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明明看到一個走廊上有一個影子閃過去了……”馮一鳴靠在墻邊,驚魂未定。此時他已偷偷將門關(guān)上,三個人被關(guān)在偌大的實驗廳里,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響。
“你確定你沒看錯,我看你是酒喝多了。我怎么什么都沒有感覺到?!辩婋x雪小聲地問道,他對于自己的感官很有自信,他的確沒有嗅到或聽到什么異樣的氣息。
“絕對有!”馮一鳴同樣小聲地回應(yīng),“雖然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很細(xì)長的一條黑影,就在走廊上,一下子就沒了!”
“會不會……是鬼……這里死了那么多人?!笔弩@恐的嘀咕。
鬼……
三人想起在這個實驗廳中,到處都有的斑斑血跡。還有那幾幅白骨,那兩具還未腐爛的尸體。不管怎么樣,這里曾經(jīng)都發(fā)生過慘烈的殺戮事件。大部分的尸體的都不見了,不知被運(yùn)到了哪里。但是那些尸體的靈魂,或者說鬼魂,很可能依舊留在這個實驗室里,或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徘徊,來往于各個大大小小的房間,繼續(xù)他們生前未完成的實驗。
想到這里,三個人都不說話了。豆大的汗珠從他們額頭淌下來,石峰和馮一鳴驚訝地發(fā)現(xiàn),鐘離雪的身體竟然在發(fā)抖。這個在深夜里擊殺雙觸手無面人,與四觸手無面人英勇血戰(zhàn)的狼人,此時竟然害怕了。
“現(xiàn)……現(xiàn)在怎么辦?”鐘離雪的聲音都顫抖了。
“你怕鬼?”馮一鳴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鐘離雪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迅速搖了搖頭。
馮一鳴深呼了一口,屏息又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小心的向外張望著。石峰和鐘離雪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深怕他被突如其來的鬼影抓走。還好,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馮一鳴縮回了腦袋,又把門打開,松了一口氣。
他哈哈大笑道:“看來真的是我喝醉了,沒有什么鬼影?!?p> 石峰和鐘離雪聽罷也放松了下來,鐘離雪還重重地拍了拍馮一鳴的肩膀,抗議他喝醉酒亂嚇人。
馮一鳴表面上笑嘻嘻地道著歉,內(nèi)心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沒錯,我沒有看錯,確實有一個黑影略過去了。
他只是暗自把這個事實藏在心中,此刻卻催促著鐘離雪趕快打開柜子。
“你讓我敲開它”鐘離雪很驚訝,“聲音太響引來敵人怎么辦?”
“不管了,拿到東西再說?!瘪T一鳴不耐煩地說道,他心里盤算著,黑影是在他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消失的。如此看來這個黑影一定知道他們?nèi)齻€人的存在,從他消失的速度來看,絕不像是普通人類,而且他溜走的時候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這時候弄不弄出聲響也不是什么問題了,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就干脆大大方方干吧。
鐘離雪攤了攤手,無奈地活動了一下他的右手。剛剛砸章魚的時候,用力過猛,又牽扯到了之前被無面人刺傷的傷口,所幸傷口并沒有再次開裂,只是有些疼。他揉了揉手臂,右手握拳,暗自運(yùn)氣,重重地打在其中一個柜子上。
“轟!”
