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壓抑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
杜縣令不由自主的拍了下桌子怒喝道:“這青天白日這么些人就這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們能去哪里,整個昌平縣城都被我們翻了一個底朝天,向南,向北,向東,這三個方向更是被朝廷排下來的官兵層層把守,向西百里處更是朝廷駐扎大軍的地方,什么樣的匪人才能在劫了這些人后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這些人還能上天了不成,而且興慶路內(nèi)根本就沒有勢力如此巨大的匪類”。
這些人如果在找不到,皇上可是要砍了他的腦袋,滿朝文武可沒有替他喊冤的,鬧不好背后還覺得他姓杜的是個廢物。
中年人金光洙嘆了口氣,重新?lián)炱饎偛诺脑掝}:會不是我們的方向搞錯了,這件事可能不是劫匪見財起義抓走了這群公子哥。
杜縣令望向他,好不容易才壓住心里的怒火:不是劫匪,普通的毛賊怎么會有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抓走這群公子哥要知道這些人的身邊可是有好幾位五品高手做護衛(wèi)的,而且還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金光洙問道:“劫匪綁走這些人的原因是什么?”
杜縣令思索一下回答道:還能有什么原因不過是見財起意,可能是這群人談吐穿戴不像是普通人,所以導(dǎo)致劫匪對他們起了貪念,索性抓起來勒索錢財。
青衣男子確有不同意見:等等能同時將好幾位五日高手俘獲劫匪是傻子嗎,他們不知道這件事的風(fēng)險有多大嗎,在大慶的地界里劫走這些人,不怕有命劫沒命花嗎。
杜縣令摸了摸下巴:“言之有理,會不會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
金光洙瞇了瞇眼:“誰會指使這幫劫匪綁架一群準(zhǔn)備秋天考試的公子哥,理由是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他們?他們這群人中間難道有什么聯(lián)系?!?p> “咱們這樣想,幕后主使可能于那幾位大人有仇,一直找不到機會所有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這群人出來散心游玩所以就動了心思。”
“所以就把他們給綁了”青衣男子嘆了口氣道。
這群公子哥目的是為了游玩散心,想走那條路有他們隨機鎖定,而劫匪確能在哪幾位剛到昌平不到一日的時間內(nèi)劫走這一群人,這幾位在昌平陪同的士子里可能有內(nèi)鬼。金光洙說著,看了一眼杜縣令:
“去鎮(zhèn)獄司,請法獄高人來問心。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天師府的望氣術(shù),我都說了那幾個鄉(xiāng)紳總不可能毫不知情,而且家里的關(guān)系也都差的清清白白,他們瘋了好好的土豪劣紳不去做,跑出去當(dāng)殺人犯。
空氣一下安靜了。
金光洙看著案卷,杜縣令哀聲嘆氣。青衣男子繼續(xù)轉(zhuǎn)著手里的核桃,舒展的臉上看不見一點點緊張的氣息。
相比起他們,這位身穿青袍的男子更多是客卿的身份,過來輔助辦案。
他更多是來看一看此案有沒有妖物來作怪,不需要擔(dān)上多大的責(zé)任。
杜縣令嘴角微動,試探道:“金大人,眼下朝野震動,案情進展不利,不如去求教李督主?
