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后門應(yīng)該是無人的,主子回去時還是從后門進去吧?”
巧月細心的算著時辰,生怕又被赫連墨抓到了把柄,這舊傷未去又舔新傷,任再強壯的身板也扛不住啊。
“為何?本宮不過是回太尉府見母親最后一面罷了?!?p> 她滿不在意的開口,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站在王府前,侍衛(wèi)見葉懷素回來紛紛行禮,她輕點頭,邁開步子便走了進去。
只見葉華裳依偎在赫連墨的懷中朝著她緩緩走來:“姐姐,你方才去哪兒了?”
“母親逝世,本宮也不過是回了一趟太尉府罷了,莫非這也不許?”
葉懷素冷眸微瞇,充斥著危險,她審視著葉華裳,唇角不由自主便勾起了一抹冷笑:“妹妹為何要明知故問?母親逝世的消息,不是你告訴本宮的嗎?”
“本王何曾讓你出過這府門?你可真越來越膽大妄為了?!?p> 赫連墨眉頭微皺,他總覺的葉懷素有些不同了起來,卻又不知哪里不同,何況……他也從未真的了解過葉懷素。
“王爺自是不許,可臣妾回門探望母親最后一面,也不可?若是王爺想要責罰,臣妾受著便是?!?p> 葉懷素看都不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模樣讓赫連墨心中感到些許氣憤,他上前一把握住葉懷素的手冷聲道:“你就這般想讓本王要了你的命?”
手腕被攥的生疼,她不知赫連墨為何生氣,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男子,低聲道:“王爺不是很想殺了臣妾嗎?三年前,王爺就差點要了臣妾的命,不是嗎?”
赫連墨身子微微一顫,他竟感到些許不知所措,本以為葉懷素早已將三年前的事情徹底遺忘,卻不料她竟然已經(jīng)回想起來。
那日她跪倒在地緊緊抱住莫橋歇斯底里的哭喊。
回想起那日她悲痛欲絕的面龐,他竟不知為何自己有些痛心。
一定是葉懷素與茹兒過于相似吧……
他總這樣認為。
“若非橋兒為我擋下那一劍,只怕臣妾已經(jīng)命喪黃泉,又如何能嫁到這王府受盡折磨?又怎能識清那些丑惡的嘴臉?!”
葉懷素一把甩開他的手,對著男子大聲怒吼。
“姐姐,你瘋了嗎?”
“啪!”
葉華裳不過上前說了半句話,她的手便不受控制般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姐姐……”
葉華裳難以置信的看著葉懷素,眼中滿是惶恐與不安,她眼淚驟然淚下,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惹人心疼,卻無法勾起葉懷素心中的絲毫憐憫。
“本宮與王爺說話,何時輪得到你來插嘴?平日不與你計較已經(jīng)給足你面子,奈何你得寸進尺屢教不改,可是本宮太過慣著你了?”
葉懷素生生呵斥,她已無法容忍,這些人早已將她逼到了不可進不可退的地步。
母親從幼時便教導(dǎo)她善良,待人要好,她盡數(shù)做到,若有好的盡數(shù)讓給妹妹,若妹妹犯了錯,她必然第一個上前擋下責罵。
可到頭來呢?
人人視她為災(zāi)星,殺人犯,毫無憐憫心的冷血動物。
她只認為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可直到她善良一生的母親躺在棺木中無法醒來,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懦弱。
善良并未懦弱,可她竟硬生生將自身的善良當成了懦弱,受盡欺辱霸凌,直至今日,她已經(jīng)受夠了。
“王妃身子不適,送她回止惜院休息。”
赫連墨眉頭緊鎖,冷冷丟下一句話便甩手離去。
巧月呆滯著站在一旁,她從小跟隨葉懷素,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主子,奴婢扶您去休息吧,您身子還未恢復(fù)好,就莫要再動怒了?!?p> 巧月在一旁低聲勸說著,葉懷素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只眼神漠然的掃過葉華裳,踉踉蹌蹌的離開。
“主子你怎么樣?也不知那葉懷素今天犯了什么病,怎么就突然動手了!萬一傷到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任由她幾條命都不足賠?!?p> 春桃匆忙上前查看葉華裳那半張紅腫的臉頰,巴掌印越來越明顯,春桃心中都覺的陣陣發(fā)寒。
“別碰我!滾開!”
葉華裳怒聲呵斥,一把推開了春桃,現(xiàn)如今她心情煩躁的很,葉懷素當著赫連墨的面打了她一巴掌,可赫連墨竟然什么都沒說,還讓人送葉懷素回院內(nèi)休息?
“主子當心身子啊……”
春桃厚著臉皮關(guān)心道,可葉華裳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廢物!除了整日最邊上掛著一些沒用的話,你還會做什么?方才王爺轉(zhuǎn)身就走,你怎么不知道攔著王爺讓他為我做主!”
葉華裳罵罵咧咧的叫嚷著,跺著腳便回了她自己的桃花苑。
止惜院內(nèi),葉懷素坐在秋千上悠閑的蕩著,她抬起頭仰望著天一動不動,巧月端著藥款款走來:“主子,藥熬好了,趁熱喝了吧。”
葉懷素回過神來,將藥碗接過,輕輕吹拂,抬起頭來意味深長的問道:“輔國將軍若是倒下了,柳輕柔可還有用處?”
“隨不知柳輕柔是誰,可若是輔國將軍收了牢獄之災(zāi),他的至親怕是也會受到牽連,不知王妃想要做什么?”
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周圍傳來,一身著青衣的男子從屋檐上縱身一躍,嚇了葉懷素一跳。
“你是何人?”
葉懷素起身后退了幾步,十分警惕的看著眼前男子質(zhì)問道。
“千染公子?您怎么會來?”
巧月定睛一看,方才識得此人,面上滿是驚喜。
千染?
葉懷素頓了頓,她定睛打量著面前男子,膚若凝脂,眸如星海,那雙桃花眼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葉懷素,一副別有深意的樣子。
“不知是千染公子,若有冒犯,還望公子海涵。”
葉懷素低頭輕語,此男子倒真如巧月說的那般俊美,如女子一般,卻又有男子氣概,世間難得。
“王妃不必多禮,是我莽撞了,若是驚擾了王妃,還請王妃莫要怪罪才是。”
兩人一人一句,巧月站在一旁凝視著,整個人頭都大了一圈,她抬手扶額:“主子,公子,你們是打算愣在這里,一整日都深表歉意嗎?”
“我今日前來便是看看王妃恢復(fù)的如何,沒有他意,如今看來,王妃的身子已經(jīng)好了許多,我也就放心了。”
千染溫柔一笑,如沐春風(fēng),葉懷素移開視線輕咳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有需求,本宮定會滿足?!?p> “此話當真?”
“當真?!?p> “既然如此,那王妃便跟我回藥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