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青衣等在門口許久,終于看見晏云陵。她欣喜的迎上去又抑制住歡喜,嬌羞的施禮:“陵王殿下?!?p> 阮郎扶著額頭,勉強的笑著:“免禮,免禮,你不用如此客氣的。”
高陽青衣立刻道:“那是,畢竟我與云陵哥哥從小青梅竹馬,關(guān)系自然比誰都好?!?p> 又來。阮郎本想敷衍幾句就走,誰知她故意支開眾人,拉著他到了一間廂房,神情悲苦,眉眼情深,看來是要和他好好談?wù)劻恕?p> 阮郎被她這么干瞧著又不說話,片刻便起了雞皮疙瘩。他退了幾步靠在門邊:“你有什么事就快說吧?!?p> “云陵哥哥你為何要娶柳疏煙?”
你倒是直接。阮郎心里暗諷面上卻笑得如沐春風:“喜歡便想娶了?!?p> 高陽青衣的笑頓時便僵住了,她咽了咽口水,道:“好。你喜歡她你可以娶她?!比罾牲c點頭,以為她這下該死心了,誰知她又說,“那你也可以娶我啊,我可以做側(cè)室?!?p> 阮郎苦不堪言,他又不是真正的晏云陵,怎么娶?娶了豈不是耽誤人家。
“你一個侯府大小姐做側(cè)室怎么行……”
“我不在乎這些的,只要能成為云陵哥哥的妻子,我無怨無悔?!备哧柷嘁抡f得鏗鏘有力,阮郎這下子是碰上對手了。在心里咒了真正的晏云陵好幾遍。
人長得不怎么樣,倒是男女通吃。
“我……我……總之,我是不會娶你的,死心吧你?!比罾杀尺^身去,心里直念叨,罪過罪過。
高陽青衣眼眶濕潤,她擦了擦眼角,繼續(xù)死纏:“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云陵哥哥,無論怎樣,你娶我就好,我從兒時便中意于你,我……”
阮郎轉(zhuǎn)過身來,深吸氣:“我直接和你說吧。其實,我喜歡男人?!?p> 高陽青衣倒退一步,差點站不穩(wěn)摔下去,她連忙扶住桌邊,定了定神,再抬頭時已是淚流滿面。她難過的皺起眉:“你不愿意娶我也罷,還編出這樣的荒唐話騙我!”
阮郎長嘆一聲,索性不解釋,他現(xiàn)在是百口莫辯,反正無論他說什么她都不信。
高陽青衣站直,看著他笑,癡癡地問:“我不美嗎?我不年輕嗎?”
阮郎看著她這副狼狽樣,突然覺得可悲又可憐。高陽青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摸摸自己嬌嫩的臉蛋,眼神迷離,她滿臉絕望的低喃:“我不美嗎?我不比她美嗎?為何……”
阮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過去拍拍她的肩,她也沒反應(yīng),他便推開門,走了。
轉(zhuǎn)眼大寒已過數(shù)日,馬上便是除夕,大婚在即,柳疏煙仍然如往日一般待在院中看書,閑來無事她也學學琵琶。以前她是最不喜歡這些大家閨秀的東西的,她只會一樣樂器,塤。如今雖換了一張臉,但從前的一些習慣還得收一收,萬一被人看出端倪,心生懷疑,必定會十分麻煩。
聽見門響,柳疏煙放下琵琶,聽腳步聲。左輕右重,左快右慢,像是跳著走路,除了古靈精怪的詭畫還有誰。
她放下琵琶,突然想起件事:“今日是月初?”
“對啊。一大早柳老頭就出門去了,好像是去晏都各個地方埋伏等著抓兇手呢?!?p> 柳疏煙掃了掃衣袖:“若是這么容易,這案子早就破了。只怕他們抓到的只是些嘍啰?!?p> 詭畫道:“真笨?!彼D(zhuǎn)著眼珠,“疏煙姐姐,要不我們?nèi)ソ稚贤嫱???p> 汴京街上。
過了大寒日,便不像從前那般冷,雖是天色已晚,街上的喧囂與熱鬧才是剛剛開始。
柳疏煙沒有坐馬車,只帶了山海,陰媚,詭畫三人。陰媚與詭畫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女子,比自己還小了一兩歲,一見這街市上的東西便都覺得稀奇古怪,想要摸一摸,試一試。
“在池硯山上待久了,什么都未曾見過,這些有趣的東西上邊可從來沒有。”詭畫拿著一串糖葫蘆,轉(zhuǎn)頭看看柳疏煙還在不在,見她在又轉(zhuǎn)回來對陰媚說,“要不我們偷偷帶些回去?”
陰媚推了一下她的腦門:“別做夢了?!?p> 詭畫瞪著她,扭頭喊:“三哥!”見山海不理她,就罵陰媚,“狐貍精!”
陰媚嬌笑:“我明明是貓啊?!彼斐鍪衷谒媲盎位危h利的爪子一閃而過,“我可是會抓傷你美麗的臉喔?!?p> “你除了用這招威脅我還有什么?”詭畫說完就要往柳疏煙這邊躲,一回頭,笑容便僵住了,哪里有柳疏煙的影子。
陰媚也發(fā)現(xiàn)了怪異之處,山海還保持著手推輪椅的姿勢,可明明,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她一下子沖到山海面前,山海嚇了一跳,低頭一看,也僵住了。詭畫緊緊攥著糖葫蘆,眼神犀利的掃視四周。陰媚閉著眼睛,搜尋著柳疏煙的氣味。
“那邊?!标幟闹噶酥附诸^的方向,三人連忙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