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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八方

第五十一章 計劃

善行八方 木辛止驪 2982 2019-11-01 23:05:40

  煙雨客棧。

  清晨。

  茶白看著身上的裝扮,嘆道:“看來還是沒有變回去。要是能換個顏色就好,方便出門?!?p>  話音剛落,天衣由白裳變化成藍(lán)白相間。茶白驚奇道:“原來還可以這樣,不錯不錯。”

  她走到梳妝臺前,鏡像雖依舊朦朧,頭飾卻有顏色深淺之分,茶白很是滿意,依她的想法,白衣白色緞帶,影視劇看著好看,真穿到生活中……不是好的寓意啊。

  不是很情愿變回紅菊的模樣,不以為意:“汝尚未言明昨日的變化。”

  戎幕趴在他的發(fā)頂上,懶洋洋的,偶爾翻個身,刺刺球變得柔軟,起初茶白還擔(dān)心它會掉下來,后來任其耍去了。

  戎幕似乎不愛說話,大部分時間靜靜地看著茶白和紅菊互動,小翅膀時不時撲騰,卻不飛起來,一對圓圓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若不是它聲線的機(jī)械,不知情的人大概會認(rèn)為是小妖怪,而非現(xiàn)代的產(chǎn)物。

  對于紅菊的詢問,茶白淡淡道:“遇到不平之事,心中激蕩,就變成這樣了,心情平靜下來會變回原狀的。”

  茶白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顏色一改變,衣裳順眼多了,當(dāng)下道:“這樣也不錯。額,還是算了,力量要還回去的?!?p>  紅菊挑眉:“力量還回去?”

  茶白道:“紅菊,如果我一直沒辦法突破中善,會怎么樣?”

  紅菊道:“嗯,此任務(wù)會持續(xù)到汝老死入土為止?!?p>  “你不是說,小善一直不突破,我們會重新來過且無法見面,怎么到中善這,后果就變輕了?!辈璋椎纱笱劬?。

  紅菊手指抵著下頜道:“汝之意,是覺得小善的不良后果,比中善嚴(yán)重嗎?”

  “……是吧?!辈璋撞豢隙ǖ溃吘挂簧蝗ネ瓿梢患?,也挺嚴(yán)重的。

  “換個說法,就是,汝覺得,遇到吾,更重要?!奔t菊眼帶笑意。

  茶白倒不否認(rèn):“是啊?!?p>  “不然,我得多無聊啊?!?p>  戎幕突然來回打了幾個滾兒,茶白理解為其高興的表現(xiàn),只見紅菊不緊不慢地手伸到頭頂,指作蘭花狀輕輕一彈,“biu”一聲,翅膀刺刺球生物,對著房頂就是幾個碰碰,最后掉落在地面上。

  茶白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活的。

  戎幕先抖了抖翅膀,然后飛起來沒脾氣似的繼續(xù)趴在紅菊的頭頂上。

  紅菊看了眼,沒再管它。

  茶白見狀笑彎了眼睛,空氣中味道有點甜。

  這點沉默很快被敲門聲打破,“扣扣”。

  茶白與紅菊對視一眼,她道:“是誰?”

  門外之人語調(diào)雅淡:“在下公孫云紫。”

  茶白心中詫異,沒想到來拜訪自己的第一個人,居然是他。按理說男子被女子拒絕,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來碰壁,尤其是他們相識甚短。

  “請進(jìn)?!辈还苄闹腥绾蜗?,茶白以實際行動打開門,請人進(jìn)來。

  公孫云紫婉拒道:“姑娘不必客氣,在下準(zhǔn)備回往墨王朝,今次前來,特意為昨晚的唐突致以真誠的歉意,還請茶白姑娘原諒。”

  茶白忍住轉(zhuǎn)頭看紅菊的眼神,她有疑問,不過現(xiàn)在……

  茶白就事論事道:“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了?!?p>  公孫云紫今日恢復(fù)了橙衣打扮,倒是茶白換了藍(lán)白之色。他的視線停留在女子身上時間略長,茶白似乎也想到了,言詞有些欲蓋彌彰:“嗯,這是……偶然?!?p>  真的是偶然,你要相信我。茶白真誠的眼神,看著公孫云紫。

  公孫云紫笑了,夸贊道:“姑娘這身裝扮,甚是好看。”

