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仿若夢,歲月勿催人。
從來都只有人覺得光陰苦短,今天魏小刀卻覺得剎那恍惚如隔世。
“喂!”
當(dāng)一聲輕呼在他耳邊響起,魏小刀才如同從夢中醒來。
他下意識的扭過頭,眼神空洞麻木的看向聲音傳來處。
入眼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娃,以及站在更遠處的一位中年漢子。
這兩人魏小刀都認識,小女娃叫曹青武,中年漢子叫曹文正。
“爹爹,這叔叔是不是傻了?”
曹文正站在一邊沒有負甲,卻持刀而立。他是個愛女兒的人,所以沒有去糾正閨女的錯誤,而是看向魏小刀說:“兩清了!”
魏小刀才回過神,精神有些恍惚。略微思考了一會才明白,曹文正說的是上次魏小刀救了她女兒的事情。
沒有大難不死的喜悅,魏小刀低下頭不發(fā)一語。
曹文正嘆了口氣說道:“好好休息,大河城現(xiàn)在亂得很?!?p> 說完他轉(zhuǎn)身要走,可隨即又想到什么。于是曹文再次開口說:“人的一生之中,總要失去很多東西?!?p> “但只要活著,就是最好的事情!”
魏小刀抬起頭看向曹文正,隨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回答道:“以前有一群人死了,可他們死于守土,死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今天有個人死了,但死的一點也不理所當(dāng)然。所以以后會有一個人死,或者一群人去死,而我自然要送他們死去!”
“所有故事都該有個結(jié)尾,我會用刀劍去寫下最后一筆!”
曹文正點點頭,沒在多言。人活著只為一口氣,不管這口氣是什么,可總能撐著人面對所不能面對的一切!
而魏小刀的人生之中也多了一件事情,“復(fù)仇”!
他看到了林婉兒在馬車中的揮手下令,也看到了射向馬腿的暗器。他和蘇小妹因此身陷囹圄,蘇小妹更是為此而死。
既然如此,林婉兒自然也要死!
“你先好好養(yǎng)傷,大河城估計這兩天都會亂的很!”曹文正交代一句,帶著曹青武離開了屋子,只留下魏小刀一人愣愣發(fā)呆。
柳柳帶著手下甲士很順利就攻占了漠北都護府,可以說是沒有受到任何抵抗。
其實沒了林婉兒和劉光秀的漠北,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不過漠北都護府失陷以后,倒是沒找到劉光秀。想來在城門樓上看見北廷甲士之時,他就已經(jīng)跑了。
當(dāng)然,劉光秀在與不在沒有任何影響。只是漠北都護府內(nèi)沒有找到任何錢財,就實在讓人遺憾了。
說是沒找到任何錢財,沒有一點夸張。的的確確是一文錢才也找不到,也不知道劉光秀是早有準(zhǔn)備,還是將錢藏在了其它地方。
“大人,接下來該如何做?”
漠北都護府一間書房內(nèi),柳柳、修川、左蒙三人會首討論漠北形式。
柳柳率領(lǐng)的不過是北廷先鋒前哨,大軍還在后面緩緩而來。
能夠拿下大河城且一人不死,不得不說是巧合與運氣使然。所以現(xiàn)在是宜靜不宜動,穩(wěn)住大河城局勢才是首要目的。
于是柳柳開口說道:“自然是先穩(wěn)定城中局勢?!?p> 修川點頭認同,提問的左蒙卻搖頭說道:“我覺得應(yīng)該快速掃清漠北,讓漠北其它都放都知道漠北已經(jīng)屬于我北廷?!?p> 聽見左蒙以北廷人自居,修川有些不喜,所以他語氣冷淡的說道:“左校尉,你在漠北時間也不短了,應(yīng)該知道漠北冬日寸步難行?!?p> “說是快速掃清漠北,怎么掃?”
“再說漠北之大,左校尉也應(yīng)該清楚。我們區(qū)區(qū)兩千甲士,放入漠北根本就是泥牛入海,何談掃清漠北?”
情況就如修川所說,漠北太大,他們?nèi)颂?。加上風(fēng)雪難行,若是將人分散出去,無法安定大河城不說,也難以對漠北形式造成任何影響。
雖說漠北都軍無能,但漠北之上游匪馬幫很多,大的馬幫能上千人。柳柳他們這點人出去,到底是掃清漠北還是被漠北清掃?
按理來說,左蒙心里應(yīng)該也清楚,但他依舊堅持己見。
在對柳柳抱拳一禮之后,左蒙開口說道:“漠北都護府能夠控制漠北,依靠的不是人數(shù),而是利益!”
“許多馬幫都與都護府有來往,一些馬幫更是都護府在背后支持。而冬日風(fēng)雪難行,消息傳遞不便,其它地方肯定不知道大河城已經(jīng)易主?!?p> “所以我們只需要以漠北都護府的名義,給這些馬幫下達命令并予以重利,至少有很多馬幫都會倒向我們?!?p> “因此,只需要排少量人帶著都護府誥令前去即可!”
左蒙說的有幾分道理,柳柳不禁陷入沉思。
修川此時卻插話道:“這沒有意義!”
“派誰去才是關(guān)鍵!”柳柳做出了結(jié)論,顯然他還是認同了左蒙的意見。
他的目光掃到了左蒙,曜族與九州人模樣不同,所以自然只能左蒙派人前去。柳柳點出這一點,為的就是看左蒙反應(yīng)。
左蒙也不避諱,直接開口說道:“自然是屬下派人去聯(lián)系!”
為了讓柳柳打消疑慮,左蒙繼續(xù)開口說道:“我家小姐所圖不是一州一地,我想大人所想也非漠北一途。”
“利益就是我們合作的基礎(chǔ),敢問大人還有什么好怕的?”
柳柳眉頭舒展,笑著回道:“好,那就有勞左將軍了!”
三人繼續(xù)交談之時,有北廷小旗官來報,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告。
左蒙掃了柳柳一眼,見他并沒有讓小旗官起身的意思,知道是為了避開自己,于是他識趣的找了個借口,告辭離去。
待左蒙走后,修川搶先開口問道:“所稟何事?”
聽見問詢,來人才起身抱拳行禮道:“下午我們打掃北門街道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
說著,他將一個錦盒雙手呈上。
柳柳接過盒子,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好奇的問道:“都說了打掃戰(zhàn)場所得,都歸個人所有,何須往上打點?”
原來是柳柳以為盒子里是軍士打掃戰(zhàn)場時,從尸體上搜刮的財貨。下面人怕吃相難看,就想著往上孝敬一份。
可稟告的小旗官搖搖頭,臉色鄭重的說:“不是財貨,大人還是打開看一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