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傷
衣冠不整于這個時代同樣惹人非議,眾目睽睽之下喬橋的姿態(tài)實在是不雅。
在趙大海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邀約中,喬橋決定去他家暫且休息一下,等到天色昏沉人少時再回到青竹樓。
幸好趙大海住的離這里不遠(yuǎn),巷子后身第一個小院便是他家。
一進(jìn)門,庭院干凈清幽,一顆茂盛的柿子樹結(jié)著青澀的果實。
樹下石凳石桌圓滾滾的,古樸粗狂卻很可愛。
“有些簡陋!”趙大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疾走兩步,把院中落葉用大腳扒拉扒拉,掃到了圓桌下,局促的說:“這兩天我爹串親去了,家里清冷,屋里……”
這番欲言又止喬橋豈有不明之理,笑瞇瞇的搖頭,“挺好的,我在院子里坐一下就可以!”說著,裝作沒看到他的小動作,抬腿邁步直奔小圓凳,直到坐好,膝蓋隱隱傳來一陣陣疼痛。
她低頭一掃,遮蓋在大袍子下的小腿位置已經(jīng)濡濕一片,一縷鮮紅的血染透了巧粉的衣裙,乍一看很是恐怖。
喬橋雖然被嬌養(yǎng)長大,并非吃不了苦的性子,只是她還沒表現(xiàn)出什么,趙大海卻嗖的一下奔了過來,蹲下身眉宇蹙緊,語氣沉悶又凝重,“是她們打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躲避的時候無意中擦破的?!眴虡蛞ё〈饺滔峦匆?,畢竟沾了血,衣料摩擦下傷口加大了觸感。
長痛不如短痛,她想著猛地撕開黏貼著血跡的布料,手剛一用力便被一只粗黑的大手按住了手背。
“我來!”趙大海生硬的打斷了她。
魁梧的漢子,半蹲在她面前,整個人似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遮住了她的視線只能看到他濃密烏黑的發(fā)頂。男人結(jié)實的肌肉緊繃的鼓脹了起來,盯著她膝蓋到小腿的那一條子血色,滿臉猙獰,仿若遇到了一個血海深仇的敵人。
若非他瞪圓的虎目里掛滿了憂心忡忡,喬橋恐怕會誤以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好在她看透他粗狂外表下的柔情和善良。
“不用擔(dān)心,是小傷?!币宦范紱]察覺出異樣,想來傷口不大,不過是膝蓋彎曲邁步太多,摩擦著衣料阻止傷口的愈合罷了。
趙大海悶哼一聲,不容拒絕的單手抄起,把喬橋受傷的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準(zhǔn)備卷起里褲,一手穩(wěn)定住她的腿。
夏季的衣裙總歸輕薄,男人的手炙熱堅硬,一舉一動小心翼翼透著輕柔,喬橋有些不自在,可看他眉色凝重認(rèn)真的樣子便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里褲寬大,沒兩下就被那只大手卷到膝蓋上露出狼藉斑斑的小腿。
喬橋身嬌肉美,整條小腿如白玉無瑕,修長筆直,膝蓋窩還有粉嫩粉嫩的色澤。伴著血色,紅是別樣的紅,白是純粹的白,立時驚了趙大海的眼,瞳孔在美到極致時縮了縮。
之前他過于擔(dān)心小姑娘的傷勢,根本無意想到別處,而今一看,如同被燙到般,渾身僵硬成石。
趙大海不是沒見過女人的大臂小腿,往常去鄉(xiāng)下收肉豬時碰到過不少村婦肆無忌憚的袒露著四肢納涼閑聊,就算是城中貴女,盛熱之際也會穿著輕紗綢緞隱隱可見春色連連。
可每一次他都會把目光移開,沒有驚艷沒有震撼。
現(xiàn)如今,手握著兩個指頭就可圍攏的腳踝,他真真實實的體會到男人和女人的區(qū)別。哪怕是最瘦弱溫柔的男郎怕也沒有小姑娘的嬌嫩,似小荷初露尖尖角,顫巍巍的展露著自己的美好,令人心頭炙熱一片,有什么鼓噪的情緒在胸口,叫囂著翻滾著。
趙大海又一次失神,喬橋習(xí)以為常又有點無奈的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你家有外傷藥么?傷口不大擦些藥就好?!?p> 小小的聲量,竟然把這九尺男兒驚得一跳,只見他滿目羞愧,慌里慌張的捧著喬橋的腿站起身,“有的、有藥!”
幸虧喬橋柔軟度不錯,盡管一條腿陡然高抬,后背依靠著石桌仍是勉強的穩(wěn)住了身體。
她驚訝的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他別過頭,虎目低垂,看不清情緒,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姿態(tài),而那一點點紅暈由他的耳根肉眼可見的蔓延到整個臉龐,胡子遮住的部分窺不出什么,露在外的腦門卻紅了一大片。
最主要他雙手捧著她的腿,顫顫巍巍,跟捧著稀世珍寶般,模樣有幾分好笑。
“別慌,我真沒事!”喬橋一言難盡的輕聲提醒,“我能把腿放下來了嗎?”
“抱……抱歉!”趙大海一哆嗦,語氣慌到結(jié)巴,手下卻麻利的撈過旁邊空著的石凳,另一手動作輕柔的把喬橋的那條小腿放在了上面。
“我去拿藥!”他說完匆匆轉(zhuǎn)身跑向屋中,期間磕磕絆絆,咚的撞在了樹上。
這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巨大的回響讓喬橋都替他疼。
藥取回來時,她特意看了眼他的腦門,麥色肌膚上透著平滑健康的色澤,顯然并無大礙。
兩人相視,忽地喬橋噗嗤一笑,引得趙大海茫然的摸摸腦袋,注視著小姑娘甜美的笑臉,憨憨傻笑起來。
夜晚雨水更為豐盈,微微寒涼。
大雨瓢潑,從下午開始到夜深人靜從未停歇。
非莫容倚在床頭,翻著書,胸口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小廝趴在不遠(yuǎn)處的茶幾上,睡得酣然,連窗外細(xì)細(xì)雨水落在臉頰都沒能喚醒他。
估摸著時辰,非莫容啪的丟下書,深深吐口氣,“她還沒回來嗎?”
“誰?”小廝下意識的問著,睜著迷瞪的雙眼,費勁的朝非莫容看去,“公子沒事的話小人先下去了?!彼f著,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沒等非莫容開口便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房門。
非莫容倒不在意小廝的敷衍,他現(xiàn)在多少能動,當(dāng)時請小廝幫忙是說準(zhǔn)了在白日里伺候左右,晚上不守在榻邊。他沒給人這份錢,人家不干這份活,很正常。
況且非莫容清楚,整個青竹館的男人們都對他抱有敵意,無外乎是嫌棄他對那女人橫眉冷對的態(tài)度。關(guān)于這點,非莫容并不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不過是一群低賤之人,他不屑跟他們計較解釋,往后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認(rèn)清現(xiàn)實。
……
我也不知道哪里需要被修改,希望通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