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久違的聲音,沒抬頭,只是收緊了環(huán)著女人的手臂。
繾綣眷戀的聲音響起。
“媚兒……媚兒,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那漂泊的浮萍。
片刻后。
千媚感受到手指觸到的濕潤,干涸起皮的唇瓣緊抿后又張開。
“棠淵,六年了,有些事需要我去做?!?p> 棠淵愣神,隨即抬起頭,只有眼角殘留的淚痕證明他哭過。
男人注視著千媚,望進她的眼底,臉上全是迷茫和無措,還有一絲慌亂。
千媚垂眸,視線落到金絲楠木匣子上。
“這,是母親……的骨灰?!?p> 千媚聲音雖然帶著病態(tài)的柔弱,棠淵卻聽出了聲音里的輕顫。
棠淵沒出聲,千媚感受到得到他的愣怔,繼續(xù)徐徐開口。
“六年前,派人追殺我的是我的親生父親,母親為了救我葬身火海,六年后,就只有這個盒子了,我要帶她回家……”
千媚風輕云淡的說著往昔,一字一句落到棠淵耳朵里卻像是扎人的針。
他聽到胸腔里一片一片碎掉的聲音。
慢慢的母親去世時的畫面和六年前千媚倒在血泊里的畫面重合交織在一起,在他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
這些畫面好像密咒一般纏著他,所有的恐懼和絕望涌上心頭,他又抱緊了懷里的人。
“媚兒,媚兒,媚兒,不……母親,別走……”
千媚意識到不對,轉(zhuǎn)過頭捧起了他的臉,男人像被什么魘住了一般。
看到男人眉心的黑點,和緊閉的雙眼,千媚神色變得銳利起來。
手掌拍打著男人。
“棠淵,醒過來,我是千媚,我在你面前?!?p> 棠淵睜開眼看著她,熟悉的冷艷面容,上挑的鳳眼,柔軟的金色長發(fā)。
“媚兒……別走……”
“唔……”
棠淵吻住了她,細細密密的摩擦,像在確認什么。
等千媚再次睜開雙眼,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四目相對,男人手上的力道也松散了些。
“你別怕,我好好的,睡會兒好嗎?”
看著千媚唇瓣帶上了些血色,也不再那么干裂。
棠淵黑眸沉沉,像化不開的濃墨。
“好?!?p> 把男人扶上床,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千媚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傷,里面還嵌著玻璃渣。
旁邊的暗紫色地毯也出現(xiàn)了一團不規(guī)整的暗色。
千媚打開她的紫色醫(yī)藥箱,拿出鑷子、酒精和紗布。
平靜干脆的給男人處理傷口,消毒,上藥,包扎。
給他蓋好被子,千媚披了一件針織外套打開了門。
果然不出所料,瑯川一直在外面,還有一個君莫離,毫不在意的坐在走廊上。
聽到“咔嚓”的一聲,兩人驚喜的站了起來。
看到來人時,瑯川激動得簡直要哭了。
“姐……你醒了!”
千媚微微一笑,“我沒事了?!?p> 君莫離往她身后瞧著,卻沒有看見棠淵,不禁問道。
“千媚小姐醒了,那阿淵他?”
“他沒事,睡著了,手上的傷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
君莫離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既然這樣,那我明日再過來。”
千媚頷首:“君少慢走?!?p> 這時瑯川才抱著手里的醫(yī)藥箱上前,一臉委屈。
“姐,你下次要去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爺帶著滿身是傷的你回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千媚抱歉的看著他,揉了揉他的紅發(fā)。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p> “你說的!”
“嗯。”
“那拉鉤!”
千媚看著他勾小指的動作笑了一下,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樣啊……
沒有猶豫,勾上他的小指,大拇指最后蓋了章。
結(jié)束后千媚開口吩咐他照顧棠淵,她要去一趟暗牢。
“我陪你一起去!”
千媚搖頭:“你幫我看好爺,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靠近他,明白嗎?”
意識到什么的瑯川點頭答應了。
云子煜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日久生情也是,千媚和棠淵,一個不說,一個不敢承認,加上母親的去世一直是棠淵心里的陰影,心魔就作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