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的煙雨消弭在了清晨,秋色在城中并不好捉得,只有涼風襲面、刺了寒意后才覺秋至。偏頭痛這一舊疾,是這幾年漸漸染上的,馥行嵐喜歡吹風,期初不大在意,等開始隱隱作痛時又以為是操持青梢閣多費了精力導致偶爾的不適,覺著加以休息便會好些。直到有一次正吃著飯,忽得腦中被揪了筋一般抽疼,才忙去請了大夫瞧,原是早就埋下了頭痛疾的隱患,令了別再吹風或淋水、少熬夜費神,卻是樣樣都沒做到;好在這不過偶爾發(fā)作,雖難以治愈,但忍忍還是能過去的。
用過午飯后,馥行嵐小憩了一會便后才欠身收拾起了自己,懶懶地將披著的烏發(fā)前端左右的須發(fā)取了一撮別至耳后用細珠發(fā)夾固定,留了后一股的須發(fā)在兩側微微掩了臉,描了青黛、點了一貫喜愛的緋紅胭脂,眼周淡染了檀色的細粉;又換了件至腳踝附近的墨藍色連身長裙,著了連體底襪防寒,踩了雙低跟棕褐皮鞋,挽了個金屬圓柄的蟹青小包,看著很是淡雅。
快到未時一刻的時候,馥行嵐提了包裝好的禮匣出了門,葉重已是撐了傘候在青梢閣南后門外邊。沒有過于驚訝他的出現(xiàn),畢竟約了一起去見藩學士,只是馥行嵐習慣從后門出去做些日?;顒硬蝗侨搜矍?。今個出了門才想起葉重應是在北門等自己才是,但看見他站在后門時卻又覺得意料之中——他葉重是何許人也,心思早就被他猜去了四五分,做出些什么事兒也不足為奇。
可這份看起來稀松平常的默契,卻可能是旁人求也求不得的一場風月局。
當葉重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拉了拉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腕,雖然明白沒戴上他送給自己表也沒什么,但心理總覺得過意不去。
這日空中飄了點點細雨,就算淋著也無妨,反倒會覺著有些舒服。葉重卻撐了傘,腦海中又憶起前兩日在閨房中見到的葉重也打著傘,那日陽光正好。馥行嵐很少遇見身為前線奮斗的熱血男兒會是如此,葉重是算是寥寥中的一個。并非嬌氣,而是講究。能如此講究的人大多是教養(yǎng)極好的出身,就算鋼鐵從軍風雨飄搖間出生入死,但仍保留著一貫的脾性。而按照外頭的話來說,馥行嵐認為葉重符合了紳士二字,而且是貼合得緊的。
“走吧?!比~重見馥行嵐出來了,看了兩眼也沒有多詢問什么,反是快步上前迎了兩步將她遮入傘中。二人途中沒什么言語,倒也不尷尬,這藩軻的住處亦是不大遠,走了一陣便到了。
管家見是這二位主兒來了,笑著迎進了門帶至大廳坐著,讓人去上茶后自己便去通報自家老爺子了。沒一會兒管家便回來了,歉聲道藩學士身子還是不大好不好多走動,請著往了房里去。馥、葉兩人自然是明白沒什么的,客氣地跟著去了藩軻的房里。
黮杞默
這一周忙著各種考試耽誤了好幾天,實在是不好意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