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p> 見長子激動的神色,亞伯特不符時宜的提醒道;“這份名額并不是白給你的,三天后,本家就會對外宣稱,徹底革除你的姓氏和世襲英名?!?p> “丈夫,這!”
得知這個消息,塞西莉亞悲痛萬分,臉色蒼白無比,見不到一絲血色,一想到兒子即將要背井離鄉(xiāng),離開她,她心里就心如刀割般難受。
不是規(guī)定好要等到十五歲成人禮那一天嗎?
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卻不曾想會提前了這么多。
亞伯特抬手打斷夫人塞西莉亞接下來的話,給大驚失色和小臉滿是怒容的女兒解釋道;“毋須多說,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愿,沒有人強迫他?!?p> “什么???”
塞西莉亞和伊婭兩人都驚了。
兒子/兄長自己提出來的要求?
“孩子為什么?難道是有人逼迫你?”
在母親焦急的目光注視下,李曉不忍和其對視,別過頭去,伸手揉了揉眼中水霧彌漫的妹妹小腦袋,強露著微笑,說;“母親,沒有人逼迫我,這的確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用我剩下的時間,換取一個前往圣托斯邦學習的機會?!?p> 聞言,塞西莉亞失魂落魄,無力的靠在座椅上,已經(jīng)連最后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李曉心一狠,起身,輕輕的拿開妹妹緊握著自己衣角,用力捏得發(fā)白的小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首位依然如無事人一般悠悠喝著茶水的那個男人,不做停留,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走在前往自己住處的路上,李曉懷揣著圣托斯邦的推薦函,心里卻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相反有著很大的怒火,其實,關于自己用在這個家所留的時間換取一份名額這件事,李曉就曾經(jīng)向那個男人提過,而且盡量保密。
之前一直都是被駁回,今天忽然得到了通過的消息,李曉還以為是那些老頑固們轉性了,所以也就沒有往這方面想,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他之所以會這么生氣,全然是因為自己那個混蛋便宜老爸,盡然將兩人之前私下說的條件,當著妹妹和母親的面說出來,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一點。
李曉之所以想去圣托斯邦,除了想去看一看這個被百族承認的最高殿堂到底是個什么樣,找找契機之外,就是想給母親和妹妹兩人一個期許。
這份期許,才是他想去圣托斯邦的主因。
布萊恩家,家大業(yè)大,金錢已經(jīng)只是一串無用數(shù)字,如果他十五歲之后被趕出家自力更生,想靠類似經(jīng)商這樣的一般方法,闖下一番讓其認可的成就,那得多大的規(guī)模,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到。
捷徑有,所以,他要去圣托斯邦!
只要能成為賢者,就能回來。
但是這個要求太難了,想要成為賢者那是那么容易,賢者雖不是魔法師、戰(zhàn)士,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謂賢者,都是明悟了一些世間真理的智者,能夠根據(jù)星辰的軌跡、世間萬物身上的“命運線”,推衍出一些事。
可以看作西方的占卜師,東方的風水先生。
而在賢者之上,還有大賢者,大賢者,言出法隨,宛如神靈。
就像是魔法師和戰(zhàn)士不是人人都能當,只有達到一定標準線才行一樣,賢者也不是誰都可以的,看“靈性”,是否能感知到天地中虛幻不可捉摸的命運線。
命運線是什么樣的存在?
李曉哪里知道這個勞什子的命運線是什么模樣!
別人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他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什么是什么。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自己應該沒有成為賢者的天分。
不過萬事都要試一試,沒試過之前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就像以前,人人都認為他身體沒有靈能,無法感應和牽引天地間的元素之力,李曉偏偏不信這個邪。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試著嘗試冥想了好幾個月,每次都冥想到睡著...
Emmmm,從那以后,李曉認同了他們的說法,他的確不,無法溝通天地間的元素。
......
總之,不管能不能成,李曉都打算試一下,能成自然最好,不能成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古人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作為神恩大陸培養(yǎng)新生代機構中最高殿堂的圣托斯邦。
也不可能僅僅只是培養(yǎng)魔法師、戰(zhàn)士。
在這里,聚集了全大陸各方面優(yōu)秀的導師們,什么五花八門的門科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圣托斯邦做不到的。
天無絕人之路,李曉就不信他什么都做不成。
當然,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人生苦短,何必自擾,干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也不行啊,他活著浪費空氣,死了還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別人精力。
“我TM怎么這么慘??!”
李曉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今天再怎么悲慘也沒關系,反正明天也不會好過就是了?!?p> ......
三天后。
布萊恩家莊園大門外,一輛華貴的馬車??吭诼愤?,拉車的是一匹外形神駿非凡,通體雪白的龍馬,鼻中時不時的打個響鼻。
“母親,我走了?!?p> 李曉說完,一步三回頭,心中情緒萬千,這個家雖然沒有多少人情味,但是十多年的歲月,說沒點感情那是假的,馬上要去往異國他鄉(xiāng),與心中最重要的兩位至親分別,他心中難免有點悵然若失。
畢竟,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
“孩子,去吧,換洗的衣物母親都給你準備好了,記得變溫添減衣物,別落下什么病恙,出門在外,遇到難事可以去找勞斯婦人-溫比亞·勞斯·夏洛特,她是母親的好姐妹,別什么事都自己扛,苦了自己?!?p> 塞西莉亞哭成淚人,泣不成聲的叮囑著,一旁的小丫頭伊婭雙眼通紅,倔強的撅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那,我走了?!?p> 李曉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那股壓抑呼出,揉了揉微酸的鼻子,最后再看了看母親和妹妹二人,揮了揮手,毅然決然的轉身,踏上馬車,隨著龍馬一聲高亢的嘶吼,馬車絕塵而去...
車上。
李曉打開行李箱,拿出里面一件件疊放整齊的衣物,這些衣物做工并不好,甚至可以說粗糙,有些上面還有一些淡褐色的斑點,他知道,他都知道,這里面的一套套衣物,都是母親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這樣的細致針線活,對于五指不沾陽春水的母親來說,難度之大,可見一斑。
初學者,更是容易傷手,而這其中幾件衣物上的淡褐色斑點就是當初母親扎破手留下的證明,血跡早就沁透干涸。
李曉珍而重之的將衣物放回木箱中,看著家那邊的方向...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此刻,他完全能體悟唐代詩人孟郊在寫這首詩時候的感受了。
母愛如水,包容了孩子的一切,它就像是一陣輕柔的風,在孩子傷心的時候給予安慰,小的時候她總是在你耳邊念叨,不厭其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因為她怕等你長大,她老了,不能時刻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罵醒你。
當你去外地為了生活奔波,她每天會想,今天兒子/女兒好好吃飯了沒,在外面有沒有受委屈,工作辛不辛苦...你好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了,她會想,孩子工作辛苦了。
你偶爾打個電話回去,她總是報喜不報憂,總是對你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