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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陰

第十一章 : 花朝-5

卿卿醉光陰 花朝十四 3192 2019-06-08 14:44:38

  首先得聲明一下,這妙音閣雖說是花樓,但絕對是正經(jīng)花樓,里面的姑娘是只賣藝不賣身的。但這種風(fēng)花雪月的享樂之地總免不了撲面而來的誘惑。

  妙音閣內(nèi)胭脂水粉味極重,我和月白身為女子倒還能忍受,魏深就不行了,他從剛進(jìn)樓里就一直打噴嚏。

  為了照顧魏深的不適應(yīng),我們便包了二樓雅座,那兒雖還是花樓,但不似樓下脂粉味那么重。

  雅座靠窗,每個座位都有竹簾擋住,客人可在此觀景喝茶吃酒,也會有妙音小娘子前來唱小曲兒,不過雅座之間隔音不是很好,所以小娘子唱的小曲兒都是隨機(jī)的。

  我們剛在樓上坐定,點(diǎn)著些小吃花茶,月白與我都不喜喝酒,縱使魏深一個從軍營出來的漢子再想喝,迫于我的淫威之下他也只能忍著。

  看著魏深坐立不安的樣子,我覺得好笑極了,他此時大概是想梁寂兄長能來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吧。

  見他一直看向窗外,我忍不住踢了踢他,道:“魏深,你也太不給本小姐面子了吧,我花重金帶你進(jìn)花樓享樂,還舍身陪君子的與你一同前來,你倒好,除了吃也只知道看外面。倘若是這樣,你出去看就好了嘛,干嘛還要進(jìn)來浪費(fèi)銀子!”

  我只是這樣埋怨一下,魏深不知怎么想的反倒當(dāng)真了,他一臉驚奇又期待的看著我,問道:“真的?倘若我想出去,便可以出去了?”

  我對此竟無言以對。

  正在喝花茶的月白被他這么一說“噗”的一聲將剛喝進(jìn)去的花茶噴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哈哈哈魏將軍,您是當(dāng)真聽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么?小姐是說,既然到了花樓,就要好好享樂,聽聽曲兒呀看看舞娘跳舞呀,實(shí)在不行…嘿嘿…是吧!”

  月白的解釋很合我心意,我期待的看向魏深,問道:“對呀,你想做些什么,如今本小姐請客?!?p>  我與月白真是立志要將魏深帶壞,不知道爹爹得知此事會不會后悔讓魏深保護(hù)我。

  魏深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還是聽曲兒吧?!?p>  他看了看正在彈曲兒的小娘子,猶豫了片刻,道:“不過,她彈的這個我不愛聽?!?p>  哎喲,還有要求呢?

  我一聽樂了,忙問道:“那你愛聽什么?”

  “不知道,但她彈的這首我不愛聽?!?p>  此時小娘子彈的是名曲《胡笳十八拍》,曲調(diào)悲涼,令人心情陰郁。

  我招手傳來小娘子,說道:“可會彈《雁落平沙》?”

  《雁落平沙》曲調(diào)遠(yuǎn)遠(yuǎn)不如《胡笳十八拍》悲涼,是抒發(fā)志向的曲子,想來魏深應(yīng)該喜歡。

  小娘子福了福身子,回道:“回小姐的話,我們二樓雅座點(diǎn)曲兒是要和媽媽知會的?!?p>  我明白她們的規(guī)矩,道:“無礙,等會兒我會讓人去跟你們媽媽說的。眼下你只管彈曲兒就是了。”說著,我便知會月白去樓下找媽媽。

  小娘子沒再猶豫,纖纖素手撫上古琴,彈出第一個音節(jié)時,魏深就盯著她看,想來曲子深得他心意。

  我不禁也靜靜聽起了小曲兒。

  突然,隔壁雅座傳來拍桌子的聲音,一個女聲激昂憤慨的說道:“好大的架子!”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隔壁一行人就掀開竹簾走到我的雅座前。

  為首的是一雍容華貴的女子,身后烏壓壓一群人低著腦袋跟在后面。

  我問道:“出什么事了?”

  小娘子也停下?lián)崆俚氖?,魏深看對方殺氣騰騰的樣子,連忙擋在我身前護(hù)著我。

  我再細(xì)細(xì)看那女子時,又覺得有些眼熟,這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和脾氣……我想起來了!是當(dāng)朝的公主殿下齊望舒!

  當(dāng)今皇上子嗣單薄,除了兩個皇子之外,就僅僅只有一位公主,與靖王一母同胞,是親兄妹。

  我曾在宮中的一次晚宴上見過她。那次晚宴只有上京城中權(quán)貴家的小姐們,她貴為公主,在宴會上出盡了風(fēng)頭,不過我平日素來不與她們親近,第一眼認(rèn)不出她來十分正常。

  認(rèn)出是齊望舒之后,我更是疑惑不知犯了什么事惹她生氣了。

  我推開擋在我身前的魏深,上前一步行禮:“臣女梁煥卿,見過公主殿下?!?p>  魏深微微一愣,也很快跟著行禮。

  齊望舒見我知道她的身份,冷冷哼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呀!素聞將軍府的大小姐嬌縱不堪,今日倒是領(lǐng)教了!”

