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第五小隊圍成一圈開會,薛湄隊長先是總結了下午大家的表現(xiàn),指出了一些不足點,表揚了林塵的進步,然后就后面的行程分配了各自的工作,最后在安排了今晚值夜的人員和班次后,大家解散,各做各的事。
林塵今晚沒有被排到值夜,他走到休息區(qū),趁著現(xiàn)在自由活動時間,湊到幾個同樣不用值班的隊友跟前,向他們討教起了任務經(jīng)驗和技巧。
對于林塵的虛心請教,大家也樂見其成,就拉著他一起,或坐或躺,在吹牛打屁間解答了他的各種問題。
到了規(guī)定時間后,洞穴里的營地燈調(diào)暗了許多,除了值夜人員,大家紛紛躺下入睡。
林塵也躺回到自己的休息處,在回想一番今天的經(jīng)歷中,慢慢閉眼睡著了。
洞穴外大雨依然下著,整個山林一片漆黑。
忽然,一道光亮撕開了沉重的夜幕,落下幾道電索,發(fā)出巨大的“噼啪”聲,在遠處高山上有大樹被擊中,黑夜里傳來點點火光,沒一會兒又被大雨澆滅,山林重歸黑暗···
······
洞穴里。
林塵雙眼一睜,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燈光下的洞壁,他揉揉眼,扭頭看向旁邊,眾人都在沉睡著。
他悄悄起身,小心的站起來,輕手輕腳的往洞口走去,他得去放泡水。
快到洞口時,一道身影從隱蔽處探望過來,看到是林塵,微微點頭示意了下后又回到原位。
林塵走到洞口,看到外面雨還在下著,不過比前面要小一點了。他走到洞外,批上雨具走到稍遠處解決了新陳代謝需求。
回到洞穴,取下雨具放好,林塵走到值夜隊員處,找了個位置坐下,放完水后,再被微涼的滿是濕氣的山風一吹,他的睡意一時也沒了。
“怎么,睡不著了?”現(xiàn)在值夜的是負責后半夜的“小孩”沈越,他手上拿著繩索正在打著各種繩結,看到林塵坐了過來,笑著說到。
林塵看著沈越把弄著繩子,各種見過、沒見過的繩結在他手上不斷出現(xiàn),很是驚嘆他的雙手是有多靈巧。
兩人就著夜色聊了起來。
“說起來,沈哥,為什么你的代號是‘小孩’???”期間林塵帶著好奇問沈越,他覺得這個代號不像是沈越這個年紀的人會接受的。
別說沈越今年20歲了,就是林塵自己,要是老有人大庭廣眾下喊自己“小孩”,他也不會喜歡。
說到這個話題,沈越頓時露出些許激動的樣子來,大有找到知音的感覺,他語氣急促的說:“可不是嗎?我就說這個代號不適合我,你說我一堂堂有為青年,不說起個冷酷霸氣的代號,也得起個符合我氣質的吧?”
“那你怎么還叫這個?代號不都自己提交的嗎?你改一個唄。”林塵不解。
沈越放下手里的繩子,一臉惆悵的看向外面,“你以為我不想嗎?”,說著看向林塵,“難道你忘了你的代號怎么來的?”
林塵一呆,被沈越一說才意識到自己在小隊里的代號貌似也叫不出口唉,“鳥窩”?
“麻稈,庸人,胖子,小孩,”沈越一一念出他們四人的代號,“還沒看出來嗎?這哪是代號,分明是綽號啊!”
沈越欲哭無淚,給林塵一番解釋。原來他們幾人的代號來源和林塵的類似,都是剛進隊的時候,被隊長誘導加武力威懾下定下來的。代號如人,周蔚又瘦又高是“麻稈”,吳東廷長得中規(guī)中矩沒有特色是“庸人”,丁盛體型最壯是“胖子”,而他沈越五人里年紀最小面相最嫩就叫“小孩”了。
“隊長取綽號的水平還真是一般??!”林塵心里暗暗吐槽,那自己“鳥窩”又是按什么形象取的呢?難道自己長得很像鳥巢嗎?莫名的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隊長揉亂了自己的發(fā)型,心里隱隱有些明悟。
“原本我以為你來了,那我就不是最小的了,‘小孩’這個代號就歸你了,還期望著終于可以換一個了,哪想到隊長會給你起個新代號?。 鄙蛟揭荒槻桓实谋г?,“而且最過分的是,女神經(jīng)的惡趣味竟然升級了,以前都只是禍害新人的,這次竟然連老人都不放過,一起給電了!沒天理啊?。 ?p>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更是心虛的往洞里瞄了好幾眼,看到?jīng)]人醒來沈越才噓了一口氣。
聽到被電,林塵也回想起了上午那場欲仙欲死的電擊大法,身體不自禁的打了個擺子,還能感受到那股麻痹感。
林塵一哆嗦的連連搖頭,甩去那段回憶,忙問沈越怎么個情況。
“我先問你,你覺得我們薛隊長美不美?”沈越?jīng)]有直接說,先是神色古怪的問林塵。
“啊···這個,這個,你問這個干什么?”林塵臉皮一燙。
“你先回答,我再說?!鄙蛟讲灰啦火垺?p> “那個···那個···算美的,吧!”林塵不知怎么回想起與薛湄隊長的幾次相遇,臉皮不由自主的紅了一大片,好在光線不是很亮,他忙低下頭試圖遮掩自己。
