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開始,東坡山一帶的上空已經(jīng)布滿厚厚的烏云,僅剩的一絲月光也被這烏云無情的遮擋住。
大地陷入了徹底的黑暗,狂風(fēng)在樹林間呼嘯著,時不時還能聽見頭頂陣陣的悶雷之聲,整個東坡山在此時都顯得無比的壓抑。
霍山坐在樹下,用手指沾了沾自己腿上的血,然后認(rèn)認(rèn)真真的在葉子上寫了起來。
半響過后,霍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將葉子拿在手上對著陳清說道:“字據(jù)我已經(jīng)寫好了,你過來拿吧”
霍山說得很平靜,就好像真的只是希望陳清可以帶他出去一般。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陳清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知道霍山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了自己,他頭上的名字一直就如同血一般殷紅。
陳清站在那里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在場的兩個人里只能活一個,就算他現(xiàn)在選擇逃跑,萬一霍山的同伴找到了霍山,霍山再把情況一告知,那自己就有面臨被他同伴追殺的危險。
畢竟誰都不希望這個樹林還流竄著一個不確定因素,特別是浩軒宗現(xiàn)在面臨的敵對勢力。
“你在那愣著干什么?過來呀,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被羯阶谀抢锇腴_玩笑地催促著,看似隨意,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陳清的動作。
陳清此刻漠然的點點頭,腳步緩慢的像著霍山走去,心里在這一刻似乎也下了決定。
很快的,雙方的距離逐漸地開始拉近。
原本五米左右的距離縮短到了四米!
三米!
兩米!
陳清每走一步,心跳仿佛都加快了幾分,眼看就要走到霍山的面前了,接下來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刻了!
也就在此時,異像驟然發(fā)生!
頭頂?shù)纳n穹忽得亮如白晝,伴隨著洪亮的雷鳴之音。
二人同時被這異像所吸引,紛紛抬頭望去,只見遠(yuǎn)處的蒼穹之上,仿佛有一個修行者的身影佇立天空,而他的周身此時被一道道粗壯的雷霆環(huán)繞,劈啪作響。
由于距離的原因,陳清也看不清那修行者的模樣,只感覺此刻那佇立蒼穹的修行者宛若一個降世的神明,即將對這片大地進(jìn)行裁決。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那修行者便已經(jīng)裹挾著萬鈞無匹的雷霆直落地面,緊接著遠(yuǎn)處便轉(zhuǎn)來巨大轟鳴聲,刮起一陣陣勁風(fēng),就連地面仿佛都在震顫。
陳清內(nèi)心震撼不已,看著天空的目光都有些呆滯?;羯揭膊煊X到自己的時機(jī)似乎到了,他的目光一凝,就在陳清愣神的瞬間發(fā)動了自己的攻擊。
那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長劍此刻驟然發(fā)動,快若奔雷一般朝著陳清電射而去,目標(biāo)直指陳清的頭顱。
幾乎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陳清便做出了反應(yīng),原來他剛才的愣神都是假裝的,只不過是賣個破綻讓霍山出手。
陳清的目光如電,高達(dá)159的敏捷再次發(fā)揮奇效,腦袋一側(cè)堪堪躲過飛劍的一擊。
不做停頓,身影直接來到霍山的面前,右手一揮,那一直被陳清藏在道具欄里的青釭劍驟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沒有絲毫猶豫,對著霍山直劈而下。
陳清很清楚,現(xiàn)在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這時候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fù)責(zé)任。
霍山大吃一驚,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顯然也被陳清的身手嚇了一跳。
別看陳清只是一個渾身沒有絲毫靈力的普通人,但是他的速度和力量已經(jīng)堪比一些低階修行者,甚至比霍山全盛時期還高出一截,這是霍山萬萬沒想到的。
面對陳清必殺的一擊,霍山咬了咬牙,胸口忽得亮起了一道黃光快速地罩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他的護(hù)命寶物,可以抵擋一次攻擊,也是他最后的一張底牌。
陳清這一劍勢大力沉,直接劈在霍山的護(hù)盾上,“鏗鏘”一聲,火星四濺,那原本看起來很脆弱的黃光卻堅若磐石,陳清就感覺自己砍在了一塊石頭上,他的心里頓時一沉。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明明沒有被砍中的霍山突然悶哼一聲,頭頂飄起一個-32的傷害數(shù)值。
他的護(hù)盾隨之消散,陳清瞧準(zhǔn)時機(jī),立馬又揮手補(bǔ)了一劍,朝著霍山劈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感覺身后有一道勁風(fēng)呼嘯而來,陳清大驚,沒想到霍山的飛劍竟然如此快速的折返回來,又一次飛向了自己。
可是現(xiàn)在自己手里的一劍已出再無收回的可能,陳清把心一橫,一劍砍在了霍山的身上,這次沒有了護(hù)盾的保護(hù),霍山的身體就猶如豆腐一般被青釭劍的劍芒劃過。
-231!
