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三枚飛鏢精準有力的從暗中飛出,盡數(shù)打中了克蕾雅的背部。她驟然停了下來,強烈的沖擊隨著她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屋檐上被刮蹭出兩條白色的煙浪。
“??!”
一名手持騎士長劍、渾身包裹厚實鎧甲的中年壯漢、適時出現(xiàn),跳向半空,雙手握劍高舉頭頂、向下猛烈的劈去!
克蕾雅凌空一躍,向一邊閃開,原來的地方碎瓦迸飛、聲響驚人。
銀色的眼眸冷峭的抬頭,襲擊她的竟然是一個凡人。
“你應(yīng)該清楚,晚上是禁止外出的。”
一只腳踏在屋頂?shù)臋M檐上,一柄劍隨意的拍打著附著小腿的鐵鎧、發(fā)出“鐺鐺”的聲響。
“如果無視的話,被當作妖魔應(yīng)該也不會有怨言吧。”
來人并非是詢問,而是在做著敘述。這個騎士居高臨下的說道,面對被他認做‘危險人物’的克蕾雅、剛毅的臉上毫無畏懼。
“哈哈哈~這家伙還真有兩下子,竟然躲過了你的那一擊?!?p> 清脆的少年聲音從另一邊傳來,身形背靠在一座煙囪后,右手猶自把玩著一枚明亮的飛鏢。
棕黃色的短發(fā),制式的皮衣、皮褲,右手的胳膊上綁著一圈黑色的繃帶、環(huán)插著明晃晃的飛刀。
這是一個使用暗器的高手!看其年齡最多不過十九歲出頭,聲音卻顯得更加嫩一些,也許是喉嚨發(fā)育較晚的緣故。
少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我的飛鏢應(yīng)該是命中了。”
場景中的三人,克蕾雅蓄勢待發(fā),騎士壯漢又一次舉劍沖來,更有三枚直刺而來的飛鏢、刁鉆角度突兀出現(xiàn)的飛刀!
叮叮叮叮叮。
克蕾雅只是退守,有了防備的她,沒有一枚暗器再能將她刺中,空氣中出現(xiàn)了亮眼的火花。
“混蛋!”
騎士壯漢舉劍劈至,可這沉重的一擊被對方左手反抓的匕首格擋,不能寸進一步!
他眼露震驚、不敢置信!他這一下有多大的力量自己非常清楚??蓪Ψ絻H僅是單手便擋了下來!
“我槽,假的吧……”一邊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吃驚不已。
克蕾雅回頭看了他一眼,右手中三枚飛鏢回射、盡數(shù)歸還!
“什么玩意!我閃!”少年眼尖,動作更是敏捷,向后一個標準的后空翻,躲開了暗器,并順利的從屋頂摔了下去……
“呃……”騎士壯漢無瑕顧及同事,長劍上傳來的力道越發(fā)的驚人,咬緊了牙關(guān)比拼著力氣,卻被克蕾雅一腳踢飛了出去。
趴在屋頂上的騎士壯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幾個起跳消失在了面前。
“別想跑!”
摔下去的少年又復(fù)上來,剛想追擊,被站起身的騎士壯漢一把攔下。
“沒用,已經(jīng)遲了?!?p> “那家伙已經(jīng)被我的飛鏢刺中了!”少年不甘心的說道,“她受傷了跑不了多遠!”
“你看看你手里的飛鏢,別說是血跡,就是一個血點我都沒有看到?!彬T士壯漢沉重的說著。
“什、什么?”少年這才看去,果然上面沒有任何血跡。
“那個女人,究竟何方神圣?”
————
教堂中、兩名手執(zhí)長戩的士兵正在巡邏,自從教堂里出事以來,從城里借來的安保力量大幅度的加強。
這兩名士兵幾乎武裝到了牙齒,除了露出臉以外,其他部位全部被鐵鎧覆蓋,就連脖子處都是連體的精鋼鐵片。
走在后邊的士兵突然腳步一停,往一個方向看去。
“怎么了?”
前邊的同伴也停了下來,疑惑的問道。
“有什么東西響了一下。”
“別胡思亂想了,哪有……”這名士兵順著同伴的手指看去,黑暗的屋頂上視野并不清晰??傻人俎D(zhuǎn)過頭后卻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前一秒還在和他說話的同伴,無頭的身軀還保持著用手、指著的姿勢,鮮紅的血液如噴泉般涌現(xiàn)。
他完全呆住了。
無頭的尸身神經(jīng)反射的抖了抖,血液噴涌到了一定的程度,轟然向著他倒了下來!
一股恐怖的氣息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濃郁的惡臭近在咫尺,僵硬的轉(zhuǎn)頭脖子,一點點向后看去,心臟都仿佛停止。
黑暗中的妖魔,擁有著6米高的身軀,手臂的粗壯程度甚過這名士兵的腰圍。無情的獸眸、凜厲貪婪的注視著下方的‘小人’,嘴中發(fā)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士兵本能的往后退著,通體森寒,他小聲的質(zhì)問道“為什么?”
同伴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鎧甲,在他的面前,金色的目光將他牢牢的鎖定。
“明明已經(jīng)徹底調(diào)查過大圣堂了!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這種家伙!”
