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即沒入黑暗的夜色中。楚云跟著張黑子七拐八拐的過了幾條街道,在一座兩層房子前停下。楚云打眼一看,整個一條街都是這種房子,街道縱橫,巷陌交錯,離市區(qū)也沒多遠。這張黑子挺會選地方。不僅地方不太好找,而且跑起來不熟悉的絕對是能被轉的暈頭轉向的。
張黑子打開房門,點上燈火。楚云隨即進入屋內,看屋內也沒什么值錢的,豪華的裝飾。
張黑子進入屋內,咳嗽了幾聲,看起來剛才傷的是有那么一點重。拿一壇酒扔給楚云,自己坐下喘著氣。說道:想我縱橫京城近十年,都未曾失手,沒想到被你找上門來。也怪我有眼無珠,看著以為你就是普通的外地人,沒想到你還真能找到我。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何況你這干的還是過街老鼠的勾當。我勸你早點收手。哪天沒偷對,小心被人剁了手。楚云接過酒,坐了下來。也不怕他跑了,追上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你看我這家里,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嗎?張黑子問道。
楚云一看,確實很平常,要是他真偷起來,絕對不會過的這么普通。
誰知道你都藏哪里了。俗話說狡兔三窟,說說你還有幾處房子,另外,把偷我的錢給我還清楚。。楚云壓根不相信他沒錢。
房子確只有這一套。別無其他。而且家里也沒有多余的銀子了。那天搶得你的金條之后,一半捐給孤寡院了。一半花在青樓了。所以實在沒錢了。張黑子言辭懇切,倒不像在說謊。不過還是得確認下。
楚云倒是有些意外,人真是一半魔鬼一半天使啊。
老子信你個鬼喔,小偷舍得把錢捐出去,有人信么?你自己說。楚云問道。
怎么不可能,小偷就一定全是心壞到骨子里了么?就是…張黑子還沒說完。楚云毫不留情的懟回去:廢話,就是壞到骨子里,一點也不用爭辯。你們這些辣雞但凡有一點良心就不會把農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錢,治病買藥的錢都給偷了去。老子都恨不得剁了你們。楚云恨恨的說。
張黑子一聽,也是急了:你說的那些人就是死不足惜。我張黑子京城這么多年,一直有兩個規(guī)矩,窮人不偷,鰥寡孤獨不偷。城東城西兩伙,京城里的小偷誰不知道我張黑子的為人。他們打起來,也不敢打到我城中心的地盤上,還是得看我三分薄面。
我不過是看不過那些有錢人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生活,偷來點自己瀟灑下,接濟點窮人。我自認為自己無愧于盜王的名聲。張黑子說到這里,顯然還有點自豪。
什么狗屁邏輯,一派胡言。富人要不有過人的膽識,要不也是聰明的頭腦,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就該被人偷么?你有本事也去正正當當經商賺錢,看看被偷是什么滋味。楚云說道。
雖然怎么說也是不對。但是我把錢并不是全花在喝酒玩女人上了,城西那戶老人收養(yǎng)了好幾個棄嬰,自己養(yǎng)活不了,我偷你的一半錢,都給了他。告訴你,我盜王也是有江湖道義的。張黑子有點憤憤不平。
你說的要是真的,我還覺得你這人沒壞到骨子里,還不至于十惡不赦。
我說的句句屬實,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他急于證明,發(fā)起誓來。
別別別,不用這樣。你們這些人要是信這個因果循壞天理報應,你們就不會做這行了。另外我想問下那個歌姬為什么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楚云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張黑子喝了一口酒,緩緩地說到:她的身世也是苦的。但他知道我是盜賊之后也沒有另眼相看,她知書達禮,溫柔可人。而我卻不能救她脫離苦海。她一心想脫離那個地方,而我一心想干一票大的救她脫離苦海,我答應一定會為她贖身的,但我總也籌不夠銀子。張黑子說罷,眼中含著淚光。
你要是真是個男人,早點想讓她脫離苦海,你為何不直接帶走她,天涯海角何處不能容身。虧你還有臉說。楚云質問到。
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我早就想過這件事。帶她出來容易。但是你知道能在京城開起這么大青樓的人,絕非等閑之輩,我們跑到哪里他們都能找的到。而且,如果私自偷跑,會給家里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我每次偷的錢來,只能把她整個月包下來,讓她少受點那些垃圾的蹂躪。張黑子話語中的無奈讓楚云有點感傷。
哎沒想到,你也是一個癡情的人啊。那女子對你也是一往情深啊,不然怎么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楚云說到。
你知道么?雖然看起來我是江湖上人人稱作的盜王,可是我卻沒有江湖傳言過的那般瀟灑快活,我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出來。說罷,張黑子已經是淚眼婆娑。
可偷終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風險這么大,某天你一失手,恐怕也不會好過的了。
事實的卻如此,別看我自稱盜王,可在這京城之地,臥虎藏龍,個個都是富家子弟官宦人家,我哪個也不敢惹。只能偷些過往的富家子弟,商人游客,所以雖然看起來這名聲光鮮亮麗,可我自己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張黑子已有幾分醉意。
喔,我還以為你們誰都敢偷呢,有你們不敢偷的啊,原來你們也怕死啊。我還以為你們無所不敢呢。楚云說到。
呵呵,盜王盜王真是浪得虛名。張黑子苦笑道。
楚云一聽這個,喝了一口酒說道:你等等,什么狗屁盜王盜王呢。你看你驕傲的。還真以為自己有什么高超的技藝,神乎其神的手法啊,不就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把人家東西順手牽羊偷走么。你看你能的,要是人家稍微有點防范你還偷個屁啊。楚云對這個所謂的盜王稱號有點不屑一顧。
什么,你竟敢質疑我的技術。城東城西兩伙盜賊,掄起盜竊的技術,誰不讓我三分。你以為我得盜王稱號是自己封的。那是道上的人給我的肯定。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張黑子有些不滿。對于自己的稱號他向來志得意滿。
呦,你看你能的。咱們打個賭,你要是能一夜之內把剛才你還我的銀子偷走。我就不拿你去做官,這件事就算了了,怎么樣。楚云說。
此話當真?
當然。
莫說一次,就是三次我也是次次得手,所有一次失手,就算我輸。
呦,口氣不小,好,就一次就夠了,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對不對的起這個盜王稱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兩個人一飲而盡,喝光了一壇子酒,好勝心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