霍山又是一聲慘叫,一個傷害數(shù)值從他的頭頂出現(xiàn)。
陳清同時感覺后背鉆心的疼痛,那飛劍竟是在此時直接從他的后背洞穿了陳清的腹部。
巨大的慣性使得陳清直接撞在霍山身后的大樹上,“轟隆”一聲,整顆大樹在頃刻間被撞倒塌。在地。
那把飛劍也因為沒有了霍山的靈力催動,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掉在了地上。
一時間,兩人竟然打了兩敗俱傷。
紛紛倒地,生死不知。
過了不知多久,傳來霍山劇烈的咳嗽聲,他的胸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口里也不停地有鮮血噴涌而出,可是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看著倒在不遠(yuǎn)處的陳清說道:“咳咳……我……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有古怪!浩軒宗果然不愧是域南的大派,竟然還能研究出讓人隱藏修為和靈力的功法,只不過你小子的修為還是太低了?!?p> 陳清捂著腹部,吃力的轉(zhuǎn)過身,臉色蒼白無比,他的生命值只剩下了不到一百點,而且由于失血的原因,他的生命值還在不斷的減少。
可是陳清的臉上非常平靜,他看著霍山淡然的說道:“我只是在逼自己做一個決定,讓自己明白一件事情,以后絕對不能對自己的敵人心慈手軟?!?p> 霍山聞言狂笑起來:“以后?你以為你還有以后嘛?你現(xiàn)在也深受重傷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你也別指望你的同門可以來救你,他們現(xiàn)在也自身難保,下場會跟你一樣?!?p> 說完,霍山又痛苦的咳嗽起來,鮮血止不住的向外冒著,臉色蒼白如紙,生命似乎也即將走到盡頭。
霍山慘笑一聲,說道:“臨死前,我還能拉個浩軒宗的弟子墊背,我也算值了!”
陳清這時開口了,他看著霍山淡然的說道:“那可不一定”
說著他的手里突然多出了兩個散發(fā)著淡淡紅光的血瓶,直接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接下來讓霍山這輩子最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陳清的傷口竟然開始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很快就完好如初。
陳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fā)現(xiàn)上面連塊疤都沒有,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受過傷一般。
他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從地上從容地站了起來。
“你……你到底……”霍山臉上盡是驚恐之色,看著已經(jīng)痊愈的陳清如同看到一個怪物一般,連話都說不利索。
陳清走到霍山的面前,蹲下身來,神色平靜的說道:“謝謝你今天給我上了一課,現(xiàn)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說著,陳清輕輕地捏住了霍山的脖子,只聽一聲清晰的骨骼碎裂聲后,霍山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失去了生機(jī)。
這一片樹林里再次陷入了令人壓抑的寂靜,天空依舊悶雷陣陣,淅瀝瀝的小雨開始落在了這片殺戮的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