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低垂的眸眨了眨,輕聲道:“等我回來殺你?!?/h1>
“艾兒,”他神情的眼眸里浸染著一絲無奈地寵溺,“你大概還是沒看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而是在通知你,我要娶你。哪怕沒有你父親這攤子事,我還是會娶你。
只不過,你心甘情愿的嫁給我,比起強取豪奪會更讓我愉悅。對你來說也一樣,不是嗎?畢竟你曾經(jīng)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我。”
蔣艾的手指不可抑制的握成了拳頭,嗓子眼里長滿了利刺,痛的連呼吸都停了。
他繼續(xù)道:“難道你更想當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婦?”
她控制住迅速僵硬下來的身體,一種無法名狀的悲壯和絕望在心底彌漫開來。
她明白,就沖爸爸在他手里這一點,她就再無退路。
既然沒有退路,除了接受和面對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盡量公事公辦,風輕云淡的問:“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你名義上的傀儡太太,還是名副其實的的薄太太?”
“自然是名副其實的,”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完完全全的罩住她,微涼的唇曖昧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氣息撩人,“你依舊可以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活著?!?p> 這大概是一句騙鬼鬼都不會相信的話吧。
她想著,卻還是應了聲好。
薄書言知道這對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他是聰明人,自然懂得適可而止,更懂得乘勝追擊。
他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輕聲道:“那我在樓下等你,吃了早飯,我們就去領(lǐng)證,領(lǐng)完證就去見我岳父?!?p> 蔣艾看著他坦坦蕩蕩的模樣,仿佛他并不是那個害她家傾家蕩產(chǎn)的罪魁禍首,想著他果然臉皮厚到無法形容,內(nèi)心強大的也無法形容。
她雖然表情清淡,但眼里卻寫滿了嘲諷和涼薄,“我要先見到我爸爸?!?p> 現(xiàn)在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六親不顧的畜生,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她實在是不放心他嘴里說出來的話。
“聽我的,領(lǐng)完證我自會帶你去見她。”
語氣溫和,卻帶著一股子的不容抗拒。
“樓上有衣服,換了衣服下來吃飯。”他說著,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蔣艾卻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門關(guān)上了,她的神經(jīng)松弛了下來,腳一軟,踉蹌的坐到了床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抬手,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起身,進了浴室。
浴室很大,高級灰的裝修風格,簡潔大方,一看就是直男的審美。
她打開花灑,刺骨的冰水澆了下來,她低頭看著腳尖,淺淺的吸了口氣。
浴室旁邊就是更衣室,蔣艾簡單的洗了洗,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更衣室更大,和浴室同色系,簡潔的架子上分門別類的掛滿了各種衣服,入目的是一色的灰白黑。
蔣艾淡淡的撇開眼,想到他說的樓上,看了眼木制的樓梯,踩著臺階上了樓,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整整一層,大概四五百平的樣子,好似把商場搬了過來,各色的服裝、鞋子、飾品掛在淺藍色的裝飾架上,陽光從三面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給所有的一切蒙上了一層白光,讓眼前的一切美的不真實。
蔣艾掃了一眼,饒是素有敗貨女王的她也不禁咋舌,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各個頂級奢侈品的限量版,這些衣服的價值怕是比這棟房子都要貴重。
吞食了蔣家的薄書言,果真是財大氣粗。
涼意襲上心頭,她嘴角勾出一個冷笑,繼而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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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等在樓下,看蔣艾下了樓,迎了上去,“太太,先生在餐廳等你?!?p> 蔣艾為她的稱呼皺了皺眉,卻知道和她多說無益,點了點頭,跟著她往餐廳走去。
李紅打量著身邊的女人,她長得可真美,淺藍色的牛仔褲和米色的毛衣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比畫報上的超模還要有氣質(zhì)。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想不通先生為什么要娶她,畢竟陸小姐也是出了名的美若天仙,而且很愛他。她還以為這個家的女主人遲早都是陸小姐的。
李紅心里有些惋惜,想起前幾天陸小姐送她的禮物,想著等會她還是給她發(fā)個短信說一下好了。
坐在椅子上的薄書言看蔣艾過來了,指了指餐桌上的小籠包道:“你最愛吃的,古道口劉家的?!闭f著,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包子放到對面的瓷盤里,動作熟練又流暢。
蔣艾看著眼前的薄書言有些恍惚,她以前挑食的厲害,不吃的東西一大堆,可古道口的小籠包她卻愛吃極了。
當時的她為了制造一點薄書言在乎她的錯覺,讓他隔三差五的五點起來,繞城一圈去給她買剛出籠的熱包子。
又拉著他和自己一起吃早飯,指著桌子上的包子讓他夾給自己,完全不在乎他的冷臉和不情愿。
現(xiàn)在想起來,他當年不顧一切都要把自己送走果然是對的,她都開始厭惡那個任性又自私的蔣艾了。
蔣艾坐到椅子上,低垂著眸,淡淡道:“我還以為和我吃早飯是你最討厭的事情。”
薄書言手間的筷子一頓,“是呀,我也曾以為那是我最討厭的事情?!?p> 那個時候他剛剛?cè)ス荆烀Φ媒诡^爛額,那有什么黃金時間吃早飯,可她卻偏偏要拉著他,各種作,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不是讓他夾給她,就是讓他喂她。
原本五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每次都要一個多小時。
現(xiàn)在想起來,也不過是小女孩的小心思的,絞盡腦汁的博關(guān)注罷了。
想到這,他嘴角微微的翹了翹,卻又很快的回攏,瞬間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蹭的站了起來,一身寒霜,簡直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蔣艾剛想著他又發(fā)什么瘋,就看他高大的身子覆傾了下來。
薄書言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翻過來,看著她手心的傷疤,傷口很深,能看到翻開的紅肉,四周的皮顯然被水泡了太長時間而浮腫發(fā)白,而顯得傷口更加猙獰而難看。
他瞳孔狠狠一縮,指責道:“這是怎么回事?”
蔣艾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傷口,剛才紗布全濕了她就拆開丟掉了,傷口的疼在可承受范圍內(nèi)她也就沒在意。
她從他的手里把手抽出來,拿起一邊的筷子,輕描淡寫道:“你這是什么反應?不知道人還以為我剛才砍了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