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谷慶打了個冷顫,看著那恐怖的東西收到了賈麓渝的兜里,不禁問道:“麓渝……這聽起來還真是讓人驚悚,不過……你為為什么收著這東西?”
賈麓渝好笑地看著她道:“我收起來玩玩?”
“……”
“這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們也不是人?!?p> “……”
這話聽起來似乎挺有道理。
白谷慶之所以一直喜歡跟著賈麓渝原因有三個,一:她膽大,二:她厲害,三:她幫過自己。不過,也就是因為第一點,自己總是能碰上那么幾個令人發(fā)指的場面。但是,賈麓渝無論碰上什么場面,好像都沒怕過的樣子。
“你們又在做什么呢?”
白谷慶聽到這婉轉(zhuǎn),細(xì)膩的喚聲,嚇得便會了原形。姝錦覺得這兩人不會出什么好事情,就尋著氣息來,不過看到白谷慶被嚇回了原形,莫名覺得好笑和抱歉。賈麓渝見著面前活生生一個人,變成了白絨的兔子,心覺好笑,弓腰伸手從肚腹抱起??戳艘谎坻\,空出一手指著地上的空殼道:“人做的殼子,做成傀儡用的。”
姝錦只是掃了一眼,上前收了晦氣,低聲道:“被妖所害,魂魄不得安詳,尚有怨氣在?!?p> 賈麓渝卻道:“操控傀儡的不是鬼嗎?怎是妖?”
“原為妖,脫胎換骨,削去妖氣,故而成人身??上篮蟛坏靡?,禍害人世,怨氣深,執(zhí)念重。不得超生,不入五道,無情無心無喜無悲?!?p> 弓在賈麓渝懷里的兔子縮了起來,賈麓渝輕聲道:“可悲可泣,可怨可憐。”
“不過是一固執(zhí)之徒,頑固甚重的小妖罷了,回去。”
賈麓渝無法,聳聳肩,抱著兔子,消失在竹林里。
古木屋前閃著點點火光,賈麓渝放下兔子,上前問道:“你怎又上來了?”
持燈者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賈麓渝,幽幽地說道:“是姝錦大人叫我來的,說是山中有具軀殼,七魂六魄皆散了,而且五臟六腑皆被挖出,所以過來看看。此事罪惡匪淺,傷及人身。”
空殼,便是單單殼子,五臟六腑挖穿,無神識,無意識,無本性。
賈麓渝指了指深林處:“沒什么好看的,里面?!?p> 持燈者看到賈麓渝這般態(tài)度,也是不緩不慢,不急不躁,點了點頭謝道:“謝過麓渝大人?!?p> “不謝?!?p> 那晃人的燈火比之前見到的弱了許多,饒是魂芯被燃燒的差不多了,籠里的鬼臉愈化俞小,卻還是冉冉升起火光,像是永不停息。既然燈中之火乃惡人怨氣,那便是燒了他的怨氣,傷及魂魄,無有皮肉之苦。賈麓渝覺得,這可比十八層地獄難受多了。說不定呢,自己又沒見過。
白谷慶悄悄從樹后跳了出來,欣欣走到賈麓渝身旁:“那就是持燈人?以前聽娘說過,第一次見?!?p> “不是人?!?p> 賈麓渝道:“不過,我也是第一次見。沒什么好好奇的,提著燈籠的鬼罷了?!?p> 白谷慶又好奇道:“地府的鬼怎么跟姝錦大人來往?”
賈麓渝忽然想起之前說的“玉璽”,忍不住笑了起來:“沒什么,一塊玉的事?”
“什么?”
“就是之前地府的人為了捉惡鬼,所以誤來到了峪鹿山來了。結(jié)果呢,那辦事的人呢不利索,掉了東西在這山里頭。后來偏說是我娘偷得,所謂‘此山丟物怪山神’,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查出來了。所以,以表歉意,送了塊玉?!?p> 白谷慶皺起眉頭:“丟的那塊?”
“嗯!沒錯!”
