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你兩句還當真了?夏清風恨的牙根癢癢,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不知道這么說會讓自己的“善行”前功盡棄嗎?
也許,唐三度是真的頭腦恍惚了。
“奇怪,那天從外面回來,后腦勺就時不時地疼痛,弄的人暈乎乎的,記得也沒碰到?。侩y道是燒糊涂了?”他邊走邊說。
夏清風這才瞧見他后腦勺腫出一個包,不禁倒抽一口氣,想起那天拖他出火海,動作粗魯心情慌張,莫不是那時碰的?
想想這小爺偏執(zhí)的性子,知道后指不定讓她怎樣負責呢。
夏清風趕緊湊上去扶住他的胳膊:“應(yīng)該是發(fā)燒燒的,爺身子這么弱,還出來轉(zhuǎn)悠,萬一磕著碰著,您讓奴婢怎么跟冒公和徐嬤嬤交代呀?”
“在屋子里悶了這幾天,想出來走走罷了。對了,本王的喜鵲怎么樣了,去看看?!碧迫韧嫘闹?,一時間東走西逛。
“什么喜鵲,奴才見過幾只烏鴉,在那邊的籠子里撲棱呢?!?p> “就是了?!?p> 夏清風心里直犯嘀咕,烏鴉就烏鴉唄,說成喜鵲干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為什么本王管烏鴉叫喜鵲?”唐三度撿起一根樹枝逗弄它們,“這也是無奈之舉,冒公抓不到喜鵲,只能用烏鴉來充數(shù)啦?!?p> “喜鵲又不是什么稀奇的鳥,竟然抓不到?”夏清風不屑的撇撇嘴角。
這話引起了唐三度的興趣,興致勃勃的望著她:“這么說你見過喜鵲咯?”
夏清風理直氣壯:“那是自然,以前在林子里經(jīng)常見的?!?p> “那太好了,本王還沒見過喜鵲呢,你就給我把喜鵲畫出來,或者繡在布料上,那我的喜上眉梢圖就不用愁了!”
夏清風一聽這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縫上,連字都寫不好看,何況是畫?繡工就別提了。
“爺?shù)纳碜犹趿?,趕緊回去歇著吧,這兒風大,著了涼奴婢擔待不起?!毕那屣L不管他愿不愿意,硬是把他扶回了屋子。
唐三度還有一堆話想問,徐嬤嬤正好進來,夏清風慶幸不已,總算躲過一劫。
“小予子,這是嬤嬤我早幾年穿的衣裳,你不嫌棄就當替換的?!崩咸判Σ[瞇的說。
夏清風知道她是嫌棄自己這身破爛衣裳寒磣,笑容滿面的接過來:“不嫌棄不嫌棄,真好看啊,比我這身強多了?!?p> 唐三度:“還不謝謝嬤嬤?!?p> 夏清風:“哦謝謝老嬤嬤,勞您費心了?!?p> 徐嬤嬤憤憤地瞅著她,張口結(jié)舌,這丫頭怎么說話這么難聽呢?不加個老字就不能說話了嗎?
“嬤嬤,沒什么事您就先出去吧,本王想休息了。”唐三度下逐客令。
徐嬤嬤義正辭嚴的說道:“王爺,不予來了也有幾天了,之前伺候爺,住在爺這里,老奴也沒話說,現(xiàn)在爺好的差不多了,老奴給她安排了個住處,想領(lǐng)她看看去,不知爺意下如何?”
唐三度揮揮手:“嬤嬤的安排無可挑剔,她夜里睡覺總打呼嚕,本王也煩了,就按你說的做吧?!?p> 夏清風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句,頓時羞煞,心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睡覺打呼嚕?這么多年,也沒聽哥哥說過。
徐嬤嬤興沖沖的應(yīng)道:“是?!背蛳蛳那屣L,“走吧姑娘?!?p> 夏清風抱著兩件老氣橫秋的衣裳跟在徐嬤嬤屁股后面,走了許久還沒走到地兒。
“王府的東西不多,房子倒是多的數(shù)不過來?!毕那屣L笑道。
徐嬤嬤給她安排的是一間長廊盡頭的小廂房,打開一看,里面堆滿了干柴。
“這,這是……”夏清風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徐嬤嬤堆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姑娘也說了,王府東西少,連最基本的物件恐怕都沒有,我看姑娘也是吃過苦的人,就委屈姑娘了?!?p> “讓我住這兒?”
“有什么問題嗎?”
“那不是有許多房子呢嗎,為什么偏偏給我安排這一間?我看旁邊這間就挺好的?!边@次夏清風沒有逆來順受。
“哦?你想住這間啊,當然沒問題。”說著,徐嬤嬤拿鑰匙開了鎖,推開兩扇寬大的門,一股塵封已久的發(fā)霉氣息沖進人的鼻子里。
里面桌椅俱全,一張幃帳華美的大床,甚至還有花里胡哨的屏風。
每一件家具都用紅漆打的锃亮,即便被灰塵覆蓋著,還是能看出原先的光澤。
此時,夏清風倒覺得自己的身份住不起這樣的房間,明顯,這間房里的裝飾連王爺?shù)呐P房都是比不上的。
可既然老太婆說了沒問題,她何嘗不享受一下大富大貴的生活條件?
“老婆婆,您說的不會是哄我的吧,我真能住這兒?”夏清風按住狂跳的心臟,躍躍欲試的問。
被叫老嬤嬤已經(jīng)讓徐嬤嬤一肚子氣了,現(xiàn)在居然被叫做老婆婆,她憤憤地冷哼一聲,臉拉的老長,獰笑著:“沒錯,不光這一間,旁邊這些大房子,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p> 夏清風受寵若驚:“真是太謝謝您了,給我安排這么好的地方,老婆婆您住哪兒呢?我看還有幾個小伙子總在王爺門口轉(zhuǎn)悠,他們應(yīng)該是王府的奴才吧,他們又住哪兒呢?”
徐嬤嬤冷笑一聲:“膽小的都住柴房,膽大的就住這種大房子,我老太婆土埋半截的人了,住哪兒不一樣?所以呀,就住的這種大房子?!闭f著,轉(zhuǎn)身朝外走。
夏清風不甚明白的嘀咕:“膽小的住柴房,膽大的住大房子,嗯?”
徐嬤嬤經(jīng)過她身旁的時候譏誚的笑了笑:“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大房子里都是死過人的,陰氣重,姑娘小心著點。”
夏清風當胸挨了一拳似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從頭到腳陰寒陣陣。
死過人?!
這幾個字像雷霆在她心頭跳躍。
她想跟徐嬤嬤問個明白,順便告訴她,自己還是住柴房好了,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那老婆婆已經(jīng)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