神軀，意味著將理智放在利劍之下。

　　對于神秘學知之甚少的喬治感覺到強烈的懾服感，感到夢主所說的咒文帶著濃濃的威嚴與神秘。

　　“夢魘絕望之王？混亂混沌的主宰？”喬治低聲重復。

　　什么時候我才能接近這般神秘？這般偉大？！他身心折服般帶著敬意看向上首的夢主先生。

　　阿諾明銳察覺到了“老鬼”和“深藍”的變化。但反應平平，就像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垂頭平淡道：

　　“兩位先生，記住儀式過程和咒文了么？”

　　喬治忙的在心中回憶了遍，甚至連忙出口重復了遍，以求得確認。

　　阿諾確認了喬治的話語后，低沉道：

　　“你們最好能在中午抽出些時間來完成這個儀式?！?p>　　阿諾之所以將祈禱的時間選定在中午是因為他可不想在早晨被莫名的祈禱聲驚醒。

　　“遵循您的意志。”喬治和沃克收斂了情緒，恭敬回答。

　　“接下來是交換情報的環(huán)節(jié)，誰先來？”阿諾開口道。

　　喬治左右望了望率先開口。他特意準備過這個環(huán)節(jié)。

　　“斯江區(qū)發(fā)生了多起人員莫名死亡的案件。死者大多被死相無比凄慘，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沖開。”喬治開口道，“聽專家的說法，他們的死很可能和血肉協(xié)會有著關(guān)聯(lián)?！?p>　　喬治說完后得意的揚了揚頭，他特意打聽了關(guān)于血肉協(xié)會的相關(guān)信息，原因當然是夢主先生在關(guān)心血肉協(xié)會方面的內(nèi)容。想要表現(xiàn)自己。

　　“很好?！卑⒅Z也看出了喬治的心思，但是沒有點破，而是持著鼓勵的態(tài)度。希望喬治再接再厲。

　　沃克瞅了眼喬治。他思量了會，開口道：

　　“北約克區(qū)會發(fā)生一場霍亂。”

　　會發(fā)生一場霍亂？會？

　　老鬼怎么會如此確定？

　　難道北約克區(qū)已經(jīng)有了霍亂的征兆？

　　喬治眼中閃爍著閃光，無聲低語：

　　“看來我可以囤積一批藥物。等到霍亂爆發(fā)，或許可以大賺一筆...”

　　阿諾的目光掃過“老鬼”和“深藍”。見到他們不再開口，平淡道：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分享，今日的聚會就到這里吧?！?p>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愿。”喬治和沃克同時行了一禮。

　　阿諾心神一動，切斷了與漩渦之間的連接，兩道身影眨眼消失。

　　黑霧彌散之間，星空穹頂之下的二十二個平臺上只有阿諾一人。他呼出了系統(tǒng)的面板。

　　“夢魘之主系統(tǒng)”

　　“姓名：阿諾·道爾?；|(zhì)：預示。階層：一”

　　“靈：1 眼：1.5 手：2 體：2”

　　“特殊物品：未鑒定的鐘表”

　　“特殊能力：澄澈之眼配置，蠟燭儀式，初始預示，欺詐之舌，流血之手，欺詐之舌魔藥配置”

　　“系統(tǒng)功能：場景改造，夢境商店，祈禱”

　　“本次夢境收割點數(shù)：6”

　　“夢境收割點數(shù)：8”

　　六點...我記得第一次的收割點數(shù)是三點...看來他們越發(fā)相信我是神明了...我的演技真的不錯。

　　阿諾滿意的點點頭。

　　要不要看看夢境商店？算了，身上沒有錢購置神秘學材料了。

　　是時候離開了。阿諾心意一動，朝著漆黑深處墜去。身下傳來觸感，再次睜眼，已經(jīng)回到了無法者小隊的車上。

　　福特T型車平穩(wěn)的行駛著。方形車窗外，是漆黑深邃像是融化了的鐵漿般的夜色。車前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展現(xiàn)出龜裂的紋路。

　　杰拉德開著車子，副駕駛座位上克拉克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水味道。間隔在玫瑰和茉莉之間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阿諾滿意的深呼吸了幾下，輕微笑了聲，撐著頭，半瞇著眼睛望著窗外無邊夜色。

　　............

　　伊麗莎白區(qū)。

　　喬治站在書桌前面，垂頭沉吟了陣。作為一個演員，通過自己的動作，表情，語言，表達自身情緒，同時影響他人情緒...好像有些頭緒了。

　　喬治扯開了自己的鞋帶，按響了桌上的服務鈴。身穿燕尾服，一絲不茍的管家很快敲門而入，撫胸行了一禮：

　　“先生？”

　　喬治指了指自己的鞋帶。

　　管家蹲下身子，伸出白手套鄭重而細心的將鞋帶系上。

　　“好了。先生?！惫芗艺酒鹕碜?，面上依然平靜。（注1）

　　喬治用另一只手扯松了鞋帶，低沉開口，聲音低沉而果決。喬治感到自身身上散發(fā)出無形的力量。：

　　“我覺得這鞋帶需要重系?！?p>　　管家那一絲不茍的面容緩緩變化了。憤怒逐漸爬上他的面容，弄亂了整齊的頭發(fā)，破壞了面部的線條。就像是驟然變化的夏季天氣。他從嗓子里擠出憤怒壓抑的聲響：

　　“你破壞了我的工作成果！你在踐踏我的尊嚴！這不可以忍受！”

　　管家直起身子，看都不看喬治一眼，扭頭大踏步的出了門。使勁一甩手。

　　啪！門狠狠的關(guān)上了。

　　喬治翹腿坐在椅子深處，滿意的看著自己造成的效果。這是來自于自身欲望基質(zhì)所帶來的能力。可以通過自身的行動，手勢，言語來牽扯他人的情緒，已達到支配的效果。

　　喬治成功的輕微引出了管家的憤怒情緒。那股發(fā)泄崩潰，破壞的欲望。

　　效果拔群！

　　............

　　北約克區(qū)。

　　沃克躺在裝著水的棺材中?？諝庵袕浡畛恋南阄丁?p>　　許久，從水面之下傳出了一聲模模糊糊的低沉嘆息：

　　“一位歷史背后的邪惡可怖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