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住宿條件,其他方面差別也是極大,包括配備的宮女及太監(jiān),還有每月的銀子、茶葉、布料等諸多供應(yīng),區(qū)別可謂是大了去了。
作為新晉美人,鳳儀宮的封位儀式結(jié)束后,趙蕎就和司馬鈴和姬樂分開了,她們一個是鏡人,一個是貴人,起點都比趙蕎高,住的地方也比趙蕎好,不過趙蕎的心態(tài)保持得不錯,反正前期她是打算低調(diào)發(fā)育,坐觀成敗,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皇后與熹貴妃和萱貴妃的矛盾幾乎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地步,加上皇帝年老,太子與趙王明爭暗斗,如今的前朝和后宮都如同一座火山一般,隨時可能爆發(fā),將周圍的人淹沒得渣滓都不剩下,所以趙蕎決定暫時離得遠(yuǎn)一點。
作為美人,趙蕎可以帶兩個侍女入宮,不過她只帶了小木頭一人來京,倒是不用篩選了,跟她一起的幾個美人,有的足足帶了七八個侍女,這下子可有的發(fā)愁了。
趙蕎發(fā)現(xiàn),兩位貴妃和八位妃子所在的十座宮殿形成了一座長方形,正好包裹住了鳳儀宮,鳳儀宮的中心地位顯露無疑,而皇上居住的長樂宮則遙望著鳳儀宮,鳳儀宮與長樂宮占據(jù)了后宮中的兩大顯要位置,有二星并駕齊驅(qū)之意。
作為美人,趙蕎跟其他六名美人分在了美人宮,美人宮很大,設(shè)施也說得上不錯,可這里卻是一百多美人的住處,一個宮殿住一百多人,條件能好到哪里去,每個人能分到一個套間,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就說才人吧,據(jù)說兩個人住一個房間,而且一個侍女都不準(zhǔn)攜帶。
趙蕎觀察著這美人宮,十字形的寬闊道路將它分為了四大區(qū)域,分別以“梅蘭竹菊”來命名,趙蕎等六名美人被分到了竹園。只是來到竹園,趙蕎卻有些失望,除了掛著個竹園的牌子,里面根本就沒有竹子,趙蕎當(dāng)然不是蘇東坡那樣的“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雅士,不過是見華麗的秀女宮待久了,有些想念大自然,有幾根竹子也是可以的。
分配好住處后,趙蕎這些美人還有一次出入天極門的機會,去接自己的侍女。
天極門之后是后宮,天機門之前是前宮,兩者共同組成了龐大的皇宮,后宮的面積當(dāng)然遠(yuǎn)遠(yuǎn)超過前宮,只是前宮位置很重要,諸如垂天殿、勤政殿都在前宮,一道天機門將兩者隔開,平常,若沒有皇后娘娘的懿旨,鏡人以下的嬪妃是不允許擅自出入天極門的。
一入后宮深似海,莫過于此了!
帶著小木頭踏進(jìn)天極門,趙蕎留戀地看了一眼,遠(yuǎn)處高大巍峨的垂天殿清晰可見,趙蕎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下次再出來是什么時候了。
算了,多想無益,未來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趙蕎再不踟躕,大步向前,步伐堅定,小木頭緊緊跟在后頭。
距離趙蕎入住美人宮竹園已經(jīng)半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的后宮生活,可以用波瀾不驚四個字來形容,小說和宮廷劇中驚心動魄的明爭暗斗一點影子都沒有,日子甚至過得有點無聊,當(dāng)然,或許是趙蕎層次太低的緣故,而且,她與身邊的美人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說的難聽一點,大家目前都是不得寵的。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貴人以上的嬪妃每天早上都要向皇后和太后請安,而她們則免了,固然是可以睡懶覺了,可同樣也說明沒啥存在感,連請安的權(quán)利都沒有,無法在皇后和太后面前露臉,自然會被排除出后宮權(quán)利圈。
趙蕎可以用日歷的形式寫下自己每天的生活:
早上起床梳洗,然后穿上美人該穿的衣裙,梳上美人該梳的發(fā)髻,然后吃御膳房送來的早飯,美人是沒有資格挑食的,也沒有資格讓御膳房定制,也就是,御膳房做了什么,你就吃什么,當(dāng)然,這也是有規(guī)矩的。
吃完早飯,偶爾看看書,練練字,在宮中逛逛,當(dāng)然,不是無聊到了極點,趙蕎是不愿意出門的,一來很多地方不準(zhǔn)進(jìn),二來路上遇到等級比自己高的嬪妃就要行禮問安,一天下來,脖子都酸了。所以更多的時候,趙蕎是呆在竹園中,看看書,練練字,有時候也跟其他美人們聊聊天。
竹園中住著二十五個美人,六名跟趙蕎同一屆的,有四個到目前為止,趙蕎只是知道名字,倒是有兩個跟趙蕎聊得不錯,一個是跟駱詩詩一樣來自滄州的白雨,一個是來自上唐州的蔣潔。一來是三人住得很近,二來是性情頗為相投。
白雨是一個圓臉的萌妹子,活力滿滿,天真爛漫,讓趙蕎想起了二次元中的那些形象,在這后宮中,往往像她這般單純的下場都不怎么好。那一天,一起入住竹園的時候,白雨就來拜訪趙蕎,在交談中,她一點防備都沒有,輕易地就吐露了自己的心聲,那時候,趙蕎就決定了,一定要盡自己的努力來保護(hù)這個姑娘。
與天真無邪的白雨相比,來自上唐州的蔣潔顯得成熟穩(wěn)重一些,一看就是生活閱歷較為豐富的,在閑聊中,趙蕎了解到,蔣潔是庶出的,還是被家族推出來擔(dān)任秀女的。
“尋芳使打聽到我們蔣府有一個色藝雙絕的女子,便前來遴選,我就被推了出來,其實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蔣琴,但誰讓她是嫡女呢,我長得也不差她多少,才藝嗎,多少也會一些,于是我就被選為了秀女,我也無法反抗,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p> 趙蕎還記得,說這段話的時候,蔣潔臉上的表情,云淡風(fēng)輕,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似乎在敘述一個跟自己漠不相關(guān)的人一般。趙蕎卻覺得很難過,她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宿命論,她是出生在和諧的社會主義氛圍中的,向來信奉的都是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人定勝天。只是,趙蕎當(dāng)然不可能向蔣潔灌輸這樣的念頭,否則會被視為異類,現(xiàn)在的趙蕎可沒有改變一個人思想的魄力。
三人經(jīng)常會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算是閨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