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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度清風(fēng)

第五十三章 三千銀子又奈何

不予度清風(fēng) 莫云moyu 2013 2019-06-13 16:43:40

  若非現(xiàn)實所迫,他早就去過九皇子應(yīng)該過的高枕無憂的日子去了!

  他的墨寶又豈是白守成這等四品小官能要的到的?

  唐霏是個聰明人,唐三度還沒表明完自己的難處,她就全都明白了,連忙從梳妝臺的抽屜里拿出一匣子金銀首飾。

  “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應(yīng)該能變賣個幾百兩,你拿去應(yīng)應(yīng)急,不夠的話,我還有些私房錢……”

  “姑母不必如此?!碧迫却驍嗟馈?p>  唐霏一愣,只見他臉色平靜無波,翕動薄唇,說出一番讓她有些震驚的話:“徐嬤嬤病了,我需要一大筆銀子……”

  ***

  夏致在衙門里謀了份差事,衙役班頭,這在普通人眼里已經(jīng)是很了不得的地位,可在夏致眼里,狗屁不如!

  好歹他是白守成的女婿,再怎么著,也得弄個縣令當(dāng)當(dāng),才不枉他費盡心機討好白柔桑。

  可白柔桑在這方面對他爹并沒有說服力,她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餓不著就滿足了,其余的憑爹安排。

  他這是圖什么?

  就為了當(dāng)一個狗屁不如的班頭兒嗎!

  如今的夏致,才真真體會到郁郁不得志的苦悶。

  好在白柔桑有個小金庫,只要他表現(xiàn)好,每天可以給他一百兩銀子隨便怎么花,除了不能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想怎么樂呵就怎么樂呵。

  今天手氣不好,上午去了趟賭坊,一下子輸個精光,所以傍晚閉衙時就回家了,算是早的。

  白府外停著一輛紅呢頂子馬車,有點眼生。

  八成是府里來客人了,他想。

  正準(zhǔn)備進門,只見里面走出五六個人,有白守成夫婦還有白柔桑。

  另外兩個,他也認得,是唐三度和他的奴才。

  他們來做什么?難道又來賣畫的?上次白柔桑就花了三百兩去買唐三度的畫,他心疼的不得了,趁白柔桑不注意,把畫偷出去,打算換個幾百兩充腰包,結(jié)果買主只肯出五兩銀子。

  白柔??墒钦巳賰?,買到的居然是一件垃圾,他越想越不甘心,偷偷地把畫撕了扔掉,并委婉的告誡白柔桑不要再花錢買這種垃圾。

  現(xiàn)在怎么回事,白柔桑腦殘犯了?還是父女倆一塊犯了!

  唐三度的臉色不太好,白柔桑熱情洋溢的跟他揮手再見,他只淡漠的回了兩個字:再見。便鉆進了馬車。

  冒公和白守成告辭。

  唐三度在里面喊:“小予子,走吧!”

  夏清風(fēng)原本站在地上靠著車轅等的昏昏欲睡,猛地聽見喊聲,恍然驚醒,擦擦口水抖抖精神,發(fā)覺腿腳酸麻,爬了好幾下都沒爬上車轅,倒弄掉了頭巾。

  她氣呼呼的小聲咕噥,撿起頭巾撣撣泥土。

  “過來?!碧迫瘸斐鍪帧?p>  那只發(fā)紅的掌心,有好幾處脫皮,指根處還有硬繭。

  他的手不如他的頭銜那般尊貴。

  夏清風(fēng)呆呆的看著他的手心,想:那是之前燒傷落下的癥候?抑或是,拿筆持劍太過辛苦了?

  她怔忡了起來,心里有點發(fā)虛。

  “快來呀!”唐三度不耐煩地叫。

  她緩緩伸出手,頓時被他握住,她比他大五歲,他的手竟然比她的還大。

  只覺被他輕輕一帶,她輕易的坐在了車轅上。

  “煩死了,趕緊走吧?!碧迫瘸飞砘剀噧?nèi)。

  夏清風(fēng)抖動韁繩,呵了聲“駕!”

  他們按來時的路往回走,不,應(yīng)該比來時的路面平整些。

  冒公策馬在旁。

  “去看徐嬤嬤吧?!碧迫韧蝗灰蟆?p>  冒公撥轉(zhuǎn)馬頭:“奴才一個人去,少爺未免太惹眼了?!?p>  “那好,這些銀子你拿去?!毕那屣L(fēng)放慢速度,唐三度遞給冒公一沓子銀票。

  冒公應(yīng)聲而去。

  夏清風(fēng)猛然雙眼大睜,垂涎三尺狀。

  唐三度問她:“怎么了?”

  夏清風(fēng)忙擦擦口水殷勤道:“奴婢為王爺高興嘛,下次再需要銀子,只需跟姑母撒撒嬌就好了?!?p>  唐三度嗤之以鼻:“不要再提那個女人!”

  “什么?”

  “我說不要再提那個女人!”

  聽得出來,唐三度怒不可遏,夏清風(fēng)百思不解的“哦”了一聲。

  “還有,”唐三度煩躁的說,“以后在外面不要叫我王爺,要稱呼少爺?!?p>  夏清風(fēng)陰陽怪氣道:“知道了?!?p>  “好好趕車,不要吊兒郎當(dāng)?shù)模 碧迫葏柭暤馈?p>  不說還好,一說就迎來了接二連三的顛簸……

  門口的人走光了,只剩白柔桑和夏致兩個人。

  夏致癡癡的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白柔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幾遭,他才稍稍收回神智。

  “相公你這是怎么了?”白柔桑眨著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問。

  “沒,沒什么?!?p>  “還說沒什么,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直盯著那個車夫看!”

  “別鬧了,我只是覺得她很熟悉?!?p>  “當(dāng)然熟悉了,就是咱們新婚前救的那個叫花子!”

  夏致如遭雷擊,不安的抽了一下喉結(jié):“是嗎?”

  “難道不是嗎?”白柔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不然你為什么看的那么入神!”

  夏致萬千思緒,全都擰成一股,專注在那個“車夫”身上。

  她拿掉頭巾的樣子,那隨風(fēng)飄散的長發(fā),還有聲音,都完全一樣!

  是她嗎?

  她沒有死在那場大火里嗎?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亂如麻,不知道怎樣才能完美的掩飾住興奮之情。

  白柔桑發(fā)現(xiàn)他緊握拳頭的手臂在輕輕的戰(zhàn)栗,臉龐也漲滿血色。

  “相公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家給你叫個大夫看看?”

  “不,不用!”

  “那……”白柔桑不解的抓抓后腦勺。

  “我就是覺得,堂堂寧王讓一個叫花子趕車,而且還是個女的,真是不可思議!”夏致似笑非笑。

  “也難為他了,”白柔桑嘆口氣,“徐嬤嬤病了,府里一時間拿不出看病的銀子,車夫自然湊合了?!?p>  “他來賣畫的?”夏致小心的問。

  “不,”白柔桑搖搖頭,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是來借錢的,又不好意思開口,我就把咱們的三千銀子都給他了,你可千萬別告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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