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林婉和沙曼莎三人第二天才離開醫(yī)院前往警察局。
一方面是林婉和沙曼莎沒被允許提早出院,另一方面葉陽覺得卡梅倫也許需要點時間來審問那些傭兵們。期間葉陽回過一次學(xué)院,等他們來到警察局對街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了。
這是葉陽時隔不久第二次站到了警察局門前。望著這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建筑,他心中也有幾分忐忑,他畢竟身上有著很多秘密,而比秘密更讓他憂心的則是自己的無知。失去的記憶讓他有太多的不知道藏在心中,而每一個不知道都有可能成為他致命的弱點。
那個卡梅倫警官雖然看起來沒有太多惡意,但是讓人看不透的行動和奇怪的立場異卻讓他有些不安。葉陽總覺得對方可能會利用他不知道的事情,在他身上做出點什么來。而在這座星城中他沒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東西,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變動,眼前這座建筑就有可能變成囚禁他的牢籠。
這時候不知怎么的,希娜、劉光、馬志宇,甚至伊蓮的形象都陸續(xù)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這就是擁有同伴的感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伊蓮和沙曼莎,這兩位少女依舊給他一種強烈的疏遠感。
即便我們走在一起,依舊不是同路人。林飛的妹妹嘴上沒有說過,但是偶爾流露出來的情緒都給他這種感覺。
林婉雙手以拒人千里的氣勢抱在胸前,她微微抬著頭,注視著街對面望著眼前的這座大樓,她的嘴唇時而微動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么。沙曼莎在她身后用手指拉扯著自己外套的下擺,雖然她的神情看不出太多緊張,但這個動作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
“沙曼莎,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林婉突然說道。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調(diào)查這件事的嗎?”沙曼莎停下了手,有些吃驚地看著林婉。
“我依舊覺得風(fēng)險很大。先不說這個名叫葉陽的家伙可不可信,話里有幾分真假,那個警察到底想做什么我們也不清楚?!绷滞窈敛槐苤M地在葉陽面前說出了這些話,“我覺得你應(yīng)該在外面接應(yīng)我。如果我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你搞清楚情況然后自己決定要不要來救我?!?p> “可我不放心你?!鄙陈戳搜廴~陽,“特別是個這個家伙在一起,他昨天還電過我們呢?!?p> “喂,你們兩個太過分了,我這個當(dāng)事人還在這里呢?!比~陽道。
“就是說給你聽的?!鄙陈?。
林婉拉住了要和葉陽理論的沙曼莎道:“聽我的安排吧?!?p> “那好。”沙曼莎從來不矯情,她指了指對面一棟樓道:“我就在那兒等你,我們用終端保持聯(lián)絡(luò),我會記錄下你們的聲音,這里畢竟是警察局,他們就算有些打算,也應(yīng)該不敢玩太過分的勾當(dāng)?!?p> 林婉跟著葉陽穿過馬路,葉陽撓撓頭道:“你們應(yīng)該更加信任我一些,好歹我們現(xiàn)在是一伙兒的,在我面前說剛剛那些話,太過分了?!?p> “我可不是你的伙伴或者朋友,別對我來這一套。我們只是暫時有相同的目的罷了。”林婉別過頭去說道,“抱有相同目的的不見得就是伙伴,也有可能是對手,甚至仇敵?!?p> “我們沒仇啊!”葉陽道:“你難道還在生我的氣?我們昨天都是誤會,你先動的手,我可只是電了你一下?!?p> “只是……一下……?你怕是對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有什么誤解吧?”林婉想起昨天她被電擊時身體的痛楚,然后又和匪徒像死豬一樣疊在一起,倒在地上,就覺得羞惱萬分,只覺得臉都燥熱了起來。
葉陽耳邊響起了玉兔的聲音:“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對你很有意見?!?p> “嗯?”葉陽輕輕哼了一聲。
玉兔接著道:“我一直在觀察她的心跳和體溫。她在申討你的時候,心跳加速了很多,體溫也有升高??雌饋砟阕屗兊煤芗樱@是真的對你很不滿吧?”
葉陽唇角微微翹了一下,指望機器理解人,特別是理解女生,還是太艱難了一些。他早就忘了怎么跟女生打交道了,但這時候他也有一種本能的感覺,林婉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討厭他,相反,她在看自己的時候,總是抱有一些好奇。
這種惡劣的態(tài)度有相當(dāng)于一部分只是她的偽裝,她既想和他互動又想和他保持距離,既想把哥哥的失蹤怪在他頭上,又覺得這其實和他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是沖突的產(chǎn)物。
“好了,別鬧了。我們先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解決這件事以后,我再好好補償你?!比~陽語氣顯得很緩和,還帶了些自來熟的感覺。
林婉一愣,那句別鬧了,真的和她哥哥的語氣很像很像,雖然葉陽身形、樣貌和聲音都和她的哥哥不同。但此時此刻他好像和她哥哥的樣子重疊了起來。
“誰要你的補償!”林婉白了他一眼當(dāng)先推開了警察局的門。
葉陽走在后面,看著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兩人來到警局,葉陽報出了卡梅倫警官的名字,他很快就得到了通傳,被人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里。
這間辦公室的風(fēng)格讓葉陽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它的裝修顯得非常古舊,沙發(fā),書架,辦公桌,到處透露了一種老地球時代的氣質(zhì)。
但讓葉陽有些意外的是,在房間里等他的并不是卡梅倫警官,而是一個年紀(jì)大得多的中年人。他同樣穿著警察的衣服,但他那里一站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滄桑,好像他經(jīng)歷過的事情,遠遠超出這個警察局的范疇。
“我的名字是貝拉爾多?!敝心昴腥藢⑹种幸恢Э煲急M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說道,“卡梅倫是我的助手。不過這一次想找你們談一談的并不是他,而是我。這件事情也可以說和你們兩個都有關(guān),你們能夠一起來,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