  要是眼前之人用傾國傾城、仙氣之類的形容詞匯來贊美,茶白未必買賬,但是簡單樸實的兩個字,她心中愉快。

  茶白轉(zhuǎn)了個圈,自我感覺良好道:“是嗎,我也這么覺得?!?p>  紅菊:“……”

  “在下告辭。”看出茶白是真的不在意唐突過往,公孫云紫放下心,提出告辭。

  茶白下意識作“拜拜”手勢舉起右手,而后意識到不妥,左手把右手握住,調(diào)整姿勢,抱拳道:“再會?!?p>  公孫云紫釋然離開,茶白隨后利落關(guān)上門,沒有看到公孫云紫轉(zhuǎn)身時的回眸,真是一個特別的姑娘。

  他可以確定現(xiàn)在的茶白不是以前的闕茶白,但他疑惑的是,如今的茶白為何要創(chuàng)造和他遇上的羈絆,以及風(fēng)夜?fàn)a萌的一手造成。

  煙雨客棧路見不平的相遇,數(shù)次刻意阻攔他的離開,以及紅線節(jié)的橙衣云英花。那天是他母親的忌日,是以他鮮見的沒有著橙衣。

  如此刻意的模仿,常理應(yīng)該會讓人反感。不過公孫云紫例外,與什么話本中寫的悲情套路不一樣。公孫云紫的母親雖是病逝,但卻相當(dāng)于普通人壽終正寢了。

  古代男子,誰不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即便一部分沒有實施行動,心理活動卻是不見得。

  如陳點洋一般,公孫云紫的父親深愛著他的夫人,力排眾議一生一雙人,又有聰穎乖順的兒子,身纏病魔,不受其苦,死前微笑瞑目。

  公孫云紫之父本欲以身殉葬,夫人臨去前有遺言:我這一生很好,人間此行不枉。我死之后,希望夫君能替我看盡天下如畫美景,吃遍各地美味佳肴,照顧好唯一的兒子,公孫云紫。

  于是公孫云紫之父待子弱冠,輔以重任,四處游歷,去實現(xiàn)他妻子的遺愿。

  公孫云紫想:世間的真情莫過如此。眼中浮現(xiàn)紫衣羅裙的女子,周身氣息干凈,有種無形溫暖的味道。

  “這家伙也不錯啊。”茶白摸了摸額頭,“不過,公孫云紫要回墨王朝,我怎么殺他?紅菊。”

  紅菊漫不經(jīng)心道:“汝跟著去?!?p>  茶白奇怪道:“紅菊,你是不是糊涂了。自我離開墨王朝土地的那一刻,已是訣別?!?p>  紅菊道:“嗯…”

  茶白兩指拎起戎幕的翅膀,兩個人竊竊私語:“戎幕,他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戎幕道:“不知道?!?p>  “那你知道什么?”

  戎幕:“源頭是你?!?p>  茶白松手,戎幕飛走,幽幽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

  茶白歪頭思考:“和我有關(guān)系?”

  在有人敲門之前,氣氛挺好的,沒問題。公孫云紫敲門之后……茶白對上紅菊看過來的視線,正思索癥結(jié)何在,他移開了視線,茶白兩條眉毛向上冒了冒。

  不對勁啊,茶白覺得某人就像是一只貓,對獵物細(xì)心謀劃,對對手毫不示弱,眼神對上,兩軍交戰(zhàn),移開視線就代表了示弱。

  戎幕趴在紅菊的頭頂,淡淡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噢?!?p>  紅菊眉頭輕皺,不搭理它。所有的棋子都布好了,唯獨茶白,意外頻出,而且……這種變數(shù),恐怕規(guī)則都應(yīng)付不了。

  唉!唯嘆氣無他。

  茶白確定了紅菊的心情變化和公孫云紫的拜訪有關(guān),想想整個過程也就是人來道歉,她直接接受了,難道是因為主線任務(wù),順利地…被她給搞砸了?

  茶白清了清嗓子,“紅菊啊,我剛才是不是,不應(yīng)該那么痛快原諒公孫云紫,或者我應(yīng)該借此理由拖延留住他,然后依洛鳳卿的計劃,把他干掉?!?p>  紅菊:“……”

  戎幕與紅菊心靈感應(yīng):“一方面來說,她挺遲鈍的,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可行之法。依公孫云紫的品性,這點確實無法拒絕。”

  紅菊一邊回答茶白:“此舉不可取?!?p>  一邊心靈感應(yīng)斥責(zé)戎幕:“汝真覺得這方法合適?”

