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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洛爾年代記之日輪低語

第二章 北方教會與日輪遺族(一)

奧洛爾年代記之日輪低語 奧洛爾史官 4959 2019-05-11 11:01:48

  “所以說,佛羅薩克斯到底變成了個什么玩意兒?你再講一遍唄?!?p>  藍黛爾和迪堪坐在前往紫山堡壘的馬車上,以往,他出行至少要坐那種巨大的巡游馬車,前面有四五匹馬,里面有床有桌子的那種大型馬車。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在長途旅行中,不至于因為憋悶或是顛簸而感到極其不適。但是這次,他們直接去紫山乘水火機車去北方佛羅薩克斯帝國的首都,沃菲爾德克斯特。

  水火機器是幾十年前一位不知哪的礦山老板的兒子搞出來的,本意是從礦井里抽水,結果一位卡斯伐利亞宮的學士從這項發(fā)明中看到了極大的商機,加以改進,很快就讓這種機器應用于許多途徑。

  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這水火機車。

  具體原理迪堪也并不清楚,但是好像就是靠燒煤煮水產生能量——那些在通天塔學士協(xié)會解體之后四處游蕩的學士們用來形容驅動各種東西的力的新詞,然后靠著這個能量,去驅動整個水火機車。雖然這種鐵制的,在軌道上跑的車不及快馬的速度,但是勝在可以日夜不停的往返。據說瑞奇爾德的總督正準備和佛羅薩克斯帝國商議,建立一條從紫山堡壘到瑞奇爾德的軌道,以方便貨運需要。

  不過,這并不重要就是了,重要的是,如何讓藍黛爾盡可能變成一個現代人。

  “我最后再給你講一遍,別記不住了,”迪堪身邊是攤開的幾本三四塊磚頭大小的書,《佛羅薩克斯的貴族及其譜系》,《尼爾斯大帝傳》,《論北境選帝侯制度的精神》,這些可以說是了解佛羅薩克斯的入門級讀物,迪堪并不指望藍黛爾能達到歷史學者的水平,但是至少像個現代的瑞奇爾德人一樣對北方的情況有點了解。

  迪堪又講了一遍,但是他對自己的祖姑母實在沒什么信心,畢竟這位祖姑媽對于歷史這類東西實在太過不敏感,他只好讓藍黛爾自己復述一遍。

  “總教會已經亡了,各國都自己搞了小教會,北方教會是佛羅薩克斯人搞的教會,皇帝的大姐或者二妹當掌教,”藍黛爾之前做覓蹤者的時候和宗教相關人士關聯(lián)比較緊密,所以最先想起來的也是宗教一類的事情“爵爺基本上手頭沒有多少地皮了,現在能看到的多數所謂爵爺都是有戰(zhàn)功的。再還有。。。選帝侯,對,選帝侯,帝國內部七個邦國走一個選舉的形式,實際上選出來也還是沃菲爾德家的。”

  “對,還有一個常識你要知道,過去是先有特權,然后才有錢,現在是先有錢,然后才能有特權?!?p>  藍黛爾聽到迪堪這句話,皺起了眉“小子說人話?!?p>  “嗯,就是過去,大爺們天然地有錢,沒錢的大爺很少,”迪堪嘗試著整理了一下語言,把自己的話變得市井一些“現在,只有有錢人才能做大爺,懂了么?”

  “哦,也就是說你們這可以買官?或者換我們那時候的說法叫捐爵?是不是我可以花點錢搞個爵士當當?”

