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越老越昏庸,疑心病越來越重,帝王疑心是比刀劍更鋒利的器。
“爹,皇帝沉迷丹藥估計活不多久,您可得早點打算,最好能回西南去。”容音最怕皇帝像瘋子一樣臨死要拉人墊背。
據(jù)她了解的消息,虞美人雖已除,但皇帝另有途徑弄到丹藥,龍體被掏空不會太久。
“容兒提醒得對,我看寧家姐弟來意不善,大周和寧國安穩(wěn)局勢不會太長,一旦寧淵繼位兩國戰(zhàn)事必起?!?p> 容燁憂思不停,他被困京城一載除了栽培周景逸外,和西南的消息互通從未停歇,如今還不是逃離京城的最好時機。
天下不破不立,他等著皇帝完全失去民心。
容音突然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寧淵太子最近總找機會接近容笑。”
“這倒是個麻煩?!比轃顭o奈嘆息,他擔(dān)心容笑守不住本心被臭男人哄騙,看來十分有必要找容笑談?wù)劇?p> 容笑正直豆蔻年華,最是坐不住的時候,有什么熱鬧她都想去湊。
京城近日新開一家珍寶閣,全是新奇首飾,和容音從海上帶回來的大同小異,但款式更豐富多彩,才開張便風(fēng)靡大周。
珍寶閣前車水馬龍,容笑不得已在遠(yuǎn)處下車走過來。
“二小姐,人太多了小心些,別被擠著。”沐夏走在容笑身后,伸手擋住來來往往的人。
“沐夏沒事?!比菪\笑安然,并不把擁擠的人群在放眼里,因為許多人看到美人上街基本都會避讓。
“這兒東西果真不錯,比長姐帶回來的漂亮豐富?!闭鋵氶w很大,人多但沒有擁擠的感覺,容笑剛踏進去便被吸引了。
“小姐可先隨便看看,若有心儀的再叫小的?!钡晷《松蟻?,說話乖巧不諂媚。
“好的,你先忙去吧!”容笑帶著丫鬟徑直上了二樓。
她隨意逛著聽到背后有人叫她。
“容小姐。”
她應(yīng)聲尋找,居然是寧淵太子。
“寧太子也有心情來逛街?不是應(yīng)該很忙嗎?”她微微詫異后歸于平靜,微笑著打招呼。
寧靜重傷休養(yǎng),作為胞弟的他應(yīng)該忙著照顧姐姐查找兇手才是。
“小姐說笑了,各司其職,自有人做該做的事兒?!睂帨Y笑起來像夏日的太陽,很耀眼奪目。
聞言容笑笑而不語,繼續(xù)挑選首飾,好東西讓人眼花繚亂哪有功夫顧及旁人。
寧淵受了冷落但依然好脾氣,找話題跟她聊。
“小姐果真很特別,有容將軍之風(fēng)范?!?p> 容笑走哪兒他一步一步緊跟隨,珍寶閣里人多若被人亂傳兩人關(guān)系,她定會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要知道宮宴上發(fā)生的一切已牽扯到她。
雖然如此,但容笑一如既往在外人面前保持完美。
“太子謬贊,小女子家中有事不便久留,失陪了。”
她急著要走,他并未挽留,道一聲“后會有期”故作不舍。
下樓后她回頭與之相視一笑,眸光流轉(zhuǎn),寧淵心想:“呵呵,容家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寧淵并沒有急著離開,反而到對面茶樓悠閑地喝茶,像在等什么人。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茶樓進來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袖口金線滾邊,背對著看不清面容。
“你終于來了,茶水已給你倒好?!睂帨Y請他入座,一盞清茶不涼不熱溫度正好。
“你知道我是不愿來京城,最好你能帶來好消息。”神秘男人說話不客氣,但寧淵都不敢生氣,可想而知對方身份之重量。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跟我合作我能讓你得到更多?!睂帨Y頗為自信,可惜男人不買賬。
男人呡一口茶,輕輕吐出一句話。
“看來你沒有好消息,跟我談生意你籌碼不夠,別互相浪費時間。”
話音未落,男人起身離開,寧淵怒氣在胸腔積累,但他忍住了。
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他緊握拳頭,發(fā)誓一定要順利繼位,誰也不能擋路。
夜深了,冷風(fēng)呼嘯,今年的冬天恐有大雪。
驛館寧靜房間,炭火燒得旺,寧靜只蓋了一層貂皮被子都熱得冒汗。
也不知是不是夢里不好,她睡不安穩(wěn)偶爾翻身。
但她警惕性并未因睡著而降低,當(dāng)男人闖入時她突然驚醒,同時手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刺過去。
“誰?”
男人抓住她手腕,道一聲:“是我!”
熟悉的男聲讓她放松,靠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拉被子蓋好,并問:“你怎么來了?”
“當(dāng)然來看你那笨弟弟,當(dāng)然,還有你?!?p> “你見過淵兒了?”
“見過了,比你笨?!?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可見關(guān)系匪淺。
“以后別來找我,至少在我離開大周之前?!睂庫o真不愧一個‘靜’字,說話不緊不慢,關(guān)系不近不疏,偏偏他愛極了她這模樣,甘之若飴。
“聽你的,好好養(yǎng)傷?!蹦腥藦男渲心靡黄克幗o她便起身要走,哪知才走兩步被她叫住。
“請你幫幫淵兒!”
認(rèn)識這些年,只有為著寧淵的事她才會開口求他,這叫他嫉妒又受傷,但為情所困之人行為舉止不能自已。
“你所求,我必赴湯蹈火?!?p> 她說的‘謝謝’兩個字太輕,走遠(yuǎn)的他并沒有親耳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