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很快到了，速度之快，讓陳一昕幾乎要以為這人是飛過來的。不過，陳一昕嚴重懷疑此人并不是什么律師。至于原因嘛，大概就是所謂的警察的直覺吧。
白澤的確不是律師，事實上她對與法律相關的事情知之甚少。金一之所以稱她為律師，自然是因為只要這樣才能和白澤單獨見面，有些事情也只有白澤這個多少知道他底細的人才能處理。這樣的事，若是真的請律師來，恐怕反而要壞事。
“血？什么血？”暫時冒充律師的白澤，皺著眉頭說道。
“哎呦，你小聲一點?！苯鹨宦冻鲆桓鄙窠?jīng)兮兮的表情，“被人聽到怎么辦？這可是機密事件呢！”
“這里沒有竊聽設備，王隊說的?！?。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有幽默感?！?p> “早上六點把我叫來，都沒睡醒，還有，這里是警察局，不需要幽默感?！卑诐烧Z氣冷淡地說道，“你剛才說什么，把血換掉是什么意思？誰的血？為什么要換掉。”
“當然是我的血啊。”金一表情看起來頗為嚴肅，當然也只是看起來而已，“我被關進這里不久，他們就抽了我一管子血。”
“哦，然后呢？你要我把那個血偷出來，換掉?！?p> “對。對?！?p> “為什么？所以你是真的殺了人咯？”
金一一臉驚詫：“你胡說什么呀?我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呀?！?p> “那你干什么要換掉？”
“你這明知故問啊。你忘了啦？我已經(jīng)不屬于人類的范疇了?！?p> “所以呢？”
“所以我的血自然不是人類的血啊。”
“哦。這樣啊。你是擔心這個血被化驗之后，你的身份暴露了？”
“差不多這意思吧。”
“你知道血怎么化驗嗎？”
“不確定。我是個老古董，科學上的事情我可是不懂的?！?p> “你確定你的血和人類的不一樣嗎？而且還能被化驗出來？”
“應該會不同吧。怎么說我都是神仙呀。當然了，我也就是猜測而已，沒有驗證過?！?p> “金一?！?p> “在?！?p> “我覺得你的腦回路真的很有問題?！?p> “哦？是嗎？”
“你現(xiàn)在是殺人的嫌犯，你不覺得這件事，才是你應該首先關注嗎？”
“我沒有殺人啊?！?p> “但這些警察認為你殺人了?！?p> “這種事不是認為就好了。是要證據(jù)的，我沒有殺人，自然他們不會有證據(jù)?？偠灾褪歉沐e了?！苯鹨皇趾V定地說道。
“萬一警察就是認定你呢？或者有人嫁禍你呢？你敢說自己沒有仇家嗎？”
“呃……這個，不敢說，應該不會這么倒霉吧?！?p> “死者的照片你看了嗎？你有見過嗎？”
“看了。我沒見過那人……嗯……大概沒見過吧……”
“大概？”
“我見過的人多著呢，哪里記得住啊。成仙之后對人臉的識別能力就下降了很多，你不是也有這個毛病嗎？”
“好吧……那我問你，如果警方認定你是殺人兇手，怎么辦？”
“那我就逃走咯。這墻也困不住我的。血這個事情，才是重要的，一定要處理一下。我可不想被當作外星人之類的，要是引起什么騷動的話，哎呦，上面的神仙大概要氣瘋了。我們這些地仙啊，能逍遙在人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我們低調，不惹事生非嘛?！?p> 白澤笑了起來：“得了吧，說的你好像很怕天上的神仙似的，既然你在意這事，就不要抽血啊?！?p> “這是既定程序嘛。我當時也沒想到這點?！苯鹨粐@氣道，“就算想到了也沒用吧，我不知道人類是是怎么驗血的，就算要做手腳，也不知道該怎么弄。所以就換成別人的血吧?！?p> “別人指的誰？”
“隨便誰吧。是個人類就行?！?p> “別胡說?！卑诐傻闪艘谎劢鹨?，“這個血抽出來是要作為犯罪證據(jù)的。如果隨便換個人的血，真出了事，不是害了好人嗎？”
“那怎么辦？”金一似乎很著急。
“好了，好了?！卑诐尚α似饋恚斑@種事你不用擔心。就算檢測也不會出問題的，相信我，你地仙的身份不會暴露的。”
“是嗎？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比你有學問?！?p> “這樣啊……”
“你呀，算了。好好在這里呆著吧，不要惹出什么事情來啊?！?p> “一定。一定。”
雖然金一對自己成為犯罪嫌疑人這樣的事情絲毫不在意，但白澤還是多少有些擔心。而且，既然是作為辯護律師的身份前來，了解一下案情想來也是必要的。但是，當白澤了解了具體的情況后卻發(fā)現(xiàn)，金一所謂的警方?jīng)]有任何證據(jù)，完全就是一個誤會這樣的說法，根本就是錯誤的。
“這是犯罪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視頻上截的圖，你看?！蓖蹶爩⒄掌频搅税诐擅媲?，“兇手的正面形象，和金一很相似吧。”
“的確是?！?p> “是不是整個殺人的過程錄了下來？”
“不是的。殺人的地方正好是監(jiān)控死角。拍攝到的是殺人時間前后的視頻。兩個人進去，一個人出來，出來的人身上還有血，明白嗎？”
“明白。”白澤問道，“不過，應該不能僅靠一張圖認定兇手吧。
“當然不能。我們還在調查其他的證據(jù)線索。”
“比如什么樣的證據(jù)？血液嗎？”
“嗯……類似的吧?！?p> 白澤又看了一眼照片，問道：“這張照片金一看過嗎？”
“沒有。犯罪現(xiàn)場的照片，通常不會給犯罪嫌疑人看，避免誤導他接受審訊時的回答?！?p> “原來如此?！?p> “嗯……那個……”王隊咳嗽了一聲，“你是叫白澤，對嗎？”
“是的。”
“你真的是律師嗎？”
“哎呀，不好意思。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不是律師，是金一的朋友?！卑诐尚α诵?，“您是王隊吧，金一提到過您。說有幾次協(xié)助您辦過案子?！?p> “我就說嘛。說話的口氣都不像律師。”
“我這人真不會演戲。讓您笑話了?！?p> “金一特意把你找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和金一是同類的人吧，也是那種會法術的人吧。”
“沒錯，確實如此?！?p> “法術這種東西，常人真的不會相信。我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哎呀，跑偏題了……”王隊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金一和我關系不錯，而且確實通過他，我這邊破了幾個很難辦的案子。我很相信他，雖然我對他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他這個人呢，就算跟你再熟，也是奉行神秘主義的家伙，猜不透啊。”
“那您還相信他嗎？相信什么？”
“嗯……我想想啊，至少，我就覺得，他不是那種會犯罪，我是指殺人這種嚴重罪行的人。”
“王隊，還有個問題?！卑诐芍钢w的照片說道，“這個人斷了一只手，是身前如此，還是被犯罪份子割下來的？”
“是犯罪分子割下來的，而且應該是帶走了?，F(xiàn)場沒有找到?！?p>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