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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年少

第十八章 吳不勝出刀

大黎年少 晚雪中原 2090 2019-05-22 19:45:00

  《黎律》規(guī)定,男子十四歲為成年,之后方可參加一系列諸如訂親、求學(xué)、祭祀、受封之類的活動。

  故此,成年對一個男子來說,算得上是人生中第一件大事。也就是說再過上幾個月,狗蛋兒就可以成為一名光榮的成年人了。

  小的時候眾人還可以狗蛋兒狗蛋兒這樣叫著,可成年以后總歸要有一個大名,否則的話成何體統(tǒng),總不能萬一將來某天狗蛋兒一旦當(dāng)了大俠,和別人交手的時候——

  “…敢問閣下就是關(guān)中大俠狗蛋兒?”

  何來氣勢可言。

  而且有很多武者也是在成年之時才正式踏上習(xí)武之路的,在此之前都是以打好基礎(chǔ)為主。

  狗蛋兒拎著砍柴刀去村后的水稻田找吳不勝,這個時候吳不勝幾乎百分百在地里辛勤勞作,他到了一看果不其然。

  “你說這把刀太鈍了不好用?拿過來我看看?!?p>  吳不勝笑呵呵地聽完他的一番描述,放下手中鋤頭從他手里接過刀,把玩了一番過后,對他說道:“狗蛋兒,你看好了?!?p>  說著他伸出手,指指身前這片稻田,狗蛋兒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纖長的稻子長在田里的身姿很好看,一旦有風(fēng)吹來,立刻掀起層層的稻浪,只是當(dāng)中夾雜著許多新生的雜草,不知道是不是吳不勝疏于拔草的后果。

  空氣當(dāng)中彌漫著麥花的微甜氣息,當(dāng)中圍繞著幾只上下翻舞的黃粉蝴蝶,一番閑適的景象讓人如沐春風(fēng)。

  稻子由光禿禿而綠油油到金燦燦,如同生命沿襲的軌跡,人類也不例外,哪怕強如海生跟吳不勝,將來終究也有一天會老去,會死。

  吳不勝提起砍柴刀走向田中,立了片刻讓自己沉寂下來,身上忽然憑空多出一種氣勢,沉穩(wěn)而凝重,不知為何讓人能夠聯(lián)想到午夜漆黑的夜空。

  那不是一個尋常農(nóng)夫身上該有的東西。

  狗蛋兒盯著他的臉看個半天,心想這應(yīng)該還是我認識的不勝叔,只是臉上招牌般的老實憨厚神情不知道去了哪里。

  吳不勝踏前半步,將那砍柴刀拉于身后,屈膝抬肘,眼神凌厲地凝視著前方,此時此刻整個人渾身氣勢已經(jīng)即將到達最高點。

  只見他忽然高高躍起,整個人縱身一躍就到了半空,隨著腰間力量帶動全身發(fā)力。

  刀出!

  吳不勝大喝一聲,手中發(fā)出一片刀光,只是那速度實在太快,竟帶起了連成一片密不透風(fēng)般的殘影,上下翻飛之時自他手中隱約發(fā)出陣陣破空之聲。

  好強的刀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人的刀,竟能夠快到這種地步!

  他對準(zhǔn)眼前的稻田一刀奮力劈下,狗蛋兒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眼,生怕因為自己眨眼而錯過他每一個動作,結(jié)果卻——

  ……

  稻田仍然是那片稻田,稻浪悠悠稻香宜人,如此聲勢滔天的一刀下去,竟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最起碼在狗蛋兒眼里看起來是這樣。

  “叔,你這一刀劈歪了?!惫返皟焊械铰晕⑹?,沒精打采地對吳不勝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吳不勝使刀,心想果然還是應(yīng)該換個人問問看。

  “你再仔細看看?!眳遣粍俨[起眼睛呵呵笑了起來,緩緩收刀,神情又回復(fù)到了之前的農(nóng)夫常態(tài)。

  “就是什么都沒……咦?”狗蛋兒走過去,仔細探查過后忽然發(fā)出驚訝一聲,“…這是!”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吳不勝剛才這一刀下去,看似毫無收獲,實際竟是將揮刀所涉及范圍內(nèi)、連同刀氣所掠過處的雜草統(tǒng)統(tǒng)斬落。

  那些被吳不勝斬落的雜草,此刻均沿著同一方向倒伏下來,形成一片五尺左右的扇形。更令人吃驚的是,當(dāng)中的任何一顆稻穗都沒有被誤傷。

  狗蛋兒走過去撿起一根雜草,看著上面打斜切割出來的鋒利刀痕,咂舌的同時心里想道:“這樣的一刀要是落在人身上,恐怕還沒有感覺到痛,半個身子就已經(jīng)被切下來了?!?p>  看到他驚訝的神情,吳不勝忍不住摸著下巴,得意地笑了起來:“呵呵呵……”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得意多久,就被狗蛋兒一聲呼喊使笑容凝固在臉上。

  “不勝叔,這里你看,你砍下來一顆稻苗!”狗蛋兒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仿佛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捻著一顆斷掉的稻穗給指吳不勝看。

  “那個長得太矮了,不能算?!?p>  ……

  “不勝叔,你會刀法?”

  田間,狗蛋兒和吳不勝兩個人并排坐在田壟當(dāng)中,抬頭向上仰望藍天當(dāng)中白云變幻,時有微風(fēng)吹來好不愜意,狗蛋兒看著吳不勝的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會?!眳遣粍俑纱嗟亻_口否認。

  “…那剛才那一式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聽到他這樣問,吳不勝將揚起的頭垂下來,笑道:“也許這就是唐三讓你過來的用意,我剛才看似只出了一刀,但是這一刀本身卻是有無窮多種變化,切、削、割、剁甚至是刺,只要這一刀沒有停下,那就有無數(shù)種可能,密不透風(fēng)連綿不絕,”

  “切跟削是一種可能,削跟剁又是另外一種,總有一種是最適合拿來砍樹或者割草的……我是將自身的境界領(lǐng)悟放到了刀上,遠遠談不上會用刀?!?p>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想唐三的意思是讓你不要執(zhí)著于單一一種出招,如果能夠連起來相互配合,找到最合適的招式,哪怕再鈍的刀子,甚至就算是空手,也未嘗不能一擊將那參天大樹砍倒……”

  吳不勝的話頗有幾分玄妙,狗蛋兒聽得似懂非懂,敬佩地看了他幾眼,再度提起那把砍柴刀去找海生。

  “才從鎮(zhèn)上回來,就看到你小子坐在這里,難道是過來找我討酒喝?”恰逢海生從村口朝這邊走來,隔著幾十米對狗蛋兒嚷道,手中還抱著一個碩大的酒壇子,上面用大大的紅紙在壇子正中寫了一個“酒”字。

  離了整整幾十米的距離,狗蛋兒都能夠聞到那壇子當(dāng)中散發(fā)出來的陣陣酒香。

  這酒壇子足有尋常人家里腌菜缸一般大小,四周用最粗的麻繩纏繞十幾圈固定住,就這樣被海生一路從鎮(zhèn)上扛了回來,想來是鎮(zhèn)上酒坊出產(chǎn)的還未兌水的原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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