  戎幕:“我們系統(tǒng)行事和人類不同,不顧及情感,一個目的可以通過許多手段達(dá)到,有便利型以及復(fù)雜型?!?p>  要想破壞女人在男人面前的形象,只需要表現(xiàn)出令人厭煩的無理取鬧即可,這樣就算是神仙也讓人難以忍受。

  知道戎幕的方式,紅菊并不贊同,面無表情。刻意丑化自己,又不是專門的滑稽小丑,是謂下品。

  茶白一看,臉這么黑。得,還是別去惹他了,反正作為宿主,她該做的都做了,也算是盡職盡責(zé)。

  茶白走到窗臺邊俯視街景,繁華熱鬧。她已經(jīng)是完全不擔(dān)心墨凋了,有了九絕保命丹防身,加上戰(zhàn)王的武力值,生命更加有保障了。

  所以她現(xiàn)在可以騰出時間來處理公孫云紫的死活了,理解了善行力量,由茶白發(fā)出致命一擊,最安全不過了。希望因此可以解決時九銘的心結(jié),脫離仇恨心理??丛诩t杉的面子上。

  相比九銘,茶白對紅杉的印象很好,勇于追求,雖然有時惡搞,卻不矯揉造作,也不自找麻煩的逞強(qiáng),對朋友重義實在。

  這種姑娘,放在哪個時代,都很稀少了,只能可惜自己不是男子,茶白胡思亂想著。

  她可能忘記了考慮,人家姑娘未必會喜歡你。

  “在想什么?”紅菊道。

  “我在想如果公孫云紫就這么順利地離開,洛鳳卿的計劃就泡湯了?!辈淮t菊回答,茶白搶先道:“規(guī)則會導(dǎo)正劇情,你想說這個,是吧。”

  紅菊搖頭道:“非也?!?p>  茶白道:“愿聞其詳。”

  紅菊看著她明顯興趣不大的表情,不在意仍是道:“公孫云紫掌握著知息軒,吾什么也不需要管?!?p>  茶白嘆氣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心知肚明。”

  茶白不服氣,她就不相信墨凋有那么不智,被洛鳳卿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茶白道:“紅菊,我們來打個賭吧?!?p>  紅菊:“什么賭?”

  “如果墨凋明知有危險,還是如洛鳳卿所言去了魔界就算你贏,反之,是我贏。”

  紅菊理智道:“這種賭注與吾有虧。只要墨凋去了魔界即是汝贏,不甚公平。”

  茶白攤手:“好吧。我想起來一件事,你聽說過類幽這個名字嗎?不屬人類?!?p>  紅菊心中有數(shù):“具體描述?!?p>  茶白回憶道:“成年男子,紫衣偏暗,面容精致,一雙血紅色的眼眸,蠱惑人心?!?p>  紅菊道:“他是魔界的一員大將?!?p>  茶白道:“原來此名在魔卷之中。怪不得我查遍妖界資料卷,都沒有找到類幽這個人?!?p>  那日一遇,茶白本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看到墨凋欲入魔界,便想起來這個怪人,只是找錯界了。

  紅菊道:“汝在何地遇到此魔?”

  茶白道:“塵卷村?!毕氲叫∧闹杏质且环N嘆意,愿世間之人皆不輕易承諾。

  紅菊道:“看來他是要煉化塵卷村村民們的怨氣為己所用,不過意外被汝祛除了濁氣,使得眾多魂魄能夠安然輪回?!?p>  茶白疑惑道:“為什么墨凋去魔界而不是妖界?”

  紅菊道:“因為妖王失蹤,人盡皆知?!?p>  茶白道:“那魔王是誰?”

  紅菊道:“尚無。”

  “這……怎么會沒有?”茶白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這魔界沒有了魔王,豈不是要大亂了。”

  紅菊道:“所以墨凋才會選擇去魔界。”

  “……”茶白無言,男人就是喜歡冒險。

  茶白道:“你們就是因此請君入甕,牽動公孫云紫,他們的關(guān)系,不足以冷眼旁觀?!?p>  “墨凋究竟是想從魔界得到什么,以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p>  紅菊挑眉:“資料上沒寫,汝不妨一猜?!?p>  茶白道:“不猜?!?p>  墨凋孤身犯險,深知以人力對上妖邪魔徒,勝算微乎其微,不想拖公孫云紫下水,必然三緘其言,花冠選邀風(fēng)夜孤決,是謂外援。不過風(fēng)夜孤決不一定會幫忙吧,而且亦逃不過公孫云紫的知息軒。

  那墨凋說與不說沒有區(qū)別……腦殼疼。

  茶白道:“還有一個問題,紅線節(jié)那天公孫云紫為何沒有著橙衣?”

