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娜從沙發(fā)坐起身來,直勾勾看著唐毅,眼神里有淚光閃動,抿嘴不說話。
她能淪落為酒吧舞女與陳家脫不了關(guān)系,近十年來她又何嘗不是在忍?
很多時候就一直在想,要是能像街頭小混混那樣就好了,不必喝著不愿下肚的酒說著違心的話,不必為了錢去討好誰,開心時候街頭蹦迪,難過時候喝酒罵街。
但是她不能,她是半妖,人類想侵占她,甚至還有修士拿她發(fā)泄對妖怪的不滿,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包括官府律法,只因被打上「非人類」的標(biāo)簽。
妖怪呢?奉承的一直都是弱肉強食的法規(guī)制度,要么做奴隸手下要么去死,尤其是對待人類,若沒有利用價值,或者不夠強,基本上不會有活著的。
孫娜還在想著自己的事,一罐剛打開的可樂遞到了她眼前,是唐毅。
“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在想我么?”
孫娜翻了他個白眼,接過可樂一腳把他蹬開,梅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胡鬧的兩人有些無語。
“唐毅你對陳復(fù)興了解多少?先不說西行交流會如何,若是告訴你他手下有個叫朱潔的妖怪,號稱最強之盾的行者,你還有幾分把握?”
唐毅樂了:“最強之盾她還真敢叫?盾再好也得看在手里?!?p> 時間飛快,回到佛寺唐毅便開始了對孫娜的特訓(xùn),畢竟再好的法則也需要適應(yīng)期,梅姐則幫助他搜集可能參與交流會的人員資料。
幾天來,孫娜的變化可謂是最大的,尤其是恢復(fù)真身后,那幾乎占據(jù)一半身體的紋身——猴王騰云圖。
那般清晰明艷。
做為陪練對手的白龍,可是有著最深切的體會,剛開始頂多能接白龍三招,到后來能在快節(jié)奏中撐兩個小時,讓孫娜最氣的是,好不容易幾次占了上風(fēng),引以為傲的鐵棒竟傷不了白龍分毫。
尼瑪,無敵玩兒個蛋啊!
找唐毅告狀,也讓唐毅差點笑岔了氣。
開什么國際玩笑,別說是孫娜,就是當(dāng)年的潑猴也奈何不了白龍,那可是「女媧神跡」的本體??!比硬件配置,便是「天庭」那幫老神棍都得靠邊站。
梅姐這邊也傳來消息,妖精工會收購成功,妖精財團撤出本城區(qū),并且保留了對山城秘境的開采權(quán)。
做為代價,需要梅姐每年出售他們至少二十部極品法則,當(dāng)然不可能是大圣水準(zhǔn)的。后顧之憂這才算免了。
余家也派梅姐來過一次,談及收購的事,甚至開出三十億的價格,都被唐毅回絕了。
合作就是合作,談什么收購?
梅姐其實心里也有數(shù),但畢竟家主有令,只要話帶到她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唐毅與余家走得近最高興的就是老田了,在這縣城,他做為地頭蛇余家本土勢力還剩多少他心里多少有點數(shù),余家這塊兒難啃的骨頭有了唐毅這個中間人,一切都好辦多了。
還是那片星空,還是那處屋頂,只是這次少了啤酒。
孫娜望著遠空最亮的那顆星,淚眼朦朧。
“唐毅,謝謝你,讓我再次相信世間還存在美好?!?p> 唐毅看著她的側(cè)顏,竟然還有些意動。
孫娜抹干眼淚,發(fā)現(xiàn)唐毅再看著他噗嗤一聲笑了,唐毅趕忙岔開話題,講明天西行交流會的事。
孫娜根本就沒往耳朵聽,唐毅得不到回應(yīng)也就停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孫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陳波空是我的生父?!?p> 孫娜突然提起,讓唐毅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之前就有過懷疑,但從她嘴里說出來還是覺得有點意外。
“陳牧空才是我本來的名字,哈哈,沒人相信吧?有著正直、無私、自律口碑的陳大司命竟還有私生女?只是這哪里是什么私生女?什么最年輕的司命,也不看看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是用母親的命,還有母親留下幾頁經(jīng)書也被他騙走,所謂的陳大司命其實就是妖精財團的一條狗,聽話的狗!”
那濃烈的恨意讓唐毅更加心疼,輕輕拍打背部撫慰著她的情緒。
怪不得首次見到陳復(fù)興,孫娜有些不對勁,只是孫娜認(rèn)出了陳復(fù)興,陳復(fù)興卻沒有認(rèn)出孫娜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陳復(fù)興其實就是他跟那個賤人生下的賤種,哈哈,若是那老不死的知道他的寶貝兒子要搞他的女兒,他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吧!”
唐毅攬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語氣很輕柔難得的認(rèn)真:“沒關(guān)系的,以后有我,欠下的讓他們加倍的還回來,大不了再跟「天庭」干上一回?!?p> 聽了這話,孫娜再也忍不住抱著唐毅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