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之動用羽魂之力,運起沐風源后,源源不絕的治療能量由劫脈和尊脈流出,向第一條斷脈氣脈流去。
此前高楚之已用破書中所寫的護養(yǎng)天脈的口訣,將幾條斷脈的狀態(tài)都調動起來了,此時的氣脈對治療能量的接受意愿極強。
只少刻,氣脈上的三條斷口便已愈合,整條氣脈發(fā)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有若透明的白色水晶。
氣脈接續(xù)完成。
旗開得勝,不過,一個氣脈還不至于讓現(xiàn)在的高楚之,為之興奮。
他一刻不停,開始接續(xù)嬰脈。
嬰脈上也是斷裂了三處,對沐風源產(chǎn)生的治療能量,接受意愿極強。
嬰脈的底色是銀色,在極速吸入治療能量的同時,發(fā)出越來越耀眼的銀色光芒,像是一條長長的銀蛇,在體內微微擺動。
三條斷口迅速愈合,嬰脈的接續(xù),沒有任何困難。
高楚之嘴角微微一揚,還遠遠不到開心一笑的時候。
他一刻不停,繼續(xù)治療神脈之傷。
神脈上有兩處斷裂,皆是舊傷復發(fā)。
高楚之將沐風源的治療能量涌向神脈,神脈對治療能量的接受意愿也很強,源源不斷的將其收納入內。
一切進展順利。
在吸收了一陣治療能量后,神脈遲遲沒有顯出本底之紅色,脈上的兩處斷裂愈合極慢,幾乎不動。
高楚之頗為不解,但是神脈對沐風源的治療能量的吸收意愿這么強,定是還需要再吸收些,再等待一陣,斷處一定會愈合的。
又過了一陣。
神脈上的斷處,依然愈合緩慢,那些治療能量似投入了一個巨大的無底洞,沒了回音。
高楚之決定強行一試,羽魂之力完全打開,再運沐風源。
越來越多的治療能量,填入了神脈這個無底洞中。
時間過了很久。
再深的坑,只要持續(xù)填也有被填滿的時候。
神脈終于顯現(xiàn)出紅色,火紅如血,似一條長長的血繩,纏繞在體內。
兩條斷處終于愈合,神脈終于接續(xù)好了。
高楚之此時已累得滿身大汗,再也無力繼續(xù)接魂脈、羽脈、羽隱脈了。
他急停沐風源,急收魂力,慢慢從入定深處,回到現(xiàn)實中。
他睜開眼,只覺一條神脈接續(xù)的竟如此辛苦,自己已是羽魂修為,定是方法不對。
他忽然想起天南星先生為自己接脈時,用的淳心印功法來。
趕緊去翻那本破書,找到第九章。這一章專門介紹醫(yī)療法術,從低級的治療法術到高級的,從續(xù)接天脈的,到喚醒元魂的,無所不包。
他找到淳心印,只見上面寫道:
此法屬尊術,乃治療法術中上等功法。其治療能量名曰元印,極細膩,極真純,可為各法域修行者吸收,可用于續(xù)接天脈,也可用于治療魂傷,是東方修行世界中最上成之治療法術之一。
高楚之方才醒悟,沐風源是初級治療法術,即使我以羽魂之力來運行,也不能發(fā)揮出極大功效,方才能將神脈接續(xù)而上,已是十分難得了。
他急忙開始讀破書中關于淳心印的修行法門,一字一句仔細品味,細細領悟。
不禁忘記了時間。
從,清晨暖陽。
到,夜幕月光。
高楚之依然在仔細鉆研淳心印的法門竅要,他從未學過尊術,此番尚屬首次。
尊術是修行世界中致難的上成法術,沒有名師指導,沒有數(shù)年的修煉,不能有所成就。
高楚之在反復琢磨了幾十遍淳心印的修煉法門后,決定試一試。
淳心印是真氣法域的尊術,需要修行者用魂力聚合天地元氣。
高楚之一直修煉的是風行法域的靈氣功法,一直在與天地靈氣中的風族靈氣打交道。
“在大清池時,柯倫前輩曾說過,靈氣和真氣均是以元氣為本,組合而生的。我雖從未聚合過天地元氣,但曾將風族靈氣拆解成元氣過。我且試上一試,若是不行,等待杜前輩來為我接脈便是。”
想到這里,高楚之又閉上了眼睛,入定進入意識最深處,一切外在皆被隔絕,只剩下了意識、元魂、天脈。
他動用羽魂,開始在天地間探尋元氣的分布。
高楚之完全感受不到天氣元氣的存在,他心中頗為失望。
但他轉念一想,我不若先找尋風族靈氣,再在靈氣周圍尋找元氣,此來必能找到。
他想到辦法,急忙便試。
果然,在靈氣的周圍,聚集著無數(shù)比粉末顆粒更小萬倍的元氣。
高楚之開心不已,繼而用羽魂將這些天地元氣,收納入體內劫脈和尊脈上。
他接著便運起淳心印功法,元氣竟真的化為治療能量元印,源源從劫脈和尊脈中涌出,似一支潺潺小溪,靜靜流淌。
高楚之既驚又喜,但經(jīng)過一天的發(fā)功,自身魂力已有衰竭跡象,急需休息,他一刻不敢多停,急忙把元印向魂脈上涌去。
魂脈對元印的接收意愿極強,似乎見到其他三脈都被接續(xù),早已等不及了。
吸收了一陣元印后,魂脈顯出金色的本底之色來,似一根從中間被截斷了兩處的黃金索,而那兩處斷處正在慢慢愈合。
少刻,斷處完全愈合。
魂脈接續(xù)完成。
高楚之急收魂力,羽魂已瀕臨微火狀態(tài),還沒來得及開心,累得倒頭便睡著了。
…
待他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午后。
高楚之感受著體內新續(xù)接上的氣、嬰、神、魂四脈,傷口愈合程度頗佳,不禁開心不已。
“現(xiàn)在只剩羽脈和羽隱脈了,待過幾日羽魂恢復了魂力,我再一鼓作氣將二脈都接上,不再勞煩杜前輩了?!?p> 他已一個多月沒有洗澡洗臉了,此時聞聞自己身上,也有些嫌棄自己。
他來到天師洞遙對面的山泉邊,正待好好清洗一番。
忽然看到天師洞內,走過一個人影!
