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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煙重重

第四十五章:他的謀劃

云煙重重 魚知晚 3138 2019-06-27 13:30:39

  柳疏煙淡淡打斷他:“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彼恼Z氣很冷,“我要問你一些事。”

  “該說的我都告訴你父親了,自己問他去吧?!边B江杰把腦袋抵在墻壁上,抱著手臂閉上眼睛。

  “有關(guān)虞氏的事?!?p>  連江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手上的鐐銬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他盯著柳疏煙仿佛黑不見底的眼珠,像一個冒著寒氣的深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阮郎見他這副見了鬼的表情忍不住想笑:“還沒問呢你激動些什么?”

  連江杰移開眼把頭低了低,一個勁兒往墻角縮:“我什么都不知道,別問我?!?p>  “都是將死之人了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替他們死守秘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家破人亡了還怕什么?”

  柳疏煙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問話讓連江杰沉默良久,最后他長嘆一口氣道:“你問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彼铝锜煵幌嘈?,苦笑著又補(bǔ)充了一句,“我也只不過是個小棋子罷了?!?p>  “你哪那么多話,我們問什么你答什么!”詭畫叉腰踩住了連江杰的鐐銬。

  陰媚亮出自己鋒利的爪子,在連江杰咽喉和胸口上輕輕劃過,瞇起柔媚如水的綠色眼睛:“要是有一個字不真實我就一點一點劃破你的肌膚,讓你活活痛死?!?p>  連江杰連忙點點頭。

  “說說他們都叫你做些什么?”

  “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小的侍郎,四年前周邊小國叛亂,說是要我們帶兵去支援虞氏和神策軍。我們帶兵到東原附近卻突然接到命令要將虞氏和一部分神策軍全部殲滅在東原?!?p>  連江杰咽了咽口水:“一開始我們不愿意,可后來他們許諾給我兵部尚書的位置,又收買了其他和我一起的官員將領(lǐng),我們就同意了。白天我們埋伏在山林中,晚上就趁他們軍馬疲憊時偷襲了營地,又偽造了被叛軍偷襲的現(xiàn)場?!?p>  連江杰說的和張掖所寫的內(nèi)容大致相同,柳疏煙忽然問他:“下蒙汗藥之后殺掉將領(lǐng)的是你?”

  連江杰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抬眼見到柳疏煙寒氣森森的眼睛下意識又往墻角縮去。

  “最后一個問題。是誰授命讓你去殲滅虞氏的?”

  連江杰張了張嘴又合上,再次張開聲音輕如蚊吶:“你知道了又怎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問關(guān)于虞氏的事情了。”

  “回答。”柳疏煙攥緊了手心,語氣冷厲。

  “老東西,少給我啰嗦?!标幟脑捯粑绰滗h利的爪子已經(jīng)用力插進(jìn)了連江杰的大腿根。

  連江杰慘叫一聲,趕緊擺擺手:“我說就是了,別動手。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不讓我安穩(wěn)度過這幾日?!?p>  “晏旬禮。”連江杰看向阮郎,“你皇叔。但我猜測,他也不過是顆棋子?!?p>  柳疏煙得到了答案,倒不是十分意外。

  晏旬禮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個風(fēng)雅的王爺,喜歡養(yǎng)花養(yǎng)魚,吟詩作賦,與宮廷中的勾心斗角,腥風(fēng)血雨似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恰恰是這種太過干凈的人藏著無法預(yù)料的危險。

  晏朝中實在是“藏龍臥虎”。

  “我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給我個痛快?!边B江杰伏地哀求,他實在不想被五馬分尸。

  柳疏煙拉了拉衣袖,詭畫推著她走出牢房,她紅色的裙角掃過連江杰面前的地面,她冷酷的笑:“你想得美。”

  陰媚丟給他一張白紙和毛筆:“把你剛才所說的一字不落的寫下來,按上血印?!?p>  連江杰抬起頭,顫顫巍巍地拿起毛筆,眼泛淚花。

  柳疏煙出了陰暗的牢房,迎面而來的刺眼陽光讓她的眼睛劇痛起來,眼前白茫茫一片,讓她一瞬間神思恍惚起來。

  突然,劇痛感消失了,眼前又恢復(fù)了黑暗,可兩只手臂還暴露在陽光下曬得有些灼熱。她立即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幫她擋住了陽光。

  正想著是誰,那人就開口了:“五弟?!?p>  晏云晉站在柳疏煙面前,喊的是阮郎,眼神卻落在柳疏煙臉上和她眉心間的彼岸花。

  她愣了一下:“四哥。”

  晏云晉拒絕了柳澄備好的馬車不容分說的坐上了陵王府的馬車,要同他們一道回去。

  風(fēng)吹起轎簾,掃過柳疏煙的鬢發(fā),幾根發(fā)絲散落,垂在肩頭。她抬手,動作優(yōu)雅的往后撥了撥,阮郎探身過來將她垂落的發(fā)絲別到發(fā)簪上。

  兩個人挨得近,阮郎的側(cè)臉離柳疏煙的耳朵只有一厘米的距離,感覺到晏云晉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突然讓她有些不自在。

  阮郎很快就坐直了身體,掀開簾子,裝模作樣的看起外面的景色來。

  晏云晉看了他們一會兒,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舒服,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開門見山的問:“你們在查關(guān)于虞氏的事情?”

