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扎著爬過去，腦袋越來越暈，便失去了意識……
在等我醒來之時，我早已經(jīng)不在那塊空地了。我圍觀四周，好像置身于一帳篷內(nèi)。我挪了挪身子，背后火一般灼燒著。
“你醒了？”一個看著有些稚嫩的士兵走上前來。
我忙問他站在我身處何地，我記得清醒之前還在空地來著。
士兵聽到我這般說，有些輕蔑地語氣：“可不呢嗎！這武試講究的就是公平競爭。竟沒想到這么多屆武狀元，我還是頭回見到這種事！你呀，被這無恥的比試者給陰了一道?！?p> 我有些不解，疑惑地看著他。
他指了指我的后背：“你這后背，被他劈了一掌倒無妨。只是呀誰能想到他這手上沾了有毒性的藥粉，你不受毒當然暈了過去?！?p> 他停了停，有些賣關(guān)子，眼里滿是期待著我問。
我越見他這樣，越是想逗他一下，便故意閉上眼。
他反而一下子著了急：“你怎么不問了？”
我半睜著一只眼：“你不說我問什么問？”
他同我賭氣一樣把藥湯重重放在桌上，還灑了些。
“還好你命大，我們大人命人給你拿了上好的草藥才揀回了小命！”
說罷便氣鼓鼓地跑走了，像個孩童。
我哭笑不得，準備端起藥湯飲下，背后一扯住火辣辣地痛。
這士兵突然又折返過來，對我很是不滿：“我們大人要見你！”說罷又賭氣般大闊步跑走了。
什么大人，我心里嘀咕著。
“小伙子，又見面了?！?p>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扭頭一看，是面問我的那位官老爺。
“為何您要救我？”我一上來便直接問他。
他有些驚訝我為何知道是他救了我，便扭頭看看剛剛跑出去的士兵。說來也好笑，這士兵聽聞我和官老爺?shù)膶υ?，唯恐自己說錯了什么，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換了誰我都會救得?！蹦枪倮蠣攽?yīng)聲復(fù)我，卻擠擠眼。
我覺得很是奇怪，他似乎想同我說些什么。
我伸了伸懶腰，揚言要去僻靜處散散心，便快步走到?jīng)]有士兵的地方。果然，沒一會兒就身后就傳來腳步聲。
“你很是聰明。”官老爺在我身后說著。
“你想說些什么就說吧?！蔽铱吭趬牵炖锏鹬静?。
他沉吟了一會兒，抬頭望望遠處的天空。
“你義父吳老三，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p> 我覺得并不是很稀奇，因為我依我?guī)煾颠@般愛湊熱鬧的性格，救個誰誰誰本就是平常事。
“當年我還是個毛頭小子，在京城里的包子鋪當個下手，每天也是靠和面的功夫養(yǎng)活自己。而那時候你師傅早就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捕快了?！?p> 我這時候才有些驚詫，師傅從未告訴我他是捕快一事。
“一個陰雨連綿的傍晚，本來我都要幫著收鋪子關(guān)門了，有個穿著蓑衣的男人找上門說要買些包子。那時候鋪子里包子所剩無幾，我自然很是遺憾地同他說讓他明日再來?！?p> 故事說的愈發(fā)精彩，我吐出叼在嘴中的稻草，認認真真地坐下聽著。
“那個男人當時嘴中陰陽怪氣地嘀咕一句‘真可惜啊’，我便不再理會，繼續(xù)忙著自己手里的活。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竟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映的功夫，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我脖子上?！?p> 我不禁好奇問道他是否同那人有過過節(jié)，他白了我一眼，很是不滿我打斷了他。
“我愣了好些功夫，才明白過來自己有了殺身之禍，而這人就是京城四處通緝的連環(huán)殺人犯。小小的包子鋪門口就被來往圍觀的人擠得水泄不通，不一會兒，衙門朝廷也派人紛紛聚在這里。一時間，我竟也不知道害怕，還覺得很是新奇，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陣勢?！?p> 他凝眉忽地嘆了口氣，我不知他何意，靜靜等著下文。
“人性啊，總是貪婪的。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因為告示上的懸賞一萬兩，多少人竟為了想捉住這殺人犯，連帶著把我一起殺了?！?p> 我望著他，心里有些覺得同情。
“當時我看到很多人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長槍大炮，瞄準了我這間包子鋪，我心里一陣惡寒。我甚至同那殺人犯說要不干脆殺了我趕緊逃命。不過那時還好你師傅擅用箭，在城樓外一箭正中這殺人犯的命門，我才得以留了條命?！?p> “我?guī)煾祻奈唇涛沂惯^箭?！蔽姨拐\相道，總覺得他口中那個活菩薩不像我?guī)煾怠?p> “你聽我說完。你師傅雖是做了件好事，但一些人卻以他沒有留殺人犯活口而無法得知一些消息為由，在大人面前使勁巧言令色，使大人一時間失去判斷，革去你師傅一職。你師傅自是不想再去提起自己當年用箭一事?！?p> 想來師傅曾經(jīng)也是如此風(fēng)光過，如今淪為這個地步，肯定個中心酸難以言表，這么多年，他從未向我提起過。
“不過我后來茍活了一條命后，便不再想唯唯諾諾地繼續(xù)做包子，不想再將命交在他人手里。便自己發(fā)奮習(xí)武，終于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運氣，做到了今日一職。但我一直想尋得你師傅，表報答之恩，卻始終沒有下落。今日總算讓我碰到你了。”
我聽完他的故事，并不感興趣他的過往，只是更覺得日后自己一定要對師傅更好些。
“今日你在武試中救了我一命，我回去會告訴我?guī)煾档摹Ｄ憔头判暮昧??！蔽肄D(zhuǎn)身便想要離去，這爾虞我詐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你以為我救你一命就完了嗎？你這次武試未能拔得頭籌，我不可能讓你這樣回去的。”這語氣聽得我渾身一抖，以為他要拿我項上人頭之類。
“別太緊張，我是想私下替你謀個朝廷官職，好報答當年你師傅救我而丟了職位一事，也算我圖個心安罷了?！?p> 這天上還真會掉餡兒餅。
我自然也是心里美滋滋，白撿了份事兒干，還是份十足體面的事兒，回去定要告訴師傅，這趟下山也不算白來。
美著美著，突然想起來這武試結(jié)束了，還不知誰成了這武狀元呢。
“大人，武狀元是否是秦?zé)o言？”我問道。
這官老爺?shù)谋砬楹龅刈兊糜行╇y以捉摸，我更是著急地想知道結(jié)果。
在我看來，秦?zé)o言無論從武藝還是哪個方面來說，都是武狀元的最佳人選，另外兩人是遠遠不及他的，我疑惑地看著官老爺。
“你自己去問吧。”他沒說一句別的，扔下這句話便不動聲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