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樂蹲他爸媽的主臥室研究他爸的保險箱,他記得他媽有好些翡翠,他爹也曾湊熱鬧在別人“投資不行就做傳家寶也絕對值緬甸礦脈已經(jīng)枯竭這東西現(xiàn)在開一塊就少一塊不可能虧”的慫恿下買過好幾塊身價不菲的翡翠。
張媽離開時人都沒回過神來,純粹是被兒子老公打包走,收拾行李時毫無章法,胡亂抓了自己的表和一套鉆石首飾帶走了,梳妝臺里還留下不少。張凱樂不客氣的全部擼起,丟桌面上給祝??矗骸拔覌屵@鐲子花了十來萬,還說是熟人給打了折,快看看是不是被忽悠了,還有這個翡翠墜子,珍珠也算天然的吧?試一試唄。蜜蠟應(yīng)該也可以吧,不過我懷疑這塊是假的,這是她打牌贏了人家抵押給她的,唉,還不如抵金鏈子呢。”
張媽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huán)倒是不少,尤其是金手鐲,都是實心的,分量著實不輕。張凱樂想著打電話問他爹保險柜密碼才想起他手機扔車上了,“祝福我去停車場一趟?!?p> “我跟你一起去?!弊8猿?。
張凱樂一路抓著祝福的手,心里還有種不怎么現(xiàn)實的眩暈感,祝福真的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在自己身邊了?允許自己拉她的手了?電梯遲遲沒來,現(xiàn)在他們一棟樓四臺電梯已經(jīng)停了三臺,張凱樂倒是一點也不急,在等電梯的時候祝福:“住得這么高走樓梯都不方便,如果突然停電不很慘?”
張凱樂:-_-||這樣的事情想一下就算了,求你別說出來好嗎。
還好高昂的房價和物業(yè)管理費不是白收的,現(xiàn)代化工具平安快捷的把他們送到地下停車場,電梯里張凱樂不時撩一下祝福的劉海、摸一摸她的腦袋,好像還有點不相信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一出電梯倆人幾乎本能的背靠背往車子方向走,很好,很默契。停車坪很空,沒幾臺車,視野良好,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幺蛾子。張凱樂拿到手機后打開后備箱展示他爹手工制作的本土殺器,祝福嘆為觀止,深深為街頭斗士智慧所折服,別看這鋼管簡單,可十分兇殘,能一下把人捅個對穿好嗎。
祝福選了根合適的,鋼管又輕,女孩子也不為負(fù)擔(dān),試著揮舞兩下也虎虎生風(fēng),心里頓覺套了保護(hù)甲一樣。倆人各攜帶一根兇器回樓上,很有點古惑仔要去約架的味道,進(jìn)單元門時祝福提議:“張凱樂,我們走樓梯上去吧?”
“嗯?”張凱樂以為她怕停電,正想安慰她電梯絕對可靠時又聽到祝福說:“我想鍛煉身體,我很久都沒有跑步了,現(xiàn)在爬樓梯正好?!?p> “可是我家在二十樓??!”
“所以說正好,而且我們用跑的吧、加快速度。”
張凱樂:女朋友比我更漢子怎么破。
······
跑到六樓倆人都還很輕松,到十樓時祝福就開始喘了,腿也有點開始發(fā)酸,“祝福,歇一歇吧,一口氣也吃不成個胖子是不是——”張凱樂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拉她、還想著會不會她順勢就依偎在他懷里來個小鳥依人什么的、祝福已經(jīng)嗖的一聲從他身邊穿過去。
只見她咬著牙改跑為兩級一跨、不停的上行,瞬間就把張凱樂甩下一個樓層。望江公寓的住戶非富即貴,大部分人都跑掉了,沒剩下多少住戶,因而安靜極了,樓道里黑黢黢的,墻角的綠色指示燈只會增加恐怖氣氛。不能停,絕不能停,祝福仿佛又回到碧水街那個夜晚,耳邊是不停歇的暴雨聲和哀號聲,不能停,絕不能停。
回到2024祝福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膝蓋打顫要扶著墻才能站直,耳朵里嗡嗡直響,她感覺有人靠近自己、向自己伸手——張凱樂慘叫一聲,祝福這一鋼管好懸沒抽到他臉上、非得把他給破相了不可,他抬手格了一下震得直發(fā)麻,真怕手臂骨頭傷著了呢。
“祝福,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張凱樂一邊開門一邊斟酌著說。
“對不起”祝福臉色還是不太好,碧水街的噩夢場面仍然揮之不去。
張凱樂抱一抱她,拍拍她的背:“別怕,我永遠(yuǎn)在你身邊的。”
祝?!班拧币宦?,點點頭。等她情緒好一點了,張凱樂去把手機充電、而祝福則去接網(wǎng)線,她先研究了一會說你家有工具么?張凱樂給她翻出一套洋氣的德國工具箱,祝福還找到一大卷光纖線和網(wǎng)線,張凱樂說是上次通訊公司留下的。
祝福擺擺手示意張凱樂走開點別礙事、然后雙臂一用力、把張凱樂家的真皮大沙發(fā)就挪開了。張凱樂木立在當(dāng)場,祝福納悶的看他一眼:“你做你的事情去啊?!蓖耆活櫳砗笠幻装说臐h子的挫敗感——女朋友搬沙發(fā)這種體力活不叫我直接自己上代表什么、是否我沒有魅力值?在線求答案挺急的。
張凱樂開機后手機瞬間被蜂擁而至的未接來電、短信、微信擠爆。張大富一天一夜之間打了不下百個電話,一直沒聯(lián)系上兒子他差點沒閉過氣去,留言的短信字字血淚,聲聲懺悔,宛如招魂;他還叫張舅舅去望江公寓找人,張舅舅沒指紋卡上不了樓,找物業(yè)幫忙,現(xiàn)在非常時期里面沒人接也不讓進(jìn),這舉動也只是把張凱樂失聯(lián)坐實。
張大富困坐愁城,差點演繹一夜白頭,而當(dāng)不孝子的號碼顯示時他幾乎不敢置信,一激動香煙頭都掉褲襠上,連燙帶激動“嗷”的一聲彈跳起來。
“你怎么能這樣做啊、你這不是要活活嚇?biāo)牢覀儐幔磕銒尪歼M(jìn)醫(yī)院了啊“張大富拖著哭腔、顫巍巍的說。
張凱樂聽著手機里傳來老爹的哽咽抽泣,看著祝福嘴里咬著螺絲刀、鉆在沙發(fā)后面在接之前為了防止他媽泄露消息而拔掉的網(wǎng)線,恍惚有種眼前人才是爺們的感覺。
”說不同意你和祝丫頭那是以前,我們的話又不是圣旨不能改,你非要這丫頭我們還能說什么,叫你舅舅下一班飛機送她過來就是,你怎么就這么沖動呢,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啊。”張大富哭得很動情,張凱樂那句“中心醫(yī)院保溫箱里不還有一個嗎”就沒忍心說出口。
“你們倆哪里都別去,就呆在家里。等著我給你們訂機票。”張大富好容易情緒穩(wěn)定點。好在打聽到C市目前暫時平靜有序,望江公寓有水有電,家里有米有菜還有數(shù)量可觀的方便面,他稍微放了點心,只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張凱樂手機時刻保持開機狀態(tài)。
這時祝福從桌子下面鉆出來對張凱樂做個手勢、示意網(wǎng)線接好了,張凱樂這不孝子急忙打發(fā)了他老爹掛了電話、跑過來對女朋友獻(xiàn)殷勤:“祝福你太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