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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家酒女

第三章

農(nóng)家酒女 翦玥 2059 2019-05-09 17:20:47

  “呵!·····”

  路邊停步駐足的旅客,聞聲跑過來湊熱鬧的店家商販,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八月的天,天高無云,悶熱雖然沒了,但絲絲涼風(fēng)正是合意,可是看著這一幕的人只覺得背脊都在發(fā)涼,一身冷汗。

  好半響,一個圓臉小婦人咽咽口水,出聲:“死了嗎?”

  “好··一會沒動了,應(yīng)該死了”

  “天啦,沒想到老宋是這樣的人”

  “何止是沒想到,是完全想不到”

  “可不是,我還以為這酒就是宋家娘子熬的,每一次回來,跟她打招呼,她都昂著頭,一臉的了不起,活脫脫就是大富人家的氣派,那一身的金銀寶石,真是連鎮(zhèn)守夫人都有不起”

  “人家可不是了不起嗎,明明不會生,卻沒有讓夫家休棄,還給帶回個這么有錢的帶子”

  “對啊?那帶子果然是有福氣的,這一來老宋家,就給他娘子帶來了一大竄,你是不知道啊,她一個丫頭,下頭七個兒子,這一順的娃還是炸著騙來的帶子的骨血養(yǎng)的,難怪,難怪親閨女要下這么毒的詛咒,都不知道被怎么折磨的”

  “老宋家這酒,在咱們香河鎮(zhèn),那是頂頂有名,每年都有京里人來拉,都不知道一年要掙多少錢,可是卻讓一個兒子上戰(zhàn)場,兒子都上趕著讓他去送死,更何況是個女娃,一個帶子生的女娃,能有什么好待見?!?p>  “是喲···只是如今這女娃死了,誰給他們家掙錢啊···我可是聽說,他們家的孩子都在縣里上學(xué)堂,都是有小廝伺候的少爺”

  街道上人聲鼎沸,一聲聲的惋惜出自相熟的不相熟的人口中,酒坊里滿地的酒水染上血色暈染了一地,宋承孝看著地上的人呼吸一窺,心里只有兩個字不停的循環(huán),完了,完了,這下玩完了。

  “宋掌柜這是?···”

  本來,他也不想管人家的家務(wù)事,可是這下他們白府的珍藏不止是個賤丫頭釀的,人還死了,看著小丫頭手臂都落了,見過無數(shù)死人的他,可以肯定,這丫頭已經(jīng)死了。

  死個丫頭沒什么奇怪,問題是,這丫頭死了就沒人釀酒了,以后白府的酒沒人提供不說,獻(xiàn)到上邊的那些,也沒了。

  白總管從小就跟著白家大爺,那渾身的氣勢一開,哪里是宋承孝成受得了的。

  “···白總管,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想的那樣又是怎么樣!宋承孝自己都掰扯不圓。

  現(xiàn)下,他這心是七上八下的,就怕白總管想起十幾年前簽訂的契約。

  自這白府上門來,每年都是白總管親自來取的酒,可見白府有多喜歡自家的酒。

  而為了荷花釀跟糯米酒,白總管將兩種酒的價錢提了十倍,從一百八十文直接提到一千八百文。

  近二兩銀子的價錢,要的是保證兩種酒的質(zhì)量跟獨(dú)一家的供應(yīng),雖說,白總管的這一要求苛刻了點(diǎn),可是每年他們家都要大量的酒,一種各一千斤,每年獻(xiàn)給他的是整整三千六百兩,如今這死丫頭一頭撞在這荷花釀上,契約上的每年必須供應(yīng)就這么沒了。

  沒能按時交貨···他···他要以十倍的價錢賠償,一萬八千兩銀子···這是要他的命···

  心頭想到這個數(shù)字,宋承孝腿就打哆嗦。

  酒是賣了好價錢,十五年間若說毛利,他的進(jìn)賬光白府這一頭就是五萬多兩,按理說,要賠一萬八千兩他是賠得出來的,可是,這十幾年里,他養(yǎng)著他們一家,他那里賠得出來。

  一想到要賠付的銀錢,宋承孝心就突突跳,一個氣不順身子一歪就這么倒下了。

  前頭女兒撞死了,后頭爹給氣暈了,已經(jīng)想到宋承孝為何會暈的白管家冷冷一笑,暈了就能躲過去嗎,怎么可能,眼睛一瞇,看像血泊之中時眉頭抖了抖。

  是良奴,良民,贖了身的,不是賤籍,不是官家罪女,不是進(jìn)了紅瓦訪的女人,可卻是前河間府的人!

  死了,就在沒人知道了,好····也是不好····

  ··········

  “呵呵呵···”

  “灼蓁笑什么”

  “嘿嘿··阿姨,在笑這書里的男豬腳”

  “怎么個男豬腳讓你笑成個傻大姐”

  “嘿嘿····阿姨你說,一個讓小青霉給拋棄,認(rèn)為天下皆負(fù)他,當(dāng)他奪得天下時,小青霉幾句話就讓他拋棄前嫌喜穿破鞋的男人是不是豬腳,該不該笑”

  “呃····相愛的人總是要經(jīng)歷坎坷,相知的人總是歷盡磨難,只能說作者是個三觀很正的人,并沒有因?yàn)樵?jīng)的誤會就讓有情人不得眷屬”

  “····”

  這么正的三觀,怕是一般人接受不了。

  “嘿嘿嘿····有情人,何謂有情人,他·媽的是賤人跟人渣,真真的雙賤合璧天下無敵的存在”

  她宋灼蓁。

  躲過了末世喪尸病毒,躲過了男友反目,躲過了閨蜜迫害,也躲過了親媽的算計(jì)。

  終究·····她卻是沒有躲過這死路一條。

  只是,這要她命的,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尸,而是給她命的人。

  暗黑的偏廈里,一道極粗的跟一道極其清淺的呼吸聲交錯,一陣悲涼的笑意過后是咬牙切齒。

  她就說,那死女人一下子臉色怎么就難看了起來,她就說,那死女人怎么會那么說。

  原來,她說的那句話,無意中諷刺到了她??!

  要知道,她爸爸就是被這賤人拋棄后找的她媽,然后在這賤人回頭時義無反顧的投入到這賤人的懷抱。

  為未來拋棄初戀,沒人許她似錦前程又吃回頭草,勾引有婦之夫,珠胎暗結(jié),小三上位,虐待原配兒女到最后居然還要了她的命。

  一個敬業(yè)的賤人該做的,她是一樣都不少!

  往事歷歷在目,可是現(xiàn)實(shí)以不同往日。

  前一刻她才聽到哥哥死了的消息,后一刻一顆子彈就沒入她的心臟,而后眉心一槍,喉頭一槍。

  都來不及震驚,她就直挺挺的倒下。

  只是在倒下那一刻,平生就像是壓縮電影,咻一下在她的腦子里炸開。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呵呵呵····”

  財帛動人心,在巨大的財富面前,不止是男友,好友,連爸媽都會動心。

  而她就是活生生的列子。

  只是,前一刻她眼里的還是她爸爸那張狠戾興奮的臉,后一刻便成了個白胡子老頭,都沒看清人,又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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