  看著滿眼精光的藍黛爾,迪堪嘆了口氣“我剛剛應該說過,爵位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藍黛爾一拍大腿“哦對對對對,我沒想起來。”

  迪堪看著這個面前的祖姑母,實際上她的年齡也不過是十六歲,而不是一千二百歲,她就像大家族里那種輩分高但是年齡卻格外小的孩子一樣,對一切都有著無盡的好奇,尤其是看到那些原本應該對她吆三喝四的大人們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變得恭敬起來時感到的不自然。

  實際上她遠沒有“闊得羅家族第十七代祖岱蘭.闊得羅的妹妹”這個頭銜這么嚇人,說到底就是個小姑娘。

  紫山堡壘周圍,是規(guī)模不小的一座城鎮(zhèn),這座城鎮(zhèn)最初只是幾年前紫山車站周圍的一條賣些旅行食物的商業(yè)街,但是此時已經變成一個不小的城鎮(zhèn),有倉庫,有腳夫行,作為佛羅薩克斯最南方的貿易樞紐,紫山此刻已經不再是那個將為帝國收取關稅作為唯一使命的邊檢區(qū)了。

  兩個人直接在紫山車站前下了馬車,雇上兩個腳夫,運氣不錯,這些腳夫收瑞奇爾德的圣羅葉德銀幣。迪堪特意告訴藍黛爾看到什么都先別急著驚訝,等到了車上再說,等到兩人買了車票進了包廂。就又要開始無止境的,藍黛爾把她一路上所有為之驚異的東西細數一遍的環(huán)節(jié)了。

  迪堪小時候曾經去過一次佛羅薩克斯帝國的首都,沃菲爾德克斯特以及他西邊的新城,新沃菲爾德克斯特。他曾經對于這件事耿耿于懷,北方人似乎在取名上能力不是很強,許多還算古老的城市都有自己的新城。不過瑞奇爾德也沒什么資格說北方人,瑞奇爾德的幾個城區(qū)也無非是北方城區(qū)、水廠區(qū)和外城區(qū)這種命名。

  想著想著,他閉上了眼睛,坐馬車這件事多少還是讓他有些疲憊,而藍黛爾看到迪堪這樣,也閉上了嘴,橫躺在車廂的鋪位上,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一路到了新沃菲爾德克斯特城外的車站。

  兩個人帶著不多的行李出了車站,迪堪只帶了一大包書籍,雇上一個腳夫就行了,而藍黛爾則背著一個帆布挎包,里面裝著的都是些不知在哪搞到的草藥和動物身體的某些奇怪的部分。

  兩人先是找了間新城市中心的一家會館,把東西放在那里之后,兩個人直接就奔赴帝國首都的大圣所——圣布莉塔提爾姆與尼爾斯一世大帝大圣堂。

  迪堪幾天前就接收到了北方一些有書信往來的歷史學者的消息,希望他能接收一批北方教會在建造圣堂,拆毀原來沃菲爾德王國時期的老圣堂時找出來的一些古籍,這些書據說都是古典時代經過教廷幾次抄寫的老羊皮裝訂本,奧斯洛爾德帝國敗亡,總教會解散之后,仍有一批教士抱著這些古籍保護了它們整整一代人。后來又流落到一些貴族收藏家手里,最后被捐贈給沃菲爾德克斯特老圣堂,封存在了地下。

  這種無價之寶如果不趕緊帶回瑞奇爾德,等待它們的就只有在教會倉庫的某個角落里爛掉。迪堪自認為,為了保護這批古籍,自己是責無旁貸的。

  兩人坐在前往大圣堂的無頂馬車上,遠遠地就看見城市中間有一間如同對稱的火堆一般巨大的黑灰色石制建筑。建筑正門正對著南方,大門兩邊是兩座高聳的鐘塔,塔上從下到上各掛三座大鐘,圣堂挑高的屋脊邊還有二十余座小塔樓,據說這些小塔樓是專供那些隱修的修士們在其中隱修的,而教堂墻壁上的巨大玻璃窗則引起藍黛爾的一次又一次驚呼,原因很簡單,她從來沒見過透明的玻璃。

  馬車停在了大圣堂的門口,今天圣堂前的廣場熙熙攘攘,不知為何人數眾多。這些人從戴著絲綢小帽的商人再到穿著制服的官吏,還有不少身穿軍禮服,胸前掛著勛章的軍人。而大圣堂的拱門門口,則站著七八個身穿白細麻布長裙加上一件白綢子金繡外套的年輕女孩,手中拿著搖鈴和小冊子之類的東西。