白谷慶半信半疑,賈麓渝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這兔子真信了。結(jié)果白谷慶又反問道:“人間有一俗語叫‘此山丟物怪山神’嗎?”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嗎?
“嗯,當(dāng)然有。你又不常聽聞人間的俗物,怎知沒有呢?”
“可是,若說是感謝的話,為什么他們還要來找姝錦大人幫忙?”
賈麓渝為白谷慶一根筋的腦袋感到擔(dān)憂,不禁小聲嘀咕:“兔子吃草,我看她是肚子裝草,腦子裝水了?!?p> 哪曉得兔子耳朵靈的很,白谷慶聽完之后,立馬憋出一股氣,兩腮幫子鼓了起來。賈麓渝撓了撓頭,兔子生氣這樣的?生自己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賈麓渝伸出手停在半空,白谷慶以為她要摸自己頭,滿心期待著。哪知賈麓渝一手握拳,打在另一個手的手心上,懊悔道:“銅錢沒拿!”
“……”
白谷慶:我看你才是滿腦子裝水了。
賈麓渝進了姝錦的古木屋里頭,說是古木屋也不陳舊,只是彌漫著陳年木香的味道,沁人心脾。房檐亭亭,四周皆有靈氣。白谷慶見到賈麓渝一臉不滿的樣子,還以為那銅錢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于是乎安慰道:“沒事的,麓渝,只不過是一銅板而已。姝錦大人應(yīng)該在那,去找姝錦大人要便好了?!?p> 結(jié)果賈麓渝轉(zhuǎn)頭看著白谷慶,拍了下桌子:“那銅板可是能買一包子!”
白谷慶立馬收回了笑臉,為什么要安慰這家伙。
賈麓渝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揮了揮:“罷了罷了,一銅板罷了,當(dāng)做祭奠那可憐的家伙罷了。反正那個人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估計連有沒有人給他燒紙都是個問題?!?p>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那人手指上帶著一個翡翠色的扳指,看起來挺新的。而且那人身上帶著玉佩呢,被壓在他衣服下邊了?!?p> 賈麓渝倒是沒見到那所謂的玉佩,但扳指好歹是看見了,于是問道:“那你方才怎么不同我說?”
“我也是變回原身的時候瞧見了,就在那草叢堆那。”
賈麓渝拍了下腦袋:“估計現(xiàn)在我娘也不讓我去那種地方瞎湊熱鬧了,等等吧,過一會我去找找。”
白谷慶問道:“不過,麓渝你怎么知道他家中不富裕的?”
賈麓渝答道:“那扳指我收了起來,只是掩蓋傀儡線劃破的傷痕的。那人的身子不僅是五臟六腑給挖了,而且傀儡線分成了好幾節(jié)。要保證能讓空殼子外形看起來像個普通人的話,就給適當(dāng)加些偽裝。至于怎么讓空殼子行動利索的話,拆開不就好了。譬如說我若是要驅(qū)動一具殼子去拿東西,我便會將他手分成三節(jié),然后用線連接起來,每一節(jié)都有節(jié)點?;蚴遣挥眠B接,我直接用線提著手指,而我不在他身上種,不過那樣可就沒第一種逼真了。想當(dāng)然,那鬼為了掩飾,就用了扳指掩蓋住傷痕?!?p> “遠(yuǎn)看那人衣物整潔是整潔,細(xì)看上面卻染了許多灰塵,而且還有些泥土。這人應(yīng)該是早死了很多年了,不過操控這人的鬼應(yīng)該是想讓他再多幫些自己,所以費勁心思讓此人看上去沒什么異樣。他原來應(yīng)該是給人家家里做仆人的,手上有許多做工的繭子,手臂寬大而且有力,他現(xiàn)在身上這一套是另外換上的,比他原來穿的大了許多,所以衣袖都長了一截?!?p> 白谷慶被賈麓渝這么一說,立馬恍然。
“不過,你不早點跟我說那玉佩,沒準(zhǔn)還能到山下人家問問這玉佩的主人是誰?!?
茯茗
其實鱸魚除了搞笑的時候,都是很一本正經(jīng)的,破案也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