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陸奈就給解一宇來了電話,說他們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連著好幾天閉月都沒有好好出門散心,剛好電話把他叫醒,加上這個時間醫(yī)院還沒上班,就先帶它出去放放風。閉月拉著繩子在前面撒歡的跑著,單手的平衡感不太強,東倒西歪跟在后面顯得有些滑稽。眼瞧著大呼不妙,解一宇還沒來得及制止,這家伙沖著坐在椅子上的一個人腿呲呲的撒了泡尿,那人先看了看褲腳,接著眼神移到這團黑漆漆穿著大綠棉襖的狗子身上,然后轉(zhuǎn)向他的主人,得,這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我能不能把這條狗閹了。”被噴了一褲褪尿騷味的受害者極力掩藏著自己的火氣。閉月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要不是解一宇牽著繩,這家伙怕是要上前咬他幾口,以報他的出言不遜。
“走吧,上去換條褲子?!痹谛睦锼故怯X得閉月干的漂亮。
解一宇的褲子在他身上比較松垮,閉月坐在解一宇身邊戒備的看著他,隨時準備著大干一場。解一宇摸著閉月的腦袋,接下來的話嘛,當然是說給一人一狗聽的“怎么說你們都是一家人,窩里斗可不是一個乖寶寶應(yīng)該做的。”顯然閉月聽懂了,歪著頭倒在解一宇的腿上,依舊充滿敵意的死盯著不速之客。
“說吧,一大早的就在樓下坐著,別告訴我你不是來找我的?!苯庖挥羁粗詮脑谒{出事,就一直沒有見過他,這次見,他身上的那股輕浮氣倒是消失了不少。臉上也沒有往日的跋扈,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跟他八字不合的解意。
“解一宇,你一定要幫幫我?!彼o張得有些發(fā)抖,眼神也變得漂浮。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你那個朋友洪濤有關(guān)?!?p> “你怎么知道?!蹦樕铣泽@不像是裝的“你也知道,雖然我不學無術(shù),但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差不多半個月前我發(fā)現(xiàn)身體有點不對勁,坐立難安,焦躁,失眠,我知道會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這些狀況,就到一個朋友那里做了檢查,這才意識到肯定是他在我無意間做了手腳,我知道之后,剛開始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依舊赴他的約,差不多五六天前他塞給我一包東西,跟我說是賣給別人也好還是留著自己用也罷,讓我在兩天之內(nèi)給他籌集五百萬,還把一思跟一想上學的照片丟給我,如果辦不到不僅舉報我販賣毒品,他們倆還。。。你也知道幾十萬還沒問題,幾百萬爸怎么會給我,這幾天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在之后他沒怎么找過我,可是我還是害怕,又不敢告訴別人。”
解一宇看了看時間,給馮七七發(fā)了條信息,讓她去安排好的醫(yī)院買藥?!案胰ゾ掷镒鰝€筆錄,我會安排人去保護一思跟一想,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老頭,那東西你帶來了吧,一起給我,戒毒的事我另外給你安排。”
多事之秋啊,解一宇感嘆。
解意同解一宇一同走到局里,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明白他的來意后,皆是唏噓一片,表面上看著的惡人不一定的是真正的惡人,對解意之前的不滿轉(zhuǎn)變成了同情。樸叁寶被安排給他做筆錄,比預期之外的順心許多。
陸奈把到趙玉樓現(xiàn)住地查了一番,具體情況一一匯報給解一宇。
“我問過她的鄰居,說她是十年前搬過來的,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兒,叫趙艾,長的很高挑,見誰都會甜甜的打招呼問好,很受鄰里的喜愛。她自己開了個小飯店,因為性情和善,大家也都經(jīng)常去照顧,母女倆的生活過得也算湊活。大概一個多月兩個月前,去了個女孩跟趙艾長得一模一樣,這人也就是譚心,偶爾會聽到她到店里跟母女倆大吵大鬧,有時候還會帶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去砸他們的店,大家伙看不下去打算報警,都被趙玉樓給攔下,說是家事,不用叫警察,一來二去,既然好心討不了好,街坊鄰居也就不了了之,差不多在一個月前也就是死者死亡的時間,母女兩也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鄰居也私下懷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兩個都是成年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p> “這一切都是譚心的預謀,讓趙玉樓對她產(chǎn)生愧疚,從小缺失母愛的她把一切過錯歸結(jié)到譚艾身上,一舉三得,可真是個聰明的女人?!?p> “找到什么證據(jù)了?”
“趙玉樓,不過她現(xiàn)在精神受了很大刺激,需要接收治療,我已經(jīng)把她送到天亦那里去了,等七加一回來,我把藥給他送過去,對了,解意我也會一起帶過去,還有,他的筆錄不要告訴任何人,監(jiān)控的錄像你保留一份也刪了。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怎么做了吧,老搭檔?!八闹懩蔚募绨?,露出深邃的一笑,狐貍也該露出點破綻了。
雖然昨晚回城較晚,一天的勞碌讓馮七七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一個晚上倒是睡得相當踏實,司機的職責依舊由她充當。知道解意的情況,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坐在后座的他貌似情況不是那么好。
“要不要給你捆起來?!?p> 解意像個篩子似的,不停的抖著,滿頭的大汗讓他有些狂躁“這點痛苦,我,我還是能忍?!?p> “以前倒是小瞧你了?!敖庖挥罱o他點了支煙”緩緩吧。“顫抖的手接過去,大口的吸著,里面尼古丁的香味讓他迷戀。
車子的轟鳴聲把朱天亦從屋里吸引出來,看著三個人,尤其是解意突出的精神,就知道解一宇又給他帶活兒了。沒好氣的說了句“油給我加滿了沒?!?p> “您老人家安排的任務(wù),我能不照辦?!敖庖挥铈移ばδ樀娜ス创钏募绨?,卻被不屑的拒絕了。一向不靠譜的他對他表現(xiàn)出強烈的不信任,親自去看了油表盤,見他沒發(fā)火,悄悄的對馮七七豎起了大拇指。
“都快中午了,走,兄弟我陪你去摘菜。七加一,把解意帶上去,順便把飯煮上?!?p> 拉著不情不愿的朱天亦向背后的方向走去,那里果真種了一大片菜地。
“解一宇,你什么意思,一會兒帶個精神病,一會兒帶個癮君子。你當我這是瘋?cè)嗽哼€是戒毒所。“他的聲音不大,但全是不滿不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人我信不過,再說解意你是知道的,如果這件事讓老頭知道了,那還得了,不僅他臉上掛不住,我這個作為警察的大哥也沒面啊?!?p> 朱天亦一息哀嘆,將情緒散盡“明明關(guān)心著每一個人,卻還滿不在乎,解一宇,你不累嗎?“
“有你們一起受累,值了?!?p> 他搖搖頭,也罷,誰讓他是自己僅有的哥們呢。
解一宇望向天邊,受累的可不止一個人啊,還有另一個在遙遠的彼端受著苦,他可好,他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