  紅菊道:“那天是他母親的忌日?!?p>  “……”茶白額頭凸出井字,“紅菊,你變大讓我揍一頓。”

  “吾拒絕。”紅菊雙手抱胸道,傻瓜才會明說自己要揍人,而只有更傻的人才會如愿行事。

  茶白雙手叉腰道:“你有沒有下限,人家母親的忌日,你居然讓我穿她喜歡的顏色衣服,這不是刻意接近嗎?利用逝去的人作功夫,紅菊,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要打你的小屁屁了。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為所欲為?!?p>  紅菊:“……”

  “汝不刻意接近他,日后便沒有理由下殺手,女人即便不喜歡一個男人,也不會高興表白過自己的男人轉(zhuǎn)眼又去追求別的女子,這便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對汝而言,否則面對世人汝之行動便令人覺得匪夷所思,此為不智?!?p>  茶白仍舊是生氣,這樣下去,短時間內(nèi)是沒有辦法把小善力量送出去的。

  紅菊道:“汝也無需在意。公孫云紫對老夫人的忌日,并沒有世人般悲切的回憶忌諱。因為她……”

  茶白聞言不免驚奇:“居然還有這樣一對夫妻,我以為陳點洋夫婦已經(jīng)是夠特別的存在了??梢姽糯苏媲椴惠敩F(xiàn)代。無論哪個朝代或空間,世間貪欲愚蠢之人還是太多,尚自以為得意?!?p>  說完她又嘆氣:“美良卻是遇人不淑,所幸她的徒弟沒有步入后塵。”

  紅菊知道她說的是紅杉,茶白是個很奇怪的人,平時看起來幾乎不想動什么腦子,大多時候?qū)ο到y(tǒng)下達(dá)的任務(wù)都很配合,只有觸及底線時,會展現(xiàn)出自己獨有的執(zhí)拗一面,以及善意的智慧。

  紅菊的解釋雖然不能完全令茶白滿意,多少減輕了一些心理的負(fù)罪感。

  風(fēng)夜孤決自墨凋的房間離開,路徑茶白的房間時微停頓,而后自然地下樓回房。

  洛鳳卿已經(jīng)在他的房間久候了,此房間主人開門,她道:“回來了?!?p>  “卿兒?!憋L(fēng)夜孤決并不意外,笑著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洛鳳卿眼睛不眨:“剛剛?!?p>  洛燚:“……宿主,你還真是說謊不用打草稿,明明就呆了一晚?!?p>  洛鳳卿心語對話道:“洛燚,多嘴?!?p>  洛燚飛到風(fēng)夜孤決面前,鼻子嗅了嗅,“沒有茶白的味道,看來他很老實。”

  洛鳳卿黑線:“明明用系統(tǒng)探測功能就能得到的結(jié)果,你非要用你那鼻子去聞,它有狗鼻子靈么?”

  洛燚:“……”

  “你們聊,我回空間了?!辈ㄋ关堃慌ど聿灰娚硇?。

  洛鳳卿:“……”洛燚在感情方面真是笨拙,估計情商低,這種時候還真不需要它當(dāng)電燈泡。

  風(fēng)夜孤決道:“卿兒,上次我找茶白是因為…”

  洛鳳卿淡然接過話,“是因為你的皇兄,風(fēng)夜?fàn)a萌。”

  “你看見他了?”

  洛鳳卿點頭:“所以孤決,你不用解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p>  風(fēng)夜孤決沒有太開心,“如此看來,皇兄似乎有意躲著,不肯見我。”

  洛鳳卿思索道:“或許他有苦衷,時機(jī)未到?!?p>  風(fēng)夜孤決苦笑:“倘若是我所想,卻是真教人無奈了。”皇兄不是會逃避的性格,若是因為親情掣肘,那他們只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二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洛鳳卿通過系統(tǒng)了解內(nèi)情,但在風(fēng)夜孤決看來,她此刻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情的,且內(nèi)情多尷尬非小輩能解,一時無法出言安慰。

  罷了,給他自然抒發(fā)的空間。洛鳳卿無言默默把手搭上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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