  我沉吟一會兒,問道:“臣女不知何事冒犯公主,還望公主明示?!?p>  她揮一揮拂袖,徑直在雅座里坐下,也并不著急說話,先是用筷子翻了翻點(diǎn)心,又拿起一個新的杯盞倒了一杯茶,面色倒比方才緩和了許多,她笑道:“冒犯?倒談不上冒犯。本公主平日無聊,便就喜歡在妙音閣喝茶聽曲兒。方才我聽《胡笳十八拍》聽得甚是入迷,卻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冒失丫頭點(diǎn)了首《雁落平沙》!”

  我一聽竟不知如何應(yīng)對,皇家的王爺公主都這么矯情的嗎?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便上綱上線。眼前這個公主倒和她的胞兄有幾分相似的可惡!

  不過此事也是我有錯在先,我對齊望舒福了福身子,說道:“臣女有罪,還望公主寬恕?!?p>  我如此卑謙的態(tài)度反倒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她依舊不依不饒,說道:“都說大將軍府的少爺小姐教養(yǎng)都比一般權(quán)貴家的少爺小姐強(qiáng)些,如今我倒不這么覺得。也難怪,大將軍平日政務(wù)繁忙,而你們也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說你們教養(yǎng)高怕都是看在大將軍的份上才這么說的吧。”

  齊望舒真真的蠢的沒邊!如今朝廷這等局面,她還跟那群權(quán)貴子弟一同針對將軍府,到底是誰有娘生沒娘養(yǎng)?!

  說別的我倒能忍,說起娘親我一時忍不了,“騰”的站起身要同她理論,齊望舒的隨從見我這個樣子,也擋在她前面護(hù)著她。

  她依舊不肯這樣算了,繼續(xù)說道:“怎么?我還說錯了?本來就是嘛!這樣的教養(yǎng)也想嫁入王府,真是癡人說夢!”

  我氣極了,結(jié)親分明是他們一廂情愿的主意,在她嘴里倒成了我癡人說夢!

  我沖上去要去打她,齊望舒倒也不嫌事大的挑釁我,魏深連忙拉住我:“小姐別沖動!”

  我腦子被她氣的嗡嗡充血,顧不得那么多,掙脫魏深的手,對他吼道:“你放開我!”

  我上前要和齊望舒撕打在一起,齊望舒也不甘示弱,扯我頭發(fā)拉我衣服,嘴里還罵罵咧咧的絲毫沒有天家公主的樣子。

  “你放不放手!”

  “我不放!是你先招惹我在先的!”

  “我可是公主!你這是在做什么!難道不怕我父皇母妃降罪于你嗎!”

  “你堂堂一個公主不好好在宮里待著,竟在宮外公然鬧事!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啊啊啊!梁煥卿你給我放手!”

  “我偏不!”

  魏深和那些隨從看著我們扭打在一起,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拉住我們,著急的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們這群蠢貨!還不快把她拉開!”

  “魏深攔住他們!”

  魏深見我不怎么吃虧,倒也不打算來勸阻,很聽話的擋住那些隨從。

  “你這個瘋女人!搶走我皇兄不說,眼下還公然欺辱我!我今天絕不放過你!”

  “明明結(jié)親是梅妃娘娘的主意!你偏要怪我!今日是你辱我娘親在先!我說什么也咽不下這口氣!”

  要說齊望舒也是個好玩的瘋丫頭,與我糾纏這么久竟還不知疲倦。

  我們一直扭打到窗臺,稍有不慎便會摔下去。魏深忙著抵擋那些隨從,也無心照看我。二樓眾多賓客和小廝也生怕惹事的全都跑了下去。

  突然,齊望舒一把將我推開,我一個不小心就要從窗臺撲空要摔下去,我驚道:“??!救命!”

  齊望舒也嚇到了,連忙撲上前要來抓我的手,魏深聞聲望來,趕忙打發(fā)那些隨從就要來救我,可是都來不及了。

  我以為我就要這么摔下去時。突然,一個身影迅速的移至窗臺拉住我的手,道:“別亂動!”

  我此時已經(jīng)懸在窗外,樓閣并不是很高,可摔下去怎么也會傷到腿。

  我抬頭看去,原來是兄長梁寂,我一委屈,便哭道:“兄長…”

  “別哭了,我拉你上來?!?p>  在兄長和魏深的幫助下,我安全的回到樓上。

  原來是月白見公主為難我,生怕我受委屈,就趕忙跑回府請來了兄長。

  齊望舒見我無事,也松了一口氣,道:“嚇?biāo)牢伊恕摇也皇枪室獾??!?p>  兄長將我交給月白好好安撫,他站在我身前,一如兒時面對欺負(fù)我的頑皮豎子一樣與公主對峙,說道:“不知是煥卿做錯了什么,公主竟下如此狠手?!?p>  我聽得出兄長特別生氣,只是面對著公主在拼命隱忍,此事并全非公主的錯,再者兩人胡鬧糾纏難免會有意外。

  我拉了拉兄長的衣袖,小聲說道:“兄長…此事是我有錯在先…”

  兄長轉(zhuǎn)身看著我,皺起了眉頭,說道:“你……”

  魏深見狀,怕兄長遷怒于我,連忙跪下說道:“將軍息怒,此事全因我而起,怪不得小姐?!?p>  這下該有兄長鬧不明白了,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在場的眾人,目光最后落在齊望舒身上。

  許是齊望舒也是個欺軟怕硬嬌蠻任性的主,見著殺氣騰騰的梁寂倒沒了那副囂張跋扈的氣焰,她咋舌道:“你……為何這般看著我?!?p>  兄長抱拳行禮,道:“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公主恕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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