  兩人登上了階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婦人馬上就迎了上來,闊得羅先是愣了下,打量這婦人的穿著。體態(tài)纖細,皮膚白皙,穿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色長裙,頭上戴著一件兜帽,微微露出了她純黑色的短卷發(fā),這人應該就是北方教會的領袖,神圣長女。

  他一躬身,單手橫在小腹前“見過圣座閣下,愿您秉承祖先的榮光?!?p>  那婦人右手食指指天,點了下自己的額頭“繼承往圣的意志。迪堪.闊得羅閣下是吧,這位是,您的夫人么?”

  “您說笑了,奧蓮娜圣座,太上皇陛下身體近況如何?”

  那北方的神圣長女苦笑著搖搖頭“自伊卡德林姑母去世之后,就瘋瘋癲癲的,現在已經不過問朝政了,基本上萬事交由我二弟奧托代辦。您二位要不然進里面再聊?雖然現在是春天,但是佛羅薩克斯的春天也沒有幾個不冷的地方?!?p>  “那勞煩您了。”

  兩個人跟著神圣長女走上了旁邊的一處樓梯,走到二樓后順著長廊到了旁邊的小圣堂中。

  “抱歉了二位,今天大圣堂里有尼爾斯一世誕辰的祝福式,沒法在大圣堂里接待二位,”神圣長女奧蓮娜帶著兩人走到了小圣堂前面的宣講臺上,指了下臺子下面一個打開的大箱子“迪堪閣下,您先清點下這些古卷吧,前幾年拆老圣堂的時候找到的幾個箱子,這個里面只有書本,有些跟我比較熟悉的歷史學者自認買下來之后也沒錢保住這些書籍,所以聯(lián)系了您來?!?p>  “是的,真是太感謝了,”迪堪幾乎是沖到了那個箱子前,開始一本一本,小心翼翼地翻著里面的羊皮裝訂書。

  藍黛爾看著旁邊站著的奧蓮娜,挪著步子蹭到她身邊,低聲道“您好,您是北方教會的掌教對吧?!?p>  奧蓮娜本來注意力不在這小姑娘身上,突然聽到這樣一個聲音,一驚,畢竟她之前以為這姑娘只是迪堪的小情人或是助手一類的,根本沒資格和自己說話,但是敢于和自己說話,她應該不是那種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至少,她有一個和自己搭話的理由。

  “沒錯,我是北方教會的神圣長女,怎么了您說?”

  “您如果是教會的人的話,”藍黛爾說到這刻意頓了一下“日輪遺族的事情,你們還在管么?”

  奧蓮娜頓時警覺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盯著旁邊這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仿佛在看一個怪物一樣,她也壓低了聲音“日輪遺族這個詞,有點陌生啊,有段時間沒聽過了,既然關心日輪遺族的事,那我就要問問了,您是哪路人?”

  藍黛爾嘴角揚起神秘的一笑“我是哪路人?您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您想說假話還是真話?”奧蓮娜微微挑起眉毛“想必您也是想說真話的,要不然您直接拿假話誆我就完了?!?p>  藍黛爾沒料到奧蓮娜這樣一句話,愣了一下,然后輕輕拍手笑了起來“可以可以,我這么說吧,我說真話,您未必會信就是了?!?p>  “說不說是您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人口兩扇皮,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還是能看出個大概的?!?p>  藍黛爾點點頭,她實際上不太在意把自己實際上是一千二百年之前的人這件事說出來,因為沒有多少人會信就是了。奧蓮娜信了,那就可以正常談事情,如果她不信,那就權當一個故事講出去就行。

  “我是藍黛爾.闊得羅,瑞奇爾德的覓蹤者,闊得羅家族第十七世祖岱蘭.闊得羅的妹妹,在生前,我和我的長兄岱蘭為獵魔局狩獵瑞奇爾德周邊的魔怪,”藍黛爾臉上古井無波的說出這段話,她斜眼觀察著奧蓮娜的表情,而旁邊的奧蓮娜反應似乎也不是很大,沒有顯得多么吃驚。

  奧蓮娜點點頭,掃視了一下藍黛爾的全身“也就是說,你是大概一千多年前復活過來的人?或者說是,一個亡靈?”

