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子極好!林公子你看如何?”暮云烺出聲贊同并向林放文發(fā)出詢問。
“不愧是羅大人,讀書人肚子里有墨水,能想出這個注意,我這莽夫就不行。晚楓覺得行就行?!绷址盼目戳艘谎勰和項?,對羅孚道。
“受罰之人怎敢有意見,一切聽羅大人的?!蹦和項鞯哪樕希琅f保持著笑容。
“那好就由我來拋銅錢吧!”羅孚站起身從錢袋中,取出一枚硬幣“正面罰,反面不罰。”羅孚抬手欲將硬幣拋到空中。
“等等!”暮晚楓出聲制止了羅孚。
“暮二公子,有何事?”
“可否換個人拋?”
“為何要換人?”
“若是表舅舅拋出了正面,晚楓怕會記恨表舅舅,傷了感情!”暮晚楓一副為羅孚著想的樣子。
“你說如何拋?”羅浮有些不耐煩,暮晚楓帶著林放文,絮絮叨叨了一上午,他陪坐了一個上午,沒有看出這兩個人,到底在演的是哪出戲。
“找一個與晚楓無仇無怨的人即可。”暮晚楓向門外望去,此時一名內(nèi)衛(wèi),正走過院中欲去往他處。“那人便可!”暮晚楓對羅孚說道。
“你進來!”羅孚叫住了那名內(nèi)衛(wèi),聽到羅孚的聲音,那人沒有遲疑的向大廳內(nèi)走去。
進了大廳內(nèi)衛(wèi)對羅孚行了一禮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應暮二公子的要求,這枚銅錢你拋一下。”羅孚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名內(nèi)衛(wèi),將手中的銅錢交給內(nèi)衛(wèi),他的指尖泛起一絲,不易察覺到的綠色光芒。
“是大人!”
內(nèi)衛(wèi)得了命令接過銅錢,他毫不遲疑的向空中拋去,羅孚的嘴角噙著一絲笑容,“當啷”一聲硬幣落地,眾人向那枚硬幣看去。
“哈哈,正面!晚楓,這次我可要盡數(shù)向你討回。”林放文率先出聲,暮晚楓一臉的為難,暮云烺一臉疑問的看向羅孚,羅孚則是一臉驚訝的看向那個內(nèi)衛(wèi)。
“大人何事?”被羅孚這樣一看,那名內(nèi)衛(wèi)一時間,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他不知羅孚,為何如此看他。
“這里沒有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p> “是!”
那名內(nèi)衛(wèi)轉(zhuǎn)身,緩緩的向大廳外走去,羅孚看著那名內(nèi)衛(wèi),眼睛微微瞇起,掌中凝起一股靈息,欲向那名內(nèi)衛(wèi)擊去,暮晚楓忽然上前,擋住了羅孚的視線。羅孚只好收了手。
“既然天意如此,晚楓認罰了?!?p> “別光說不練,說說怎么罰!”林放文一副你若不讓滿意,我變不依不饒得姿態(tài)。
“表舅舅即是郡守,府內(nèi)自然有云濛境的地圖吧?”
“這是自然,郡守以上之職,為了公務之便,府內(nèi)都會備下云濛境的地圖?!蹦和項髟蹩刹恢耸拢@是在明知故問。
“晚楓是路癡,不如我就罰自己,將整個云濛的地圖,手繪復制一遍可好?”暮晚楓這話雖是對林放文所說,但目光卻看向羅孚。
“我很滿意!”林放文痛快的答道。
“不可!晚楓,這云濛的地圖不可外借,你這是在為難表舅舅?!蹦涸茻R出聲提醒暮晚楓道。
“我住到府中就不為難了,何況我與兄長有一年多未見,正好敘敘舊?!蹦和項餮壑新杂衅诖?。
“這……,不大好吧,我一人住在這里,已經(jīng)叨擾表舅舅,心中很是過意不去,若是……”
暮晚楓打斷了,暮云烺的推辭之言。“兄長無為此事煩惱,晚楓雖然不及兄長聰慧,可這抄書的本事卻是爐火純青,三日內(nèi)即可完成,不會打擾表舅舅多時?!?p> “你若在此,弟妹恐怕會獨守空閨吧?”
“兄長可否借一步說話?”暮晚楓壓低了聲音,似是有些為難的,對暮云烺說道。
暮云烺輕笑了一聲,移了下步子,兩人稍微站遠了些,暮晚楓確定林放文與羅孚聽不到,才開口對暮云烺道:“兄長有所不知,我來叨擾表舅舅,多半是為了躲寥兒?!?p> “哦,晚楓為何要躲弟妹?”暮云烺的聲音故意提高幾分。
“大哥且勿聲張!這本是關起門來的事?!蹦和項魇疽饽涸茻R小聲,他繼續(xù)說道:“昨日因些小事,惹了寥兒不高興。”
“弟妹,脾氣看著雖烈,但不像不講理之人?!?p> “昨日,我遞給一婦人一條絲帕,誰知寥兒見到鬧了脾氣,這不把我趕了出來,我只能投靠大哥。”暮晚楓一臉的苦笑,暮云烺的眼中卻有些半信半疑。
“所以你是無家可歸!來投靠我?”