發(fā)出了一聲咆哮,他沒有逃跑、他也深知無法跑掉。手持長戩沖擊向前,這是他最后的聲音,這是他身為士兵在授銜儀式上、面對臺下的百姓,莊重的誓言。
【我宣誓守衛(wèi)這座城市,不怕犧牲,不懼危險,不貪圖榮華、不拋棄隊友?!?p> ————
清晨的太陽照舊升起,隨著一聲鐘鳴、象征著圣都嶄新的一天。
周明瑞從床上突然坐起,身體上盡是微汗,他一宿沒睡、亦裝睡了一宿。
克蕾雅什么情況!
滿腹的擔憂忽而轉(zhuǎn)變成無限的驚喜,只因克蕾雅不知何時坐在了窗前,怔怔的看著窗外。
“醒了嗎?”克蕾雅轉(zhuǎn)身問道。
“嗯。”周明瑞愣愣的點了點頭,半響舉起手指、指道。“克蕾雅,你的眼睛?!?p> “啊,藥效只能持續(xù)半天,所以當藥效過后只能再吃?!笨死傺艔囊滦渲腥〕鍪O碌膬闪?,昂著頭吞下了一粒。果然,銀色的瞳孔又變成了正常的顏色。
周明瑞苦惱的撓了撓頭,克蕾雅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真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呢……真是的,害人家白白擔心了一晚。
陣陣腳步伴隨厚重鐵甲碰撞的聲音從門外的過道傳來,旋即木門被猛然推開!
進來了一隊氣勢洶洶士兵,領(lǐng)頭的是一個高大的壯漢與一個十分年輕的少年。
少年目光轉(zhuǎn)動,開口說道,“不許動,搜查妖魔!”
“搜查妖魔?”周明瑞皺眉問道。
“昨天晚上,在大圣堂里發(fā)現(xiàn)了兩名死亡的士兵,內(nèi)臟都被妖魔吃掉了?!?p> 一邊站著的壯漢盯著窗前的紫衣女孩說完,轉(zhuǎn)頭對著周明瑞說道,“請協(xié)助調(diào)查?!?p> “沒錯,身材完全符合呢?!蹦巧倌曜叩娇死傺派砬?,嘴角掛著冷笑。
克蕾雅低著頭,未有動作,亦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昨晚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形跡可疑的女人就是你吧?!鄙倌陱澫卵普J定一般,“聽說你們是昨天剛來到這里的,對吧?”
“難道就因為我們是昨天來的,你就斷定了我們是妖魔嗎?”周明瑞平靜的說道。
“我可沒說昨天的女人是妖魔哦。不過那種事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除非是。”
“銀眼的魔女!”
少年猛的掀開了克蕾雅的紫紗頭罩,雙眼中露出‘看穿一切’的狂喜目光。
克蕾雅仍舊低著頭,他伸手向著克蕾雅的下巴捏去。只要看一眼對方的眼睛,便能夠確認!
可他的這個舉動讓周明瑞的臉上出現(xiàn)了殺意,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被他們忽略的這個男孩挑飛了那無理至極的手掌,擋在了克蕾雅的身前。
“你這小鬼。”少年氣惱的叫了一聲,房間里氣氛徒然激烈。
少年剛想把對方扯開,可面前的男孩,那冷漠的神情、憤怒的目光使得他的舉措一頓。
另一邊的壯漢亦向著這里走來,好在這時,克蕾雅主動抬起了頭。
所有都看得清楚,那并非銀眸。
“沒關(guān)系的,拉基?!睖厝岬穆曇?,從未有過的溫柔,將周明瑞護到了身后。
“呦,相當不錯的女人嘛。”少年不爽的看著那正常人類的眼睛、美麗到讓他也產(chǎn)生了心動的容顏。
他轉(zhuǎn)眼看向周明瑞,嘴角露出一絲狡詐,說道,“雖然如此,將身體出賣給妖魔的半人半妖,能夠擁有改變瞳孔的顏色,也不足為奇吧?”
“長官,你說的話有證據(jù)嗎?”周明瑞強忍著怒氣,使自己保持著平靜說道,“我姐姐的溫柔、善良勝過任何人的百倍。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卻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外鄉(xiāng)人,便得承受這樣的污蔑嗎?”
“小鬼!”已經(jīng)忍了一會兒的少年,舉著拳頭就要砸去!
周明瑞亦向前踏出,作出了反擊的準備。
沒有人注意到克蕾雅眼中輕微的變化,一點凝聚的銀光。
可忽然,少年舉拳欲砸的手臂被抓住,是那個與他一同前來的壯漢。
“迦庫?”少年不滿的轉(zhuǎn)頭問道。
壯漢依舊還是那副剛毅的樣子,眼前的鬧劇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他并未松手,說道,“夠了吧,該走了。”
“嘁!”少年胳膊一甩掙脫下來,不爽的向著屋外走去。
看著緊隨其后離開的士兵,周明瑞哼了哼,“算他們跑的快?!?p> 克蕾雅從椅子上坐起,淺淡的說道,“那些謊話編的倒挺快的?!?p> 呃……周明瑞尷尬的笑了下,“也不全是假話啦,至少克蕾雅的溫柔、善良我一點兒也沒有夸大呀!”
嗯?看著克蕾雅轉(zhuǎn)身站到窗前,可是窗戶是關(guān)的呀,他疑惑的問道,“你怎么了?”
“如果你被那個男的揍了,我估計也不會阻止的?!?p> “不要奢望從我這里尋求關(guān)懷,一旦被出賣、反而更加受傷?!?p> 說著,克蕾雅轉(zhuǎn)身向著屋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