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鬧方府
許知落正想向方顧道謝,身邊早已沒他的身影。
許知落偷拿了一套粉色的侍女衣裳換上,然后跟著其他侍女的步伐,如愿來到了前院。
院中靜坐的賓客,入迷看著臺上出演的麻姑拜壽,根本關(guān)注不到許知落。
許知落捧著茶壺,以倒茶的方式借機(jī)看清在座的每人的面容。
“是你?!痹S知落還沒來及看,座上的人漠然喊了一聲。
許知落聞聲抬頭,與方才在閣樓里遇到的男子,再一次來了個四目相對。
她訕訕地笑,輕聲回道:“是我啊?!?p> “你之前不是穿著男子的衣裳,你怎么是姑娘?”
“我就是姑娘啊?!?p> 許知落話音剛落,場內(nèi)突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臺上的麻姑拜壽結(jié)束了,臺上的幕后走出隱約走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許知落定眼一看,只見方才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位身穿天青色長衫的男子,此時已站在戲臺中央,用嫻熟的手法,表演著出神入法的戲法。
臺下觀看的人都連連拍手叫好。
“原來他是被請來變戲法的,難怪說不認(rèn)識路?!?p> “你在嘀嘀咕咕說些什么?”
“還不快去干活,方府是請你回來看戲的嗎?”
“少爺說地對,奴婢這就干活?!痹S知落溫順應(yīng)了一聲,扶住手中茶壺,就要往方顧的茶杯內(nèi)倒水。
“好!”場內(nèi)一聲夸張吆喝,突然分散了許知落的注意力。
她抬頭往臺上看去,手中茶壺的方向稍稍偏了那么一點(diǎn),然后那些茶水就如數(shù)倒在了桌案上,并順著桌案流向方顧,滴落在他的衣裳上。
隨著一聲大叫穿透許知落的耳膜,方顧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脫掉外衫,然后瘋一樣地跑開。
方顧那聲大喊瞬間為她引來了不少關(guān)注的目光,許知落卻扔是一臉懵逼站在原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許知落用茶壺?fù)踔槪焖傧г诒娙说囊暰€中。
跑到無人的地方,許知落驚魂未定松了口氣。
還等她這口氣松下來,遠(yuǎn)遠(yuǎn)向她走來的男子指著她所在的方向大喊,“你是那個房的,在做什么?”
察覺情況不對,許知落扔下茶壺,撒腿就跑。
若被抓住,肯定就是一番盤問。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只不過她不能再往里面逃,不然一會兒還得迷路,還是出不去。
稟著這樣心思亂跑的許知落,竟跑回了前院人最多的地方。
方才看到她的男子,此時已找來了好幾位家丁,正在分頭尋她。
看著戲臺上變幻莫測的戲法,許知落靈機(jī)一動,躡手躡腳走向了戲臺后的廂房。
廂房內(nèi)有各個戲班從外面帶進(jìn)府內(nèi)的道具。
許知落看準(zhǔn)了一個道具箱子,直接躲在了里面。
她卷縮著身子,箱子的長度剛好能容下她。
箱子內(nèi)空氣稀薄,許知落只能時不時掀開箱子,放一些空氣進(jìn)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廂房門被人推開,許知落一下屏住呼吸。
在她以為自己會成功躲過一劫的時候,她藏身的箱子被人一下打開。
許知落抬眼與方才在臺上變戲法的男子四目相對。
聽聞門外匆匆傳來的腳步聲,男子迅速合上箱子。
“沈公子可有看到行跡可疑的人進(jìn)來?”
“看見了。”
躲在箱子內(nèi)的許知落倒吸一口涼氣,以為男子要出賣她。
沒想他話峰一轉(zhuǎn),接著說道:“往東院的方向跑了。”
“快去找。”那幾名家丁匆匆忙忙進(jìn)來,又匆匆忙忙離開。
聽著腳步聲走遠(yuǎn),沈寒對著箱子里的許知落冷冷道:“出來吧,再多待幾秒,你就要憋死在里面了?!?p> 男子如此溫潤的聲音,竟說出這么膈應(yīng)人的話。
許知落掙扎打開箱子,以最快的速度在男子身前站直身子道:“再多待一會兒也不會死?!?p> “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說聲謝謝?”男子一張冷漠臉,把許知落從上往下打量了一番。
許知落毫無感情說了句“謝謝”,然后徑直越過他往外走。
“你來方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在許知落離開廂房前,男子問出心中疑惑。
“目的?”許知落念叨回頭,一臉誠懇地回答道:“沒有目的啊,我只是想單純地想把他們的臉記住,日后說不定在街上碰到了,我?guī)椭怂麄?,他們感激我,說不定會助我一臂之力?!?p> “他們是誰?”
“這府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都想記住?!?p> “那你這如意算盤打地不太精算,他們出行一般都坐馬車,普通百姓很難碰到他們?!?p> 男子的話有點(diǎn)扎心。
只是話說在前頭,哭著也要接完。
“我就算在路上碰不到他們,等我成為戲陽當(dāng)紅花旦后,說不定會跟他們有交集,到那時候,我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了?!?p> “當(dāng)紅花旦?”男子不敢相信再向許知落確認(rèn)一遍。
對于男子的懷疑臉,許知落不解問他,“有問題嗎?”
“戲圈從沒出過女花旦,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問題?”男子的聲音很輕柔,許知落卻受到了一萬點(diǎn)傷害。
她不想搭話,又忍不住出聲反駁,“那這位公子,今日可要把我的模樣記清楚,把我的名字聽清楚了,我許知落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是戲陽城首位當(dāng)紅女花旦?!?p> 許知落說地聲情并茂,男子誤以為自己小看了她,“那許姑娘對戲曲一定有很深的了解?!?p> “一竅不通,但我有演技,我可以演我會演的?!?p> “那許姑娘會演什么?”
“電視劇,電影,還有話劇?!?p> 從許知落口中獲取了幾個聞所未聞的詞組,沈寒對自己的智商產(chǎn)生了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一個腦袋不太靈光姑娘,在這聊了那么久。
這突然的沉默,讓許知落有幾分尷尬。
“聊了這么久,還不知道公子叫什么?”
“沈寒?!毖矍澳凶幽菑埐痪醒孕Φ哪?,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許知落在心里一遍遍反復(fù)翻讀,繼續(xù)說道:“沈公子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能不能捎小女子一程,把小女子帶出方府。若我被他們抓住,肯定是要吃官飯的?!?p> “我有什么好處?”
“小女子這么可憐,你忍心還要收取好處嗎?”許知落已顧不上形象,一把坐在地上,抱住沈寒的大腿,“大神,你戲法變地如此精妙,絕對是小女子的偶像,你怎么忍心看著你的戲迷被關(guān)到大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