巨大的聲響在試驗大廳里回蕩,甚至傳到了走廊里,在走廊深處都能聽到回音。馮一鳴機(jī)警地朝走廊看去,時刻注意著可能會襲來的危險。
“你輕一點(diǎn),別把頭盔打壞了!”石峰在一旁提醒到。
“哎,要求真多!”鐘離雪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凹陷的柜門從里面拿出來,小心地放在地上。一個圓圓的頭盔呈現(xiàn)在三人面前。鐘離雪拿起它看了看,然后帶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頭盔還真是……普通至極……”馮一鳴愕然道。
他看著鐘離雪腦袋上的頭盔,這個頭盔大致呈半圓形,將鐘離雪的頭頂和后腦全部包裹在里面。它的前沿到鐘離雪眉毛的位置,幾乎就要擋住鐘離雪的眼睛。它的材質(zhì)光滑透亮,不知道用的什么原料。在頭盔的下方,有兩條帶子搭扣用以固定。除此之外,這個頭盔并沒有什么有別于其他頭盔的地方。
“咚咚咚……”鐘離雪朝著自己帶著頭盔的腦袋敲了三下,頭盔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斑@玩意,真的有用?帶著好不舒服……”他取下頭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戴著頭盔時,耳朵和側(cè)臉也在它的包裹之下。
“有沒有用等碰到無面人就知道了,希望永遠(yuǎn)都不會再碰到……先不管這個,再弄兩個頭盔出來?!?p> 鐘離雪又多次敲擊柜子,很遺憾,剩下的鎖上的柜子里只剩下一個頭盔。不過,他們意外發(fā)現(xiàn)了兩把手槍,若干子彈,一件防彈衣和一把鑰匙。
“這鑰匙是做什么的?”石峰拿起鑰匙問道。
“不知道……先拿著吧,你先保管好?!瘪T一鳴依舊在注意著走廊??戳艘粫?,他走進(jìn)柜子,把防彈衣給石峰穿上,又讓他拿了其中一把手槍和子彈。
“有件防彈衣防身,總比什么也沒有強(qiáng)?!笨粗灞粚訉右路纺[的身體,鐘離雪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
“再加個這個?!瘪T一鳴又把其中一個頭盔套在了他頭上。頭盔帶歪了,扯動著石峰一邊的頭發(fā),將他高高的發(fā)際線露了出來。此刻的他看起來像個半禿著頭的胖企鵝。
“噗哈哈哈哈……”石峰這個滑稽的裝扮逗樂了鐘離雪,忍不住放聲大笑。
馮一鳴聽著鐘離雪的小聲,又忍不住看向走廊。
“你看什么呢?”石峰注意到他好幾次了,忍不住提問。
“不是說有鬼么,你看他笑的這么大聲,不知道會不會把那些做實驗的人的陰魂吸引過來?!瘪T一鳴淡淡地說著,回答地非常自然。
“哈哈哈……唔……嗝……!”正在大笑的鐘離雪聽到“陰魂”這個詞,猛然間剎住笑,又不經(jīng)意間吸了口氣,竟然打了個嗝。
馮一鳴暗自好笑,這個狼人竟然這么怕鬼。不過,他也很驚訝,這里剛剛發(fā)出了那么多響聲,那個黑影卻不為所動,他到底是誰,究竟有什么目的,為什么不現(xiàn)身……
他嘆了口氣,在這里想這些也沒有意義?;剡^頭把另一把手槍別在了腰間,然后把剩余的子彈放進(jìn)了口袋里。又伸出來,對著鐘離雪作出了“把頭盔給我”的手勢。
“哎……?那我呢,什么都不留給我?”鐘離雪很是驚訝。
“你是狼人?!瘪T一鳴看著鐘離雪,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谋砬椤!澳阌谐说母泄?,超人的身體,超人的愈合力,以及……”他頓了頓,露出了壞笑?!俺说姆瞰I(xiàn)精神!”
“你這是種族歧視!歧視我們狼人!”鐘離雪憤憤不平,不過他還是把頭盔遞了過去。馮一鳴也不客氣,接過頭盔就戴在了頭上,并且把帶子綁緊。他活動了一下腦袋,確認(rèn)頭盔不會掉了,就朝著鐘離雪和石峰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馮一鳴率先踏進(jìn)走廊,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身后走廊的另一頭。隨后石峰和鐘離雪也跟了上來。
“老馮,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怎么了?!泵鎸︾婋x雪這沒來由的提問,馮一鳴并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個狼人一直都很隨性,提出什么問題不奇怪。
“啊……沒什么,隨便問問……”
剛剛在實驗廳里,馮一鳴在看到黑影時,就嚇得把手表燈關(guān)了。后來由于柜子離走廊不遠(yuǎn),他也就沒再開燈。當(dāng)時從走廊透進(jìn)來的光線有限,三人并沒有看清帽子的顏色。而今在走廊上,光線明亮了許多,馮一鳴頭上頂著個綠油油的頭盔顯得格外亮眼。石峰憋著笑,沒有揭穿。他把頭盔拎在手里,他的頭盔是灰色的。
走廊上回蕩著三人的腳步聲,聲音逐漸遠(yuǎn)去。一個人影從黑暗的實驗大廳中慢慢地走出,“啼嗒……啼嗒……”每一步皮鞋與地面的接觸,都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孔從黑暗中顯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