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巧的是,這領(lǐng)頭的又是上次在云夢閣與蘇清宴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衙役。
“如何了?”嘉安公主坐于亭中,纖手撐頷,指尖有些俏皮地點著臉頰,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口。
“呃……回公主,就只此一截尺骨來看,此人該是已死了至少十年了。因此與發(fā)現(xiàn)尸骨的姑娘當(dāng)是無關(guān)的?!毖靡鄞怪祝遄弥卦挼?。
“嗯,那便查吧?!鄙倥⑵似^,狀若所思地微點了頭,便起身欲向周家兄妹二人走來。
“那個,回公主的話,如今只有這一截尺骨,且……尚不知此人是緣何落于此處的。”衙役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回道。
“對呀,所以我讓你們查啊。”少女回轉(zhuǎn)頭,一臉你難道還聽不明白的模樣。
衙役:“……”
“公主,但尚不知此人是因遇害而骨落于此,還是自然落葬于此?!碧K清宴輕邁出一步,恭謹(jǐn)出聲。
少女聞言望來,習(xí)慣性地?fù)P了揚(yáng)下巴問道:“你是何人?”
“草民蘇清宴?!鄙倌昵嗯垩艥?,恭謹(jǐn)揖道。
“蘇……清宴?!鄙倥勓砸活D,而后便有些詫異地開了口:“蕭王叔的那個侄子?”
“回公主,正是草民。”蘇清宴躬身回道。
“那你來說說,此人緣何骨落于此的?”嘉安公主伸手指了指坡下。
“回公主,草民不知?!碧K清宴無奈一笑,回地坦蕩。
“那不查,又怎知緣由?”少女微揚(yáng)著下巴,神色間帶著貫有的倨傲。
“可……并無立案之人?!碧K清宴微蹙了眉,似是有幾分為難。
衙役聽到蘇清宴的話,面帶感激地瞧瞧地看了蘇清宴一眼,長舒了一口氣,沒錯,正是此意。
少女聽罷不悅地皺了皺眉,“本公主……”
“公主?!彬嚨?,嘉安公主身后一著碧藍(lán)色衣衫的婢女狀若無意地喚了一聲。
隨即便見少女頓了頓,下巴一揚(yáng),隨手一指,道:“本公主見顧家大公子也在。這顧府可是一門出過三書的,讓顧家大公子與你作保立案總可以了吧。”
顧霽光聽罷一滯,濃眉微蹙,似欲說些什么,但終是止了下來。
他就不明白了,不過就是出來踏個青,怎么就遇上了這小霸王,還攤上事了呢?
難不成是因自家妹妹今日沒跟著各家閨秀同來,這小霸王心中有氣?
可,他怎會知緣何未至的?
他………怎么這么冤!
衙役聞言忙側(cè)過身子,對顧霽光打揖笑道:“那小的先贊過公子高義了。就是不知顧公子一會兒可否行個方便,同小的等人到衙門去走一趟?”
顧霽光一噎,終是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而蘇清宴此時心中也頗有些愧疚,她本是欲下個套,想讓這嘉安公主作保立案的,可誰曾想,偏偏棋差一步。
那個婢女……
看來這公主雖被寵得有些缺了心眼,但其身邊所配之人,卻恰好替她補(bǔ)了這空。
真是……
這自廬山大半皆為清虛觀所有,又怎會有墳地埋骨?這尺骨的來路分明就有些道道。
年初之時,頗下過幾場磅礴大雨,許就是那時沖落帶下的。
若是細(xì)查,指不準(zhǔn)就能牽出些什么來。
她如今尚無力尋仇,又何談報仇?
她除了去見縫插針地攪出些線頭、亂子,以作掀浪之用外,再也沒別的法子可用了。
不擇手段么?
那便是不擇手段了。
她持劍行君子之事,既難得善果。
那便執(zhí)刃行幾回小人之事好了。
唯亂,可尋。
可此番……
蘇清宴看向一臉苦意的顧霽光心下一嘆。
“此番,你可是把這小子坑慘了。”驀地,裴易章突然探身過來,瞇眼笑道。
只是這模樣,怎么看怎么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蘇清宴:“……”
“如此,你們便各自下山去吧?!奔伟补鲗χ凰畠汗怨粤⒃谝慌缘拈|秀們說道。
閨秀們聞言也紛紛點頭稱是,便各自行禮拜別了。
要不是因為下帖子的是嘉安公主,她們不敢不來,才不會來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什么桃花。
而且誰人不知,這嘉安公主就差指名道姓地讓這宣武侯府二房的周永琰當(dāng)駙馬了。
如今人家周二公子正好在,又怎么會讓她們在此處礙眼。
隨即,蘇清宴等人也欲跟著府衙的人下山去了。
而周家兄妹二人見狀也欲跟著離去。
但還不待幾人離去,便聽那嘉安公主忙道:“永琰哥哥?!?p> “北祁使臣進(jìn)貢了些蒼駒,父皇送了幾匹給我,我都給你……和永寧留著了?!?p> 少女嫣然一笑,也少了些凌人氣息多了些殷切之意。
“公主,微臣不過一西境小將,家妹更是只因著皇恩特許,才添得一小卒之位。實在當(dāng)不得公主如此對待?!敝苡犁撕笠徊?,恭謹(jǐn)行禮道。
蘇清宴見狀眉一挑?
怎得這時不見這公主身邊之人出來攔一攔?
是……根本攔不住,還是……壓根就沒打算攔?
有意思。
“公主,那個……今日祖母特意囑咐我們要早些回去。下次,下次便是公主不肯,永寧也要來叨擾公主的?!敝苡缹幥纹ひ恍?。
最后,幾人終是在山下一同目送著這嘉安公主起駕回城的。
只是那嘉安公主坐于車架上,還一會兒幾回頭的,也著實有些嚇人。
蘇清宴側(cè)頭瞧了瞧周永琰一眼,初長成的青年,身形挺拔,許是因常年在邊境長大的緣故,比之同齡人,神色中更添了幾分成熟與穩(wěn)重。
若說顧霽光眼中之光猶如可照一切的朗日,帶著些少年特有的無畏之意。
那這周永琰眼中之光則如那幽澤之中唯一的光,不照萬物,只燃眼前。
是已開刃卻會斂鋒收芒的劍。
這樣的人,的確就適合廝殺征伐于沙場。
可偏偏卻被受盡圣寵的一國公主給看上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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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平遙
我這章會遭殃嗎?啥都沒有噠。還是先復(fù)制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