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赴宴太子府
“太夫人多慮了，宦顏只是見老祖宗慈祥，好似宦顏?zhàn)婺冈偕婺溉ナ赖迷?，宦顏一天未得盡過孝，如今便是孝敬老祖宗也權(quán)當(dāng)是在祖母近前盡孝了，若是老祖宗喜歡，日后宦顏再做些給老祖宗送來。”
“好好……”初見宦顏還覺得胖得過份，貼近了瞧蘇太夫人卻是越瞧越喜歡，連著思及野馬般的趙春空獨(dú)獨(dú)對宦顏在意，若是這丫頭能讓趙春空收了野性倒是求之不得，蘇太夫人想得高興，樂呵呵拍著宦顏的小胖手連聲說好。
“外祖母，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難道五條人命在您這都抵不過兩道菜？”
蘇蕊毫無分寸隨口聒噪，蘇太夫人立時冷下臉來。
趙春空輕咳一聲，忽地一道白影自門外躍進(jìn)來，啪啪兩聲脆響，接著躍出門去，眼力好的尚能分辨出有道白影閃過，而蘇太夫人卻只聽聞兩聲脆響，根本未見有白影進(jìn)來過。
忽見蘇蕊披頭散發(fā)兩頰紅腫，口鼻流血地向她這邊爬過來，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許久方才拍著胸脯道，“蕊兒，就算你頂撞了外祖母，外祖母也不怪你，何須扇自己耳光，豈不知外祖母瞧了會心疼?！?p> 蘇太夫人說罷，忙指揮著地上的丫鬟婆子扶蘇蕊起來。
這邊有丫鬟婆子攙扶蘇蕊自地上起來，那邊有婆子扶著換過干爽衣服的小五過來回話。
本以為小五已經(jīng)淹死，蘇蕊哭哭啼啼坐進(jìn)椅子里，一抬眼正撞見小五被扶進(jìn)屋內(nèi)，不禁心虛得渾身癱軟，勉強(qiáng)扶住椅子扶手才不至于滾落地上。
蘇太夫人不認(rèn)識小五，聽完婆子介紹才明白過來。
“你是怎么掉湖里的，快告訴給太夫人聽。”旁邊的婆子告訴小五莫怕，且把實(shí)情說出來便是。
小五臉色慘白渾身兀自抖個不停，“小五不知，只是跑到湖邊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后將小五抱起，丟進(jìn)了湖里……”
蘇蕊聽到這里頓時來了底氣，身上也有了力氣，自椅子里坐直身子。
趙春空早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倒也不意外，只問小五道，“小五，當(dāng)時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四位姐姐中毒的？”
小五死里逃生，也便不再隱瞞，直言回說道，“是想容姐告訴我的，讓我等在小廚房外面，只要看見他們在地上打滾就去找宦小姐過去?！?p> 蘇蕊的每一個細(xì)微動作，都沒有逃過趙春空的法眼，他側(cè)首瞧了眼比他還通透的蘇太夫人，便笑到。
“外祖母，我看也不用再問下去了，孫兒向外祖母討個人情，把小五賞給孫兒，至于顏兒，大抵也不能再留在這府里了，且恕孫兒告辭。”
趙春空說罷起身，宦顏則便自錦榻上站起，向蘇太夫人施禮，“太夫人，宦顏改日再來看您?！?p> 同趙春空一同出來凝霜居，宦顏覺得心里酸楚，回身瞧見比聶小冉還要小上些的小五趔趄跟在后面，便揮手招呼她過來。
趙春空瞧見伸手擋下，“顏兒不必操心這些，為夫已吩咐人帶小五過去王府?！?p> 宦顏只覺這趟渾水愈來愈深，不摻和倒也沒什么不好，舍開小五不再理會。
那小五眼巴巴瞅著宦顏，跟著領(lǐng)她出府的婆子走開了。
“害顏兒受驚是為夫的不是，為夫這就帶顏兒出去散散心?！?p> 對于蘇太夫人府無甚流戀，宦顏隨便趙春空安排。
出去府門乘上馬車，趙春空便吩咐馬車趕去溢香樓。
記得聶小冉路上還曾嚷著要吃溢香樓的四喜丸子，宦顏想著若不然到了溢香樓也點(diǎn)上一份嘗嘗。
“請問車?yán)锟墒请[王爺？”馬車在前去溢香樓半路被攔下，一個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打躬作揖地問車夫。
“何事？”趙春空穩(wěn)坐馬車內(nèi)，僅開口問了句，車夫便將燙金請柬順著錦簾遞進(jìn)車廂內(nèi)。
趙春空接過來看過，很不耐煩地丟到一旁，“去太子府?！?p> 宦顏瞧那請柬上的龍紋，再聽趙春空吩咐車夫趕去太子府，猜是太子請趙春空赴宴，“趙春空，我可不去，你且放我下來，我自己去溢香樓。”
“怎么，這就要逃？”趙春空挑釁地瞥斜著身側(cè)宦顏。
宦顏知他指的是何事，連見太子都怕如何成事？
“我哪里怕了，就是惦記著溢香樓的四喜丸子想嘗嘗?！?p> 嘴巴不服軟，趙春空樂得瞧好戲，只是宦顏嫩梨花似的容顏，實(shí)在令他為難，太子比父皇不遑多讓，一樣的見色起意挪不動步，需得好好設(shè)計(jì)一番，以免宦顏吃虧。
“去買頂冪蘺來。”
趙春空隔著錦簾吩咐，不多時，一頂金絲寬沿垂白紗冪蘺自錦簾外遞進(jìn)來，趙春空接過來為宦顏戴上。
宦顏發(fā)現(xiàn)這頂冪蘺做工極為精致，尤其特殊的是，白紗是雙層結(jié)構(gòu)，就算是外層被掀開，里面還有一層更為密實(shí)的白紗遮住，輕易是露不出真容來的。
就在宦顏戴好冪蘺后不久，馬車停下，趙春空下去后，宦顏才跟著下來。
站到車下，白紗直垂到宦顏腳踝，將她整個人裹了個嚴(yán)實(shí)，“至于嗎？”宦顏小聲嘟囔了句。
“至于……”趙春空牽著宦顏的小胖手，一邊走一邊答她。
有雙層白紗遮掩，宦顏看什么都是白茫茫一片，勉強(qiáng)瞧出個輪廓，好似半個盲人，只能依附于趙春空的攙扶方才能勉強(qiáng)不至于摔跟頭。
受不了遮遮掩掩好似見不得光，宦顏抬手就要將冪蘺扯掉，“你要是敢把冪蘺扔了，我就直接把你獻(xiàn)給太子做小妾?！?p> 趙春空這個混球，任性起來都敢給蘇太夫人臉色看，何況是她這個還未過門的王妃，宦顏遲疑著停下手，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這才乖……”
宦顏咬牙，早晚有一日要收拾你。
“皇弟，快請坐……”太子坐于主位，旁邊虛設(shè)了個位置，太子便將趙春空往虛位上請。
坐于太子左手的柳池初也站起身來，向牽著一名頭罩冪蘺女子的趙春空見禮，“見過隱王?！?p> 宦顏躲在冪蘺聽了，認(rèn)出是柳池初的聲音來，心頓時嘭嘭地跳個不停。
“誒，這些虛禮不要也罷……”趙春空揮揮手，不許柳池初再客套，隨即自顧自去到太子右下手案前，一并示意宦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