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夢哂笑:“涼薄如斯,這些話你不配說,也不必再說,直接說,你的目的?!?p> 千殷也不辯駁,扯了扯蓋在膝蓋處的毯子,三角眼帶著鋒利。
“夢姨多年在苗疆從未出谷,為何今日會插手這件事,那個男人是不是和千千有關(guān)系?”
嫵夢淡然處之,白衣被風(fēng)吹起,似隨風(fēng)矗立的白蓮,不為外物所動。
“我明確告訴你,有關(guān)系,所以,你不能動他?!?p> 千殷僵了幾分,又恢復(fù)一副好商好量的樣子。
“可以,但是必須把玫瑰和紅崖放出來。”
嫵夢不屑,卻又十分惱怒,手指間翻飛著幾枚銀針。
“你到現(xiàn)在還護(hù)著玫瑰,你究竟有沒有心?千千出事你沒搭救我不分說,但是玫瑰對千千做過的事,我會親自討回來!”
千殷手指在輪椅上輕輕的敲擊著,面上冷靜自持,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夢姨,千千的死對我來說,是比凌遲更痛苦的事,但是玫瑰現(xiàn)在是義父唯一的血脈了,我必須保證她活著?!?p> 嫵夢的眼睛里掠過一絲紅點(diǎn),讓她強(qiáng)壓下心里的憤懣,聲音恢復(fù)平靜。
“等半個小時,還有,你必須保證,那個男人你不會再動他分毫?!?p> 千殷順著濃煙望過去,雖然一片漆黑,但他知道,此時,那個男人就像一頭蟄伏的獅子一樣在盯著自己。
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很危險。
“好,我答應(yīng),算是完成千千的愿望。”
嫵夢得到肯定回答,毫不留念的轉(zhuǎn)身,沒入了夜色中。
半個小時后,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玫瑰和紅崖被人用麻袋打包扔在了若水旁邊的小巷子里,然后迅速被人接走。
九樓,嫵夢和千媚相對而坐。
嫵夢端著茶杯的手有些不穩(wěn):“千千,為什么不讓我殺了千殷?”
千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剛才千殷在的地方,指尖不自覺輕擊著單面玻璃。
“小姨,他的腿是為了我才廢的,算是扯平了,以后,再無瓜葛……”
嫵夢了然,放下茶盞,灼灼的凝視著她的身影:“那棠淵呢?”
千媚鳳眸微閉,聲音有些蒼涼。
“他為我做的夠多了,我和您回苗疆是最好的選擇?!?p> “那這樣,收拾好,后天出發(fā)。”
“好。”
z這時,房門被敲響。
千媚轉(zhuǎn)身:“進(jìn)來”
門沒鎖,瑯川推門而入。
“姐,爺留下一封信,讓我交給你?!?p> 千媚身側(cè)的手微微收攏,接過紫色的信封。
“他人呢?”
瑯川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飄忽。
“爺說愛爾蘭的生意出了點(diǎn)事,要親自過去處理,需要一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私人飛機(jī)了?!?p> 千媚眼里費(fèi)光暗了些,沒再說什么:“知道了,去休息吧?!?p> 瑯川退了出去,關(guān)門后輕撫上胸口,舒了一口氣。
想起爺走之前交代的事,嘴角又勾起一抹開心的笑,哼著小曲就回了八樓的房間。
凌晨兩點(diǎn)半了,萬籟俱靜。
嫵夢走了,房間里就剩下千媚一人。
就著窗邊的燈光,盤腿坐在地毯上。
緩緩拆開信封,一股古龍水的味道就飄了出來。
【展信佳:
我去出差了,我知道,你在預(yù)計(jì)著離開。六年,我們早已如家人一般,我沒有勇氣當(dāng)面和你說再見,因?yàn)槲抑赖炔坏侥愕臍w期了……唯愿佳人,一切安好?!?p> 落款:淵。
千媚鳳眸里蓄滿了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砸在信紙上,暈開了筆墨。
最后,千媚把信紙貼近胸口,控制不住的哭出聲,好像情緒一下子爆發(fā)。
繃了這么多天,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棠淵和她都清楚的知道,這一別,是不再見,沒有歸期,沒有下次。
她不會再記得他,也不會再有心,一切歸零,他也只希望她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