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輕響打破了知柔的思緒,朦朧的月光下,一個不明物體費(fèi)力攀上了船舷,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十分詭異。
站在知柔身后的秋蘭紫竹幾乎是下意識的繃緊神經(jīng),蓄勢待發(fā)。
“誰?”秋蘭的聲音打破漆黑,急促而戒備。
知柔瞇起眼睛,這時,另一個不明物體也攀了上來,知柔看著似乎是一個人的手,欲拉開身前的秋蘭,上前查看,秋蘭和紫竹死死的擋在知柔身前。
知柔無法,便道:“去看看?!鼻锾m定睛一看,這時來人的整個頭露在船舷之上,秋蘭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人,這人像是在水中泡了很久,面色發(fā)白,渾身濕透,若不是長著人的手,在這漆黑的夜晚定會被當(dāng)成怪物,看著十分滲人,讓人不由得心生寒意。而知柔卻注意到那一雙眼睛卻顯得異常明亮。
“快,拉上來?!敝嵫杆俜愿狼锾m紫竹道。這人看著虛弱的很,怕是爬上船已經(jīng)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氣。
紫竹離那人近,聽到知柔的吩咐,立刻上前將人拎了上來,少年輕飄飄的,紫竹幾乎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將人拉了上來。
知柔邁步上前,秋蘭看著被紫竹拉上來的少年,心生警惕,保持著和知柔半步的距離。知柔湊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被拉上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精疲力竭的昏了過去,知柔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實(shí)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處,便吩咐紫竹將人抱到房間里去。
紫竹嫌棄的看了眼甲板上的少年撇了撇嘴,這是逃難呢,會不會給小姐他們帶來什么危險啊。
不過聽見小姐命令,紫竹還是一刻不停的將少年抱到了房間,在外面沒發(fā)現(xiàn),進(jìn)入溫暖的房間時少年身上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知柔忙吩咐人將之前給自己準(zhǔn)備的湯婆子給拿過來,知柔怕冷,所以盡管房間暖和,但是夜晚的時候知柔還是會覺得手腳冰涼,所以春曉冬雪他們會時刻備著湯婆子。
“這是怎么了?”船不大,知文本就住在知柔隔壁,聽到動靜,看到妹妹房間敞著的房門,便習(xí)慣性地走了進(jìn)來,這么晚了還不睡,發(fā)生什么事了?
等到看到躺在妹妹床上被裹成粽子的男子,知文嚇了一跳,這一幕是在是太令人震驚了,自家妹子還小。
知文不由得看向妹妹,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這是?”
這是誰,怎么出現(xiàn)在自家妹妹的床上,看著這么幼稚,應(yīng)該不是妹妹的情郎吧,這怎么是好,雖說妹妹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jì)了,但是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好吧?自己要不要擺出兄長的架子跟妹妹說道說道?不過看這少年快要死了的樣子,林知文心道:小伙還挺拼的!
林知文的這些思想來源于他摯愛的話本子。久病之人總會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的秘密,而搜集市面上的話本子成了林知文的秘密,這要?dú)w功于林知文的小廝明言,林知文由于身體的原因很少和外界的人接觸,而且也沒有人前來說親,但是身邊的小廝卻是要成家的。
大周風(fēng)氣開放,底層男子女子偷偷交往并不會被世俗所不容。林知文可是才子,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也都是要識文斷字的。那日明言在給知文尋找一方名硯的時候,恰好碰到剛出來的話本子,明言想起相好的紅玉愛看話本子,但是現(xiàn)在正在給少爺辦事,不方便。掌柜的也是個十分會做生意都人,見明言猶豫,一頓游說,明言竟鬼使神差的付了錢,皺著眉頭想了想最終將話本子揣進(jìn)懷里,打算找個機(jī)會送給紅玉。
哪知道,進(jìn)府的時候跑的滿頭大汗,腰帶竟有些松散,話本子露出了一角,恰好被知文看到了,久病纏身,看書可以說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知文好奇的問明言這是什么書,他怎么從來沒見過。說著便讓明言拿過來給他看看,明言十分為難,少爺可是正人君子,這種書會不會污了少爺?shù)难劬Π D闹谒q豫的時候,懷中倏地一陣風(fēng),話本子被抽走了,明言想攔已經(jīng)遲了,從不能跟少爺搶東西吧,欲言又止,分外糾結(jié)。
知文本是百無聊賴的隨便翻閱,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入了迷。原來這本書的著者不是別人,竟是在京城都極負(fù)盛名的柳遠(yuǎn),字湘蓮。人如其字,此人多愁善感,英俊不凡,又是郁郁不得志只能在煙花柳巷揚(yáng)名立萬的大才子,文筆自然是不用說,每一部都堪稱佳品,別說小女子們抵擋不住美貌與才情并絕的柳大才子,就連很多男子都不得不為柳大才子的文筆所折服(為了尊嚴(yán)著想,嘴上自然是不能承認(rèn)滴?。?,長期未出門,又甚少與外人接觸的林知文拜倒在柳大才子的“石榴裙”下就不足為奇了。
林知文茶飯不思,幾乎是一口氣讀完的,明言滿面愁容,明語明生端著藥和飯菜都等了半天了,最后還是明言小心翼翼外加分外委婉的表達(dá)他要去告訴二小姐的時候,林知文才勉強(qiáng)同意先吃飯吃藥。怎么能告訴自家妹妹呢,要是讓妹妹知道自己在看話本子,以后還怎么擺兄長的譜子,真是的,現(xiàn)在連明言這小子都敢威脅本少爺了。
用膳的間隙,知文將人都打發(fā)走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向明言打聽著柳湘蓮,明言跟在少爺身邊多年,對少爺?shù)牧?xí)性大概也算是了解,少爺一問,他就知道,這以后怕是不消停了。
果不其然,知文除了讓明言將市面上所有柳湘蓮寫的話本子還有賣的好的其他話本子都買了一遍,看這自家少爺書房暗格里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脑挶咀?,明言?dān)憂將少爺帶歪的同時突然覺得和少爺?shù)木嚯x拉近了不少。
知文不負(fù)明言所望,竟然結(jié)合詩書禮義成了“情感專家”,那些傳世之作是寫不了了,那么學(xué)習(xí)一下柳大才子寫寫話本子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的吧。于是乎,每當(dāng)見到院中丫鬟小廝情緒低落的時候便要上前開導(dǎo)一番,沒辦法,自己讀的書多,又是少爺,照顧一下他們的情感義不容辭,整的好多丫鬟一見到少爺一手拿著蘸著墨的狼毫一手捧著宣紙,笑嘻嘻的走過來的時候便掉頭就跑。
每當(dāng)這時,林知文便會揚(yáng)著手中的狼毫,沖丫頭大喊:“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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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薯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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