高楚之大吃一驚,杜前輩專門叮囑過我,不得靠近天師洞一步,不知是誰如此大膽,敢來攪擾陸云天師閉關。
他急運新創(chuàng)的破風神術,飛到空中,看著那人,正要大聲呵斥,又猛然止住了,若是自己驚吵到了陸云天師,那罪過可大了。
高楚之使出一記鷹擊,直沖而下,想將那人從天師洞洞口抓起,帶到草舍附近,再細細詢問。
高楚之在飛到聚那人還有十多米遠時,被一記猛烈狂風迎面吹到,眼睛一時睜不開,飛行姿態(tài)也變了型,下沖之力被瞬間消減了大半。
下方那人見他竟然沒有被吹飛,還在向下沖來,心中頓感錯愕,連忙拿起拂塵,對著他又狠狠揮掃了一下,用上了七分魂力。
高楚之還未睜開眼,一陣比方才猛烈數(shù)十倍的強風,似一群氣刃一般從自己身上掃過,再難抵擋,身體一下失去控制,反射而出,噗通掉入了對面溪流中。
“從溪流到天師洞洞口這么遠的距離,我飛過去且還需要兩三息時間,他這人使的什么邪門法術,竟能瞬間把我吹了回來?!?p> 高楚之遙遙向那人望去,目光中滿是驚奇。
那人也在望著高楚之,目光中滿是疑惑。
那人扎一個蓬亂道髻,穿一身破舊不堪的道袍,不知多久沒有洗過了。滿臉滄桑,似有六十歲上下,五官方正,精神頗為矍鑠。
他手中拿著個拂塵,正遠遠望著高楚之。
高楚之見他也是蓬頭垢面,衣裝不潔,竟和此時的自己頗有些相似,心中不禁覺得可樂,但他忍住了,沒有笑出來。
“看他手中拿著拂塵,剛才難道是用拂塵隔空將我打回的?他若真有這般魂力修為,難不成他便是…………”
高楚之想到這,被一聲沉厚雄闊,又略帶驚疑的聲音打斷了。
“小子,你是他們七個里,誰教出來的?”
高楚之聽了,恍然大悟,急忙恭敬地說道:
“晚輩高楚之,見過陸前輩。晚輩無此幸運,不是天師道場的門徒?!?p> “那你怎知我姓陸的?”
聽他說自己不是天師道場門下的,那破袍老者略感失落,緊接著又略帶驚奇地道。
“前輩威名遠播四海,天下誰人不知?”
高楚之恭敬地說道。
“狗屁,山居野人一個,哪有什么威名?!”
陸云一抖袍袖說道,好像頗為生氣。
高楚之說的都是心里話,卻不料被陸云直接懟了回來,一時難以回答。
忽然,陸云飛身而起,似白鶴升空,又似仙人架霧,十分瀟灑肆意。
少刻,陸云穩(wěn)穩(wěn)落到高楚之所住草舍院中,朝草舍內走去。
高楚之見他飛到草舍中了,也運起破風神術,緊緊跟在他身后,來到草舍。
陸云緩步走入房中,見一切清掃的干干凈凈,不禁點了點頭。
忽然,陸云愣住了。
他突然看到了墻壁上掛的那幅畫。
雖擱置了十幾年,但畫中的她一如昨日,那笑容,依舊甜美。
陸云呆呆地望著她,有些出神,腦海中皆是二、三十年前的往事。
人越老,越是活在回憶里。
高楚之見陸云緊緊盯著那幅畫看,心中明白,陸前輩一定認識畫上的人了,而且關系不只是認識而已。
“你打掃干凈的?”
陸云背著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晚輩在此居住了一個月,這是份內之舉?!备叱馈?p> 陸云把目光從畫上收回,慢慢掃視了一圈草舍內部,面上表情十分感慨。仿佛相隔萬里,今日故地重游一般。
他忽然看到地上,那本發(fā)光的破書,瞬間驚訝萬分。
“這本書哪來的?!”
陸云既急切又震驚地說道,仿佛見到了一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