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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書

第三十八章 回始

盛安書 居平遙 2446 2019-06-11 23:46:47

  ???

  晨霧退,枝輕抽,山薄藹。

  今日蘇清宴與裴易章本是打算去觀一觀這為甲試的,但卻被顧霽光嚴(yán)詞拒絕了。

  理由是,看見熟識的人會緊張。

  然而臨出門時,這小子卻信誓旦旦地說要拿個甲等回來。

  嗯,許是沒有了熟識的人,就不緊張了吧。

  而蘇清宴許是因?yàn)槊魅罩皇窍肴パ耪嚽苽€熱鬧的緣故,今日竟有閑心翻起雜集來了。

  但這裴易章竟卻也是如前幾日般閑適。待其書童碾好茶,洗好茶具,并在煮茶的紅泥小火爐中生好炭火離開后,他便自顧自地煮水烹茶起來了。

  炭火還泛著微微的桐木香,伴著甘冽的山水竟頗有了幾分明月照松,清泉淙淙的清幽寧靜之感。

  待水沸第二遍之時,裴易章先舀出一瓢水,然后用竹?在沸水中環(huán)激湯心,然后再將已碾好的茶末順著中心而下。

  隨即便合蓋而等,待片刻壺中水再大開,飛濺翻滾時,便將方才舀出的水纏入其中,使其止沸息騰。而后便生水面之華。

  此時,煮茶之功便已成了大半。

  最后裴易章再如行云流水般將煮好的茶水舀至茶具中,遞了一盞給一旁的蘇清宴,“蘇小弟可要嘗嘗裴某的手藝?”

  嗓音雖平淡,卻帶著股暖意。

  “小弟我在一旁等了這許久,本就是要來分一盞的?!碧K清宴接過茶盞,唇角一彎,淡笑著開口了。

  茶湯淺黃,香濃氣冽,沫花均勻,如棗花輕浮于清池,淡雅至極。

  單是這份功夫,蘇清宴就遠(yuǎn)不及裴易章了。

  也難怪,眼前這人對明日的雅正試一點(diǎn)波動都無。有這份家學(xué)淵源在,那些所試內(nèi)容于裴易章這般的人而言,不過是將所帶習(xí)慣再于試官面前行上一遭罷了。

  “如何?”裴易章一笑。

  “當(dāng)?shù)闷鹨粋€極字?!碧K清宴聞言也是一笑,眸子清湛。

  “還算有眼光?!迸嵋渍侣犃T,竟也十分受用起來。

  雖然,蘇清宴此人在他眼中實(shí)則是個不大看得透的人。

  見人帶笑,卻偏偏讓人覺不出一絲敷衍不耐,虛偽亦或是巴結(jié)之意來。

  坦澈,赤誠。

  本該是個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卻偏偏,讓人望不到底。

  怪哉。

  不過,他目前對此人,卻是不討厭就是了。

  他裴易章,還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至于……顧霽光,那是意外。

  “對了,我記得……那日你的書童還來找過你。怎得這幾日,卻一點(diǎn)蹤影也不見?”

  裴易章頗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畢竟,在他眼中,景行書院雖讓學(xué)子的貼身小廝或書童形同虛設(shè)了,住處隔得遠(yuǎn),許多事還規(guī)定地明明白白的,要學(xué)子自己動手。

  但再如何說,學(xué)子自己帶上山,帶入書院的小廝也好,書童也好,也該自覺常常候著才是。

  可,這小少年的書童,著實(shí)太不像話了些。

  自入學(xué)幾日來,竟只來過一次。

  比起顧霽光那個日日來,時時來,卻總要被顧霽光趕回去的包子書童來,這差別也頗大了些。

  “說來慚愧,小弟我本是入京尋親的,這書童也是那收留了我的表舅好心派給我的。而清宴也早已習(xí)慣了自己照顧自己,遂而上次便告知了那小書童,讓其不必日日都來候上那么一遭了?!碧K清宴面色溫和,語氣清淡。