“大哥且讓我躲上三天,寥兒氣消了,我自會離開了,你幫我與表舅舅好好說一說。”暮晚楓一臉的懇求。
“好吧!我同表舅舅商量一下?!?p> 暮云烺走到羅孚身旁,與羅孚小聲說了幾句,羅孚微微點頭,隨后叫來了下人。
“騰出兩間客房給二位公子?!?p> “表舅舅不必麻煩,既然晚楓要受罰,地圖在哪兒晚楓在哪兒就可,不必另作安排?!?p> “怎可,書房又怎能睡人?而且書房內(nèi)有公文,雜物之類的東西……”
“表舅舅若是放心不下晚楓,大可讓兄長看著我?!蹦和項髅鎺θ莸目粗?,臉上盡量保持隨和狀態(tài)的暮云烺。
“我……”暮云烺似是有些為難。
“羅大人說了,暮大公子與晚楓兄弟情深,晚楓受罰,暮大公子不可能袖手旁觀吧!”林放文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暮云烺。
“賢侄,你可有空兒看著暮二公子?”羅孚向暮云烺詢問道。
“無妨,我是晚楓的兄長,他既然是自罰,我應對他做個監(jiān)督?!?p> “好吧,把三位公子帶到書房?!?p> 羅孚一臉疲憊的,讓小廝將三人帶去書房,暮云烺走在最后,他俯身撿起地上,那枚正面朝上的銅錢,一枚兩面都是正面的銅錢,他朝著銅錢吹了一口氣,一絲青煙飄浮在空氣中。
“原來是水飛煙!有趣!”經(jīng)過羅孚身旁時,暮云烺將手里中的銅錢,交給了羅孚道:“那名內(nèi)衛(wèi)看來有些調(diào)皮?!蹦涸茻R的目光盯著,暮晚楓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訕笑,隨后他出了大廳。
水飛煙其實是小孩子的玩具,是一種印有各種圖案的小貼畫,粘貼時只需幾滴清水,便可將圖案轉(zhuǎn)移到,想要貼到的物體上。只需將其吹干,貼畫上的圖案即可變成青煙。羅孚將那枚銅錢收好,走出大廳向羅府外走去。
羅府大門處由四名內(nèi)衛(wèi)把守,羅孚邁出大門,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回過身他的目光,逡巡在門口處的四名內(nèi)衛(wèi),他對著靠近大門處的兩名內(nèi)衛(wèi)道:“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p> “是!”兩名內(nèi)衛(wèi)安靜的,跟在羅孚的身后,向南城的東邊的新城區(qū)走去。
羅孚的書房內(nèi),案幾上擺放了各種顏料,一張做工精細的羊皮紙,平鋪在暮晚楓的面前,暮晚楓隨手拿起狼嚎筆,對著眼前的云濛境地圖,上下比量了一下,沾了些墨汁,小翼翼的在羊皮紙落了筆。
暮云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品著羅孚專為他準備的香茗。林放文這下可是悶壞了,從來不與風雅沾邊的他,無法享受這種風雅的氛圍,但又不能離開這間書房,無奈下他只好給自己找樂子。
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身旁一副文鄒鄒,正在品茶的暮云烺,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折騰折騰暮云烺,應該不妨吧,反正來羅府的目的,就是拖住暮云烺。
“我聽聞暮大公子的丹青,乃云濛各州數(shù)一數(shù)二,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見?”
“林公子聽何人所言?”暮云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正聚精會神,復錄地圖的暮晚楓。
“自然是……”林放文故意不將話說全,為了吊吊暮云烺的胃口。
“在下不善丹青,林公子口中之人,莫不是把我與晚楓搞混了。”顯然暮云烺沒有上套,林放文的這些小伎倆,暮云烺并不放在眼中。
“兄長的丹青,的確在我之上,怎可會與我混淆?!蹦和項魇樟斯P,轉(zhuǎn)身面向暮云烺。
“晚楓你何時也學會,拿我打趣了?”
“兄長太過自謙,在云中你的墨寶,可是千金難求呢!”
“真的?即是這樣,今日!我可要向暮大公子討份墨寶。”說著林放文上前,拉起暮云烺。
“不不,真的不是我在自謙。”林放文將暮云烺拉到桌案前。
“兄長來筆拿好!”
暮晚楓將沾了墨的狼毫筆,放到了暮云烺的手中,暮云烺被兩人趕鴨子上架,他的丹青雖不差,但也未到千金難求的地步。
“晚楓,你還在受罰,不要胡鬧!”
暮云烺似是有些微怒,他奮力掙脫兩人的束縛,但雙拳難敵四手,被來人死死的架著,無奈之下暮云烺運起靈息,暮晚楓與林放文頓覺掌心灼熱,遂松開了手,暮云烺順勢抽開自己的手臂,但手中飽蘸墨汁的筆卻脫了手,向?qū)γ娴脑茲骶车貓D飛去。
“啪”的一聲,狼毫毛筆直戳到了地圖上,隨即是竹竿落地的聲音,一大塊墨跡在地圖上炸開,如同綻放的煙花,三人一同無聲的向地圖看去。忽然從墨跡的地方一道強光射出,三人的身影瞬間,被強光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