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媚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情緒,開著黑色越野去了若水在中東的分部。
車子像獵豹一般駛過荒漠山野,看著逐漸變得燈紅酒綠的景象,千媚鳳眸卻多了一絲寂寥。
終于到了,千媚背好紫色的暗紋槍盒,將車鑰匙扔給服務(wù)生就徑直去了頂層的房間。
正準(zhǔn)備打開房門,電梯剛好響了,步履匆匆的出來一人,恭敬的向她說道:“老板,暗網(wǎng)傳來消息說爺在找您?!?p> 千媚素手一頓,隨即抿唇道:“讓他們瞞著,說沒找到我?!?p> “是?!闭f完來人就準(zhǔn)備下去。
“等等……”千媚想到什么再次開口。
“老板請吩咐?!?p> “找到二少完好無損的送回國,無論用什么方法?!?p> “是?!?p> ……
進(jìn)到房間,摘下鴨舌帽,白皙姣好的面容,優(yōu)雅知性,但眼睛里的紅血絲暴露了她的疲憊。
匆匆的洗完澡,千媚想睡下了,可是剛才手下的話卻一直在腦海里盤旋。
“爺在找你……”
千媚心里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棠淵……是不是他心里有她,還是只把她當(dāng)做家人了?
把身體蜷曲起來,千媚將被子裹得緊緊的,她好累,累得喘不過氣。
六年前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結(jié)束,她不能回去,不能讓他們陷入危機(jī)。
千宗的手段殘忍到令人發(fā)指,毒藥,蠱蟲,暗器,這些她不敢賭……
記憶的碎片一片一片拼湊,千媚覺得身上越來越冷。
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她被冤枉成叛徒,所有人都不信她。
父親用冰冷厭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甚至連承諾,保護(hù)她一輩子的那個男人千殷也未曾為她說過一句話。
她被捆綁著扔進(jìn)了寒潭,養(yǎng)滿了寒毒蠱蟲,蠱蟲蝕心的啃咬,冰冷的潭水,絕望的窒息感……而,是母親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
她現(xiàn)在還記得,一生柔弱多病的母親身上綁滿了炸彈,手里握著槍,仍舊回頭溫柔的對她說。
“媚兒,活下去……”
之后,一片火光沖天,巨大的濃煙籠罩了半個千宗。
當(dāng)晚千宗就派出暗衛(wèi)追殺她。
狂風(fēng)暴雨的夜,沾著劇毒的暗器直刺她的左腹,閃電閃現(xiàn)出她慘白的臉和凍到發(fā)紫的唇色。
那一晚,絕望把她變得嗜血,干趴了所有人。
最后,意志垮塌的她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雨水不斷沖刷著她身上的每一處,冰冷,僵硬麻木到她好像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
眼前只剩母親葬身火海的那一幕,眼角滲出血淚,立馬又被雨水沖干凈。
最后,老天憐憫她,棠淵出現(xiàn)了……
被子被千媚越裹越緊,最后只見抖動的繭被。
六年的殘損記憶沖破束縛,瞬間恢復(fù),撕心裂肺的痛向她襲來,一切頃刻之間崩塌。
強(qiáng)烈到窒息的仇意和痛意侵襲著她的身心,所以她不得不從他身邊逃開,逃開那個她眷戀的獨特?zé)煵輾庀ⅰ?p> 而云城此時的湖邊別墅,棠淵被一個夢嚇醒。
他又夢見了六年前救下千媚的那個夜晚。
朵朵紅蓮匯成的血泊,黏稠腥香。
滿身狼狽的女人就那么躺在那,金色的頭發(fā)混著凝固的血液粘附在女人的臉上,看不清面容。
一身白衣生生被染成了暗紅色,雨水都沖刷不去。
身上已無一處完整,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口,有的深可見骨,皮肉外翻著被泡的發(fā)白起褶。
特別是左腹已經(jīng)泛起的紫黑色。
抱起她,女人的呼吸幾乎微弱到?jīng)]有,懷里的重量仿佛輕如蝶翼,隨時都要隨風(fēng)飄走的感覺。
花了九個小時,女人才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
體內(nèi)的毒他們解決不了,但剛好被她體內(nèi)一種奇怪的東西壓制了。
不敢再去回想,棠淵只覺得心里發(fā)慌。
看著朦朧的黎明霧色,棠淵直接起來了,他要親自去一趟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