金光洙冷哼一聲:俺們拱衛(wèi)司可不養(yǎng)吃閑飯的,實話告訴你,這是督主給我的考核。
杜縣令一臉仇苦的說道:“這案子在破不了,在下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畢竟是君無戲言阿?!?p> 兩人對視的目光中,滿是苦悶。
……………“這個案子太詭異,左右相互矛盾”杜河在縣衙內(nèi)滿面痛苦的看著卷宗,感受著天命之子的待遇。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得是什么樣的劫匪才有膽子將禮部尚書,翰林學(xué)士這個官員的兒子抓走。
難道這些個家伙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了嗎,不明白這樣的事情就是在踐踏著大慶的根基嗎。
這樣的事情一發(fā)生朝廷不把這個案件查的水落石出還有什么資格統(tǒng)領(lǐng)百官,整個朝廷的面子都被這些人當(dāng)成了鞋墊子。
更不可能是政敵所為阿,得是什么樣的斗爭要用的這樣的手段,好好的誣陷,排擠,檢舉揭發(fā)不去干,一言不和之間玩起來上梁山上的草寇套路來了,難道幾十年的朝廷經(jīng)歷都留到了狗肚子里了,一點智慧都沒有了嗎。
還是大夏天的,燥熱的空氣也沒能給杜河帶來一陣溫暖的感覺,反而一陣陣?yán)浜贡椴级藕拥暮蟊场?p> 杜河咽了一口吐沫。
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他更明白如果找不到那幾位公子哥自己的下場最好都是個自殺,在這個皇權(quán)至上的社會沒有會在乎一個充兵的人的死活,暴怒的大人們不會在意自己無不無辜,自己一定會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穿越了還要遭到無辜的毒打。
自己這個穿越者也太糟心了。
“不,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么一點線索都沒有的案件,反而越是繁瑣越容易讓人找出其中的漏洞。不能慌自己還能搶救……還能搶救?!?p> 也許是強烈的求生欲,也許當(dāng)兵有從事法醫(yī)的經(jīng)歷反而他在這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情況下冷靜了下來。
“劫匪為什么偏偏要抓這幾個人,就算是要銀子為什不去抓那些商人,偏偏要去抓有三位五品武夫護衛(wèi)的人,傻子也能知道這群人不好惹,難道這群公子帶了幾位美嬌娘,身材妖嬈,技術(shù)………。
不不不,能搞定三名五品武夫的絕對不是什么傻子不太可能為了幾個女子坐下著驚天的案子,有這樣想法當(dāng)不了悍匪,只能當(dāng)彪子。
推理最主要的是做減法,把線索羅列出來,一條條的分析。
否則就像瞎子摸象,越摸越迷。
士子被劫案有好幾個線索:
:這群士子是在昌平縣青陽山一日內(nèi)突然失蹤,朝廷分別在東,南,北二百里設(shè)下層層重兵把守了交通要道,不可能會有人往哪里逃竄,向西百里方向更是有大軍駐扎沒人敢哪里逃竄。
?。哼@群士子失蹤之前還有路人看到他們出過城。
想了片刻,杜河還是沒有半點頭緒,隨后驚覺自己和案卷辦案人犯了同樣的錯誤。
辦案人的思路一開始就出現(xiàn)了問題,根據(jù)護衛(wèi)是高手的情況,斷定了嫌疑人必須是神通廣大的劫匪,然后一直在這條道路上查詢。
這并沒有錯,問題是這個結(jié)論會不會太過于草率。
杜河決定換個思路,進行大膽的復(fù)盤假設(shè)。
“這個方向暫時想不通,那就換個思路,從其他方向展開假設(shè)”。
“假設(shè)如果這個案件并不是什么劫匪所為那?”
“那么回到最初的原點,這群公子哥最初的目的是因為要在即將到來的大試?yán)锞徑馄?,打算有個好成績。
“那么眼前消失的這群人就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都是要考試的士子”
突然間有種直覺告訴他,這次士子消失案的重要線索就在這里。
心跳忽然加快,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
共同點…
共同點………士子………考試
在任何封建王朝,官于民看似都是處在同一個世界但好似是有兩條神秘的分割線將這兩者層層隔開。
而科舉制度的建立更是將官宦人家世襲權(quán)利擊了個粉碎,大慶朝在沒有前幾代層出不凈的門閥。
平民更是將科舉制度當(dāng)成登天梯的重要途徑,朝為田舍郎,慕登天子堂。更是人人所贊頌的。
這群公子哥平日里,什么景色沒有看過,而且興慶路美景多的是,為什么會直接往昌平而來那?
隨著各種消息的匯集,腦海里那個聲音將要浮出水面。
狀元廟!
這個詞一瞬從杜河的腦子里蹦出來的時候,唯有狀元廟才能將身份天差地別的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