  話是疑問句,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柳疏煙眼皮一跳,他這么快就知道了。

  “沒……”

  阮郎正要否認(rèn)他立刻打斷:“別找借口蒙我了,我替你們擋了多少暗箭要我一一說明嗎?”

  “四哥這話是什么意思?”柳疏煙平靜地問他。

  晏云晉用“還裝”的眼神看她一眼,說:“自從虞氏祠堂失火開始到販賣虞氏女子,你們不就是想引蛇出洞嗎?把火引到我身上,讓急于掩蓋真相的人自己跳出來,讓他們對付我的同時你們可以在背后找出主謀不是嗎?”

  柳疏煙不動聲色,利用他倒是確有此事,至于其他倒真是他想多了。阮郎則扶額輕嘆,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這次連枝韻的事情就是主謀狗急跳墻的最好證明。他們在警告我不要再繼續(xù)查虞氏的事情,我被你們利用了?!标淘茣x說完后雙手抱在胸前,安靜的看著他們有何反應(yīng)。

  柳疏煙微笑,點點頭:“所以你干脆自己進(jìn)了刑部大牢,看看誰能將連江杰置于死地?”

  晏云晉皺眉點頭:“之前我就懷疑過是你,只是不夠確定。直到你們來到牢房,幫助柳澄破了案?!?p>  “你找我們不會只是來質(zhì)問的吧?”柳疏煙淡淡一笑。

  晏云晉舒展開緊皺的眉頭,深邃的眼睛微微上揚(yáng),疏離冷淡的臉轉(zhuǎn)向柳疏煙,道:“我們可以合作一起調(diào)查?!?p>  阮郎摸著下巴輕輕點頭。晏云晉好歹是個王爺,雖沒有什么實權(quán),但以前攢下的人脈資源怎么也比他們豐富,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也許會事半功倍。

  “不可能。”

  柳疏煙的果斷拒絕讓晏云晉和阮郎都驚訝了。

  晏云晉看她一臉堅決毅然的表情,仿佛毫無條件可講的樣子,沉默不言。

  到了陵王府門外,晏云晉跳下馬車,柳疏煙叫住他:“你相信虞氏的事另有隱情?”

  晏云晉停下腳步,慢慢回過頭來,白色衣袍在風(fēng)中飄蕩,他眉眼間的冷傲和疏離似乎淡去,眼神越過柳疏煙看向遠(yuǎn)處的垂柳,變得有些溫柔而悲傷。

  “我只是相信虞氏和神策軍,他們鐵骨錚錚,勇敢無畏。一次小小叛亂怎么會將他們的生命全都奪去?!痹趺淳妥屗挠萸湓僖不夭粊砹?。

  晏云晉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柳疏煙還在馬車?yán)镆粍硬粍?,她剛才的堅定開始動搖了。

  “為什么不答應(yīng)他?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就能更快找到真相?!比罾衫^她的手給她把脈。

  氣息不穩(wěn),果然又情緒過激了。

  “我不想讓太多人卷入我的復(fù)仇。尤其是晏云晉。這是要花很大代價,甚至是生命的事情。”

  柳疏煙咬著唇,臉色開始發(fā)白,她往日冷靜的面容染上一層悲戚:“我已經(jīng)不是虞卿了,能不和他接觸就不接觸,否則我怕會暴露身份?!?p>  阮郎給她調(diào)了調(diào)氣息,她壓低聲音道:“虞卿已經(jīng)死了。柳疏煙也活不了多久?!痹偕萃臏厝崾侨f萬不可以的,因為她誰也不是了。

  一行人剛回到尋梅苑云姬那邊的婢女就過來說讓他們過去用午膳,柳澄也在。

  阮郎一臉疲倦地抓了抓有些發(fā)癢的臉,這面具戴得太久了渾身難受。他戳了戳同樣一臉疲倦的柳疏煙:“你爹有什么事?”

  該來的總會來。柳疏煙說:“他是沖著我來的。你過去只管吃喝?!?p>  “那就好。又能嘗到我娘親的手藝了?!比罾缮焐鞈醒?,一邊打哈欠一邊露出笑容,眼角的幾條皺紋微微皺起,像湖面泛起的溫柔漣漪。

  詭畫不能一起去吃有些不高興,道:“你還真把她當(dāng)你娘了?你又不是她的親兒子,那些菜也是做給晏云陵的,你不過就是個冒牌的……”

  “別說了?!标幟墓展账母觳?。

  阮郎臉上的笑有些尷尬,他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地出門去了。

  詭畫吐吐舌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拉了拉柳疏煙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p>  柳疏煙順勢握住她溫暖小巧的手,笑道:“下次注意。我讓廚房都給你留一份?!?p>  “小姐真好!”詭畫得了許諾高高興興地走了。

  山海推門進(jìn)來帶柳疏煙到云姬的云棲院去,陰媚化為黑貓蜷縮在她的膝蓋上打起瞌睡。

  云棲院。

  柳澄和柳夫人帶著幾條上好的禾花魚和幾只新鮮的紅蟹來拜訪云姬。

  送食材的主意還是柳夫人出的,她知道云姬喜愛美食是出了名的,她也是晏都最有名的美食家,送她上好的食材,做些美味佳肴比送什么胭脂水粉,珠寶首飾要更得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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