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村不復(fù)存在讓人心痛,可心痛之余更多是對幕后之人的氣憤。
“公子,公子?!?p> 他們走在山村小路上,聽到半山坡傳來低低的男聲,兩人抬頭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突然右邊樹叢里冒出一個人頭,他們被嚇了一跳。
“公子,是我,毛家村人?!?p> 他如此提醒后周景逸才覺得他很面熟,在村里見過幾次。
毛家村還有人逃出來了?
“你快下來,你怎么逃出來的?那天村里發(fā)生何事?”
周景逸急切地想了解真相,可他腿受傷了才躲在半坡,以免被敵人發(fā)現(xiàn)滅口。
“我受傷了沒辦法動?!?p> 容音輕功好,聞言,飛上去將他擰出來。
他腿上有一個大口子觸目驚心,鮮血直流,容音隨身帶創(chuàng)傷藥粉,給他撒上并從他褲腿撕下一塊布包扎,利落干脆。
“多謝姑娘。”
太疼了他說話有氣無力,額頭、鼻尖冒冷汗,唇色發(fā)白。
“可以說說毛家村發(fā)生何事了嗎?”周景逸問。
想起那一夜,他眼淚像水一樣嘩啦啦流下來。
周景逸他們走后,有一伙蒙面高手闖進毛家村見人就殺,不管男女老少,之后還在村里、后山放火。
不僅如此,黑衣人走后官兵來到村里逛一圈又走了,他從縣城回來親眼目睹一切,他一人無力回天便躲進山里,不慎摔傷腿,直到遇見周景逸,他才敢出聲。
他所說一切簡直駭人聽聞,周景逸想,有官兵出現(xiàn)那去縣衙告狀不靠譜,不如……
“想不想給鄉(xiāng)親們討回公道?”周景逸問完,受傷村民猛地點頭。
“求公子幫忙?!彼雷约阂蝗藷o門無路,只能緊緊抓住眼前這顆救命稻草。
“你去京城敲響皇宮門前鳴冤鼓,鬧得越大越好?!?p> “京城?我恐不能活著去到京城?!?p> 太遠了,雖說殺人兇手不知道有活口逃出,但進出城官兵查的嚴,他毛家村的戶籍信息瞞不過兇手通天本事。
容音與他想到一處去,便想了一個辦法說與周景逸聽,周景逸也覺得甚好,三人按計劃實施。
臨走時,周景逸千叮嚀萬囑咐村民,去了京城若有人詢問毛家村之事,只能說給京兆尹大人聽,旁人不可輕信。
“你很信任京兆尹大人?”
“他是京城官員中難得的實在人?!?p> 周景逸?;燠E三教九流中,對各位大人風(fēng)評略有耳聞,京兆尹大人既不是皇帝派,也不是丞相派,一心為民,是難得的好官。
希望這次毛家村事件他不要辜負周景逸的信任。
押送喪儀隊伍,龍人鏢局第一次接這種生意,但客人給的錢多,他們便跑這一趟。
毛家村村民被安排成孝子混跡隊伍之中,死者為大,官府也不好強行查驗,況且是龍人鏢局押送,據(jù)說龍人鏢局背后的勢力官府也不敢惹。
安排好這一切,周景逸他們才去了隔壁村,這次他們沒有貿(mào)然進村,而是躲在背后窺探情況,得知這兒也是罌粟種植地后他們喬莊進城。
寧??h,毛家村一事并未激起多大波瀾,街市依舊熱鬧繁華,百姓們也看不出異樣。
他們拿著縣衙發(fā)出的請柬大搖大擺赴宴。
“龍少爺、龍夫人,里面請?!?p> 縣令大人家門口車水馬龍,來往的非富即貴。
“縣令大人真是為民辦事的好官,為了寧海的藥材有好的銷路,把這么多富商奉為座上賓?!?p> 龍氏夫婦聽了別人的稱贊,嘴角勾起壞笑,龍少爺?shù)吐暸c夫人說:“搞了個招商引資大會,還挺有生意頭腦?!?p> “噓,小聲一點,別暴露身份?!饼埛蛉溯p輕掐了他的腰提醒。
路上,周景逸和容音遇到龍氏夫婦,得知他們此行目的,便把他們綁了打劫一張請?zhí)爝M來。
今夜賓客多,還有更財大氣粗的,所以他們并不起眼,開席后他們也坐在最末。
席間,縣令頻頻主動向幾位商人舉杯敬酒,容音問:“那幾個是何來頭?縣令大人如此屈尊降貴?!?p> “不知?!敝芫耙輷u頭,側(cè)身向身邊的人打聽。
聽說與安平侯府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果然面子大。
“本縣今日請各位來目的已昭然若揭,寧??h種植之藥材品種多、質(zhì)量佳,但銷路不好,本縣為百姓發(fā)愁,若在坐的各位有心解本縣之憂,本縣絕不薄待各位,寧海西山一帶土地肥沃,本官打算圈出來贈與各位,但各位要保證這塊地只能用來種植藥材、雇傭當(dāng)?shù)匕傩兆鍪?。?p> 縣令一番話刷新了周景逸的認識,他以為古代官員做事迂腐,不懂變通,沒想到這縣令腦袋很靈光。
與他不同,容音只聽進去‘圈地’之意,縣令的級別似乎不夠資格!
土地使用歸朝廷調(diào)度,由戶部做統(tǒng)一規(guī)劃,縣令大張旗鼓說圈地,莫非其中牽連了戶部?
若如猜測這般事情更加棘手,容音愁眉不展,席間低頭沉默,連最后西山之地被一位江南富商奪得都不知。
“真是遺憾,五年前我錯過東山,今天西山又錯過了?!?p> 臨出門,一句話鉆入周景逸他們耳朵,立刻引起他們警覺,兩人面面相覷,今夜又要做一回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