  明明說的是許多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赧然的寄人籬下之事,但自眼前這少年口中說出來,卻偏偏一副坦蕩之態(tài)。

  有趣。

  而裴易章也沒有刨根問底的習(xí)慣。更何況他交友結(jié)朋,也從不會去看家世。

  到此,便好。

  “這為甲試應(yīng)比竹行試要結(jié)束地早些吧。裴兄,不若你與小弟我猜上一猜如何?猜顧兄今日……”許是因氣氛太過靜謐寧和,蘇清宴突然便來了興趣。

  “甲等?!迸嵋渍侣勓?,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這么淡淡脫口而出了。

  隨即,便是瞇著桃花眼一笑。

  蘇清宴見狀眉一挑,帶著笑意,似是在等著裴易章接下來的話。

  畢竟,在她看來,顧霽光的武藝許是當(dāng)真不錯,可……裴易章如此篤定的模樣,竟讓她有些好奇起來了。

  “景行書院雖分設(shè)了竹行、為甲、雅正三堂??桑瑹o一年不是竹行堂人數(shù)遠(yuǎn)超另外兩堂。這是其一?!?p>  倒還真是灑拓,若有不懂就這么直接表現(xiàn)出來了。

  裴易章心下一笑,才又繼續(xù)開了口,“且朝中將門之子,不,該說是要繼父業(yè)之子,均是會直接被丟到軍中去呆著的。這是其二?!?p>  “江湖中人甚少來入學(xué)書院,這是其三?!?p>  所以,人選既不多,實(shí)力也非太過強(qiáng)勁。

  難怪裴易章會如此篤定了。

  不過,那少年得個甲等也好,如朗日般明亮的少年郎,就不該被辜負(fù)。

  正說著,便聽院門處傳來了一陣極為爽朗灑拓的聲音,“好啊,裴易章,你又趁我不在煮茶喝了?!?p>  不知怎的,蘇清宴聽此聲竟莫名想道一聲“好漢有何貴干?!?p>  只見顧霽光一身青色勁衣,沒了往日貴公子般的輕行緩步,只那么大跨步地便揚(yáng)著邁了進(jìn)來。

  肩上……還扛著一柄長槍。

  咧嘴笑著。

  本該贊一聲少年意氣的,但……

  “傻氣?!焙昧?,裴易章已先行一步將蘇清宴心中欲吐之話說了出來。

  顧霽光聽罷,竟難得好氣地沒與裴易章拌嘴,只大步邁了過來,自行斟了一盞茶,咕嚕咕嚕地就那么灌了下去。

  “哈,好茶!”

  顧霽光一盞飲罷,儀態(tài)全無地咂吧著嘴,帶著幾分豪氣地大贊了一聲。

  自然,這豪氣之感,也是顧霽光自己以為的。

  “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上哪兒喝大了呢。”

  裴易章見這二愣子一副如牛飲水的模樣,頗有些看自家傻兒子的感覺。

  顧霽光聞言也未接話,只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長槍道:“看見沒?今日試完,先生便與我們各自分了兵器?!?p>  “威不威風(fēng)!”說罷,顧霽光竟還就勢耍了幾下。

  蘇清宴一時竟不知如何作回,畢竟,此時的顧霽光真像個喝大了的醉鬼。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仗劍天涯嗎?怎得,這換槍了?”裴易章慢條斯理地淡笑開了。

  “這,這使長槍也可走天涯嘛,仗槍天涯,呵哈!”

  說罷,顧霽光又舞了幾下。

  看得出,這得了長槍的顧霽光真是高興地連南北都找不到了。

  少年心性,該是如此。

  一時間,蘇清宴與裴易章也同時笑開了。

  而屋內(nèi),一直就難得與幾人說話的韓韞書,在聽見院中顧霽光這番想無視也無視不了的傻冒話后,竟也有些忍不住笑了。

  只不過,這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很快便回至了往日的肅容郁色。

  檐燕未歸,驚風(fēng)起,擲空耳。

  

居平遙

《你曾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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