  “如果你愿意這么說的話,我差不多算,主要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當初死沒死,殺死一只蛇尾魔怪之后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晰,”藍黛爾回想了一下自己出現在闊得羅家書房之前的記憶,發(fā)現要么是一片空白就是一片模糊“您看起來似乎并不怎么驚訝?”

  “是的,因為我本以為遺族就是個嚇小孩的玩意兒,但是前幾天,出了個不大不小的事,基本坐實了原來帝國北方教會傳下來的一些書里的東西,”奧蓮娜看著那邊正在翻著箱子的迪堪,又轉頭看了眼旁邊瘦小的藍黛爾“您是覓蹤者,有興趣聽聽么?”

  “洗耳恭聽?!?p>  “前幾天,有一位勛爵,哦對了,勛爵就是有戰(zhàn)功的人,您可以理解為,為皇帝服務的騎士,有一位勛爵未出嫁的女兒在屋中被殺,喉嚨被撕開,早上發(fā)現時早就沒了氣息,”奧蓮娜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表情滿是驚懼,似乎那事情把她嚇得不輕“原本是交給城市衛(wèi)兵處理的,但是后來經過審訊還有一系列查證之后,發(fā)現不是傭人或是別的什么人作案,而且如果是人類殺死了這位勛爵小姐,傷口也不可能是撕咬狀的傷口,勛爵本人覺得是巫蠱或者是召喚之類的東西,所以就交給了我們。”

  “然后你也沒頭緒?”

  奧蓮娜雙手捂臉點點頭“是的,北方教會沒有當年總教會那樣的獵魔組織,我們頂多能給那逝去的孩子做些儀式,要追兇,還是要找專業(yè)人士,而說到專業(yè)人士,說實話,除了教廷史料記載的消失了八百多年的覓蹤者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了?!闭f完,奧蓮娜看著旁邊的藍黛爾,微微挑起了嘴角“小姑娘,或者說,老人家,您如果真的是什么覓蹤者的話,解決了這個問題,我會給你當初總教會給你兄長的禮遇?!?p>  藍黛爾愣了下,她姑且了解了自己的“家族史”,自己的長兄在卡西繆斯成為了掌教之后,成為了“教廷之友”,借著這個身份,趁著當時的旱災,低價把瑞奇爾德周圍多數自由農的田地抄底,然后一躍成為瑞奇爾德周邊的最大地主。闊得羅家族的興起,完全依托于岱蘭這一舉措和他從教廷得到的優(yōu)異待遇。

  但是她不明白,為什么解決這樣一個問題,就能得到那樣的禮遇?根據一些記載,哥哥當初至少是保護了卡西繆斯的人身安全,并促成了某個修會的成立,而自己,實際上只是解決一個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的殺人案而已。

  “我干的活計可遠低于那個價格,圣座,無功不受祿啊,”藍黛爾笑著搖搖頭“您解釋清楚之前,我可不會輕易真的幫你做些什么,就算你是北方全境所有魂靈的引導者。”

  “戒心太強,不過也說得過去,你不了解佛羅薩克斯,”奧蓮娜站起身,看著比她略微矮一點點的藍黛爾“算上皇帝本人,北方有七大選帝侯,但是只有一個教廷,所有圣所,林地的薩滿、諾爾德的神殿、拉瑪錯斯克的巫醫(yī)在向他們的子民宣講之前,都要先到北方教會領一份證明,證明他們擁有宣講神明意志的資格?,F在,不受我們控制的超自然情況出現在了首都,一位勛爵的孩子受害,柯林茨那大主教、林地的大薩滿、拉瑪人的可汗巫醫(yī)還有諾爾德人都等待著我們的反應。等待著我的反應?!?p>  “這跟神明沒什么關系,受到挑戰(zhàn)的是皇帝和神圣長女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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