一直盯著林塵看的沈越嘿嘿的賤笑起來,“好了好了,一個大男人害羞什么,哦,對了,你還只是個小屁孩?!?p> 說著更肆無忌憚的笑起來,直把林塵笑得惱羞成怒,威脅要去叫醒隊長才閉嘴。
“嗯,嗯,”沈越帶著笑意給林塵說起有關隊長的事來,“知道上午看到你新加入隊伍我們幾個,尤其是我為什么會怎么開心嗎?不僅是因為我以為可以換代號了,最主要的原因是終于有人可以頂替我承受隊長的惡趣味了···”
聽了沈越的述說,林塵才了解了事情始末。
原來薛湄隊長這人什么都好,對隊員負責,做事能力強,個人實力也是整個狩獵隊里排前十的,但她就是有一個愛好,喜歡調(diào)戲男隊員,等男隊員露出心動的摸樣后立馬化身女王大人,給被調(diào)戲的人一頓電擊療法,說這是“精神抗性測試”,目的是為了提高大家對魅惑類能力的抵抗性。
按說多幾個人吃到苦頭了大家應該都有防備心了才對,偏偏我們的薛隊長“面容姣好,身姿優(yōu)美,才情俱佳”,實在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女神”。整個狩獵隊和護衛(wèi)隊只要第一眼看到她的,都莫名的像遇見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一樣,于是大家紛紛著道,無一幸免,挨個品嘗了一番電擊療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從那以后,大家明面上都夸薛湄是女神薛,背地里則喊女神經(jīng),都拼命在心里暗示她長相平平無奇,生怕自己見著她又踩中套了。
“可即便是這樣,只要隊長想,還是會有人著道。估計是厭倦了這個游戲,這幾年她不去找別人測試精神抗性了,自己組了一個小隊安淡了下來。這對外人來講是解放了,可對她小隊里的人來講都是淚啊。隊長覺得身為自己小隊的人,必須要有比別人更高的素質,更強的能力,所以時不時就會抓住隊員進行‘精神抗性測試’,尤其是對新加入的成員重點關照。沒錯,我就是那個最遲加入的新人?!鄙蛟揭荒槹笥谛乃赖纳駪B(tài)。
原本按老周他們的經(jīng)驗,林塵加入后,隊長應該把注意力轉移到他這個新人這里了,大家會迎來一個美好的假期,沒想到隊長這次一鍋端了,五個人統(tǒng)統(tǒng)電擊,他們心里那叫一個苦和冤啊。
林塵一頭冷汗,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勺约簺]有什么初戀情人啊,怎么也會著道?而且自己的精神抗性經(jīng)過綠茵大道的洗禮后強化了很多的,怎么也擋不住隊長的精神暗示呢?
林塵把自己面對薛湄隊長時那些不知所措的舉動和多變的情緒當成是被精神引導下做出的不良應對。
“隊長該不會是修士吧?不然大家怎么會都中套了啊?”林塵想了想,問沈越。
沈越想都沒想,直接否決:“她不是。一開始我們也懷疑過,沒道理這么多人里沒一個逃過她毒手的,肯定是她用能力暗示大家了,可后來有人偷偷找城里的修士來確認過了,隊長她沒有能力反應,不是修士。我們才確認她就是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這事還讓不少原本畏懼她的人重新燃起追求的心思,那段日子狩獵隊本部都是追求隊長的人。”
老實說,隊里幾人其實對女神薛心里都潛藏著一份愛慕之心,但是一想到那恐怖的“精神測定”,幾人還是把這份情思深深埋在了心田里,上面再壓上“隊長其實也就平平無奇”的大石頭防止它生長起來。
至于那批再度追求的人,在多次品嘗了魂飛九天的電擊大餐后,終于承認自己從心了。
不過這里面倒不全都退卻了,有一條漢子始終堅持著給女神經(jīng)表白,連續(xù)三年,始終不悔,也是享受電擊大餐最多的人,他就是狩獵隊的大隊長趙雄。眾人感慨,也只有大隊長這身“熊皮”才能抵御住來自九天之外的神罰了吧。
“以后我們就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隊友了,有難一起受,有苦一起吃。歡迎小林同志的加入!”沈越最后一本正經(jīng)的與林塵握手,表示受難四人組從今天開始擴編為受難五人組,大家熱烈慶賀。
兩人談著天,守著夜,外面的雨也漸漸小起來。
聊到后來,林塵的倦意也回來了,他靠著一塊石壁上,不知不覺就睡去了。沈越還在說著什么,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身后沒了回應,一看林塵睡去了,他搖頭一笑,拿出一張薄毯給林塵蓋上,自己回到崗位,拿起繩子打起了各種結,繼續(xù)值夜。
洞外,雨聲已變得淅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