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回身看向少女,心中暗咐,這些人定是來自青衣幫??蛇@女子武功極高,若不是她暴怒之下,傷了“自己人”,定不會如此輕易將其擒住。而且據(jù)自己的調(diào)查,青衣幫內(nèi)沒有這么個年輕高手。再加上她對那些青衣幫眾的態(tài)度,可以斷定,此女又絕非青衣幫之人。那她到底是什么人?來自哪里?難道是青衣幫背后的神秘勢力?
“你不是青衣幫的人!”林天堅定的說道。
少女一聲嗤笑,態(tài)度極其傲慢,“哼!青衣幫算什么東西,我乃是......”,可是話說到一半,她就后悔了,反口說道:“我就是青衣幫的?!崩^而一想,還是不對,“你怎么知道,我們是青衣幫的?”
林天眾人笑了起來,就連受傷的伏城和夜山都笑了。
看著捂嘴偷笑的杜明月,少女暗罵自己是頭豬。氣的自己眼一瞪、嘴一撅,不在說話了。
紅豆有些看不過去了,上前給少女解了穴道。后者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其實,下次見面,我們依舊是敵人,依然會生死相搏,這個謝謝就算了?!奔t豆聲音雖輕,但無比的堅定。
少女笑了笑,“嘻嘻!以德報恩,以仇報仇,一碼歸一碼?!?p> 紅豆微笑著,沒再說話。
林天見少女沒有走的意思,于是輕聲問道:“要不一起喝杯茶?”
少女一聽這話音,頓時媚態(tài)橫生,一對美眸中秋波流轉(zhuǎn),腮邊兩縷秀發(fā)隨風(fēng)而動,又添幾分風(fēng)情,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口吐幽蘭,“好?。 ?。說完后,見到林天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頓覺無趣,冷哼了一聲,當(dāng)即施展身法離開了,一道聲音隱隱傳來,“我看你真不像個男人,哈哈哈......”隨著聲音的落下,整個人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紅豆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笑道:“真是個妖精?!?p> 林天淡淡的說了句還好,紅豆一臉詫異,“若不是從小一起長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男人了,這么個風(fēng)情萬種的大美人,你都不心動?”
本欲轉(zhuǎn)身的林天,停住了腳步,雙眼深邃的看著紅豆,“長得再美又如何?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紅顏易老,枯骨一堆。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闭f完后,便負手而立,抬頭仰望星空。
在這一刻,紅豆居然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到了無限的滄桑,無盡的悲傷,無窮的痛苦。她不明白,一個人到底需要經(jīng)歷什么樣的變故,才能散發(fā)出如此傷感的情緒。
紅豆忽然覺得心痛異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林天,你......”,她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嗯?”林天看向紅豆,只在這一瞬間,他便收起了一切,微笑的看著紅豆。
后者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一個人,真的能夠?qū)⒆约旱那榫w,控制的收放自如嗎?
紅豆自認為,很了解林天,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為人,更了解他的過去。可是,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卻又刷新著她的認知。其實也怪不得她,任誰都不會想到,此時的林天,靈魂卻是一個曾經(jīng)的殺手之王。
那么,怎樣才算一個合格的殺手?
所謂合格,最基本的就是要學(xué)會,隨著環(huán)境的改變而隱藏自己,你可以是一個學(xué)富五車的學(xué)者,也可以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老粗;你可以是一個高貴優(yōu)雅的貴族,也可以是一個粗言穢語的惡棍。
上山是猛虎,如海成蛟龍。
唯有如此,才有資格去殺死目標(biāo),才能算一個合格的殺手。
很明顯林天便是如此。
“紅豆姐,怎么了?”
紅豆搖了搖頭,道了聲沒事。忽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來,嗆的她皺起了眉頭,隨后看向一旁的杜明月。孩子年紀尚小,面色蒼白,顯然十分難受。林天見狀說道:“紅豆姐,你帶著明月先回屋吧,我們將這里清洗一下?!?p> “嗯!好吧?!?p> 紅豆帶著杜明月進了屋,林天與杜雄便張羅著清洗院子。伏城與夜山走上前,也想要幫忙,卻被林天拒絕了。
本來按照林天的意思,想讓他倆回屋休息,畢竟是傷員。但二人認為自己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而且又是來這里投奔林天,哪里好意思回去休息。林天執(zhí)拗不過,只好讓他們,在院子里,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待著。
杜雄打來一桶桶清水,不停的潑在地上,林天拿著一把大掃帚,將這血水掃進花池之中。
這一切,伏城和夜山都看在眼中。心中莫名感動,早已將自己來之前,那種種顧慮拋之云外了。一個年紀輕輕,待人做事不驕不躁,沒有絲毫架子的人。一個危險來臨,更是沖鋒陷陣,擋在前邊的人。如此之人,難道不應(yīng)該誓死追隨嗎?二人彼此相視,點頭而笑。
冰涼的井水沖走了血跡,夜晚的微風(fēng)吹散了血腥。
杜雄出門買來酒菜,小院涼亭中,幾人相對而坐。杜明月懂事的為大伙倒?jié)M了酒。
林天拿起酒杯,“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干了這杯酒,咱們就是生死之交,今后福同享、禍同當(dāng)?!闭f著便一飲而盡。
杜雄三人也不含糊,同樣干了杯中酒。接著又各自倒?jié)M,然后三人相視一眼,齊齊站起了身,走到林天面前,單膝跪地。
林天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依舊坐著沒動,坦然看著他們。
“公子,我等愿誓死追隨,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倍判郛?dāng)先說道。伏城、夜山,亦是紛紛表態(tài)。三人端著酒,看著林天。
“好!”林天拿起酒杯,四人相撞,一飲而盡。
杜明月跑回屋,拿了筆墨紙硯出來,“林公子,奴婢記得,您那會兒說,我們是暗影堂,是不是應(yīng)該提個字,做個牌匾?!?p> 林天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記住,你不是奴婢,你是暗影堂堂主杜雄的女兒。還有以后叫大哥,不要叫公子?!?p> “公子這萬萬使不得。”杜明月還沒有說話,杜雄先急了?!斑@堂主應(yīng)該由您來做,屬下何德何能?!?p> “我說是你就是你,不必推辭?!绷痔煅赞o嚴厲,不容絲毫質(zhì)疑。
杜雄見此,不再多言,“屬下領(lǐng)命!”
“哈哈......這就對了?!苯又聪蚨琶髟拢坝涀×藛??”
“嗯!記住了,大哥?!?p> “研墨!”
眾人齊動手,收拾了碗筷,鋪開一張大大的宣紙。
林天下筆如神,寫下了鋒芒畢露的三個字。
暗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