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傾羽上神?!毙“椎沽艘槐?,遞給傾羽,“你是采桑上神的兄長嗎?”
傾羽不客氣地接過小白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沒錯,怎么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么受傷的?”
小白一屁股坐在床邊,她十分好奇的是,堂堂的上古神鳥,傾羽上神,怎么會淪落到被人打回原形,甚至還被人拉去拍賣的地步?這中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特別不得了的事,才會讓他淪落至此。
“這個……”傾羽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就說來話長了啊?!?p> “沒事,你可以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的,不急?!?p> “咳咳…”傾羽輕咳了幾聲,摸摸鼻子,繼續(xù)說道:“你們確定想聽嗎?”
小白跟水凝點頭,水凝自己搬了一張凳子過來,挨著小白坐了下來,她也很好奇,在水凝眼里,青鸞跟鳳凰,可都是厲害角色,尤其是她在經(jīng)歷了如意鎮(zhèn)之事后,更加深信不疑。
“那必須的?!彼鸬溃澳闶遣皇墙?jīng)過了一番惡戰(zhàn),所以才會受了傷,被人打回原型?”
經(jīng)過水凝這么一問,傾羽原本紅著的臉,顏色又加深了幾分,頭也開始低了下去。
“哎呀,水凝,你別說了,讓上神自己說,我最喜歡聽那種以一打十的英雄事跡了。”
這下,傾羽臉上的紅色已經(jīng)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朵跟脖子上,下巴也已經(jīng)抵在了胸口上。
“我就是……”
“傾羽上神,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p> 小白一問,傾羽的臉就更紅了。
“我是……”
“是什么?后面太小聲了,沒聽清楚?!毙“缀莺菖牧艘幌滤拇笸?,“水凝,你呼吸能小點聲嗎?上神說的話我都聽不清楚了?!?p> 水凝無辜地攤手,真的是人在旁邊坐,鍋也能甩過來。
“我就是中了魔族陷阱受的傷?!?p> 傾羽突然在小白耳邊大喊了這么一句,然后一把掀起后邊的被子,迅速地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靜靜地等待著小白她們的嘲笑。
等了好一會兒,也始終沒有聽見她們的笑聲,傾羽從被子里露出兩只眼睛向外看,就看到小白跟水凝一臉的愕然。
“你們怎么沒笑話我?”
“上神,你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小白反問道,“你可是上古神鳥,怎么會輕易就中了魔族的陷阱呢?”
“為什么不會?那可是整整十壇陳年佳釀,誰能不心動呢?”傾羽把自己整個頭都露出來,“再說了,我當時剛好酒已經(jīng)喝完了,以為自己撿了個便宜,沒想到還因此因小失大。”
水凝點點頭,“沒想到上神你這么實在,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跟我們說了。”
“你們救了我,那我肯定要實話實說的。”
“行了,你也別裹在被子里,我們該回去了?!毙“渍f,“天都快亮了,再不回去,我老爹要讓人來找了。”
“跟你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傾羽扔下被子,十分嚴肅地對小白說,“不過你們先答應(yīng)我,這件事除了我們?nèi)齻€,其他人都不能說啊。”
小白點點頭,“行,答應(yīng)了,我們倆不說,別人要是問起來,我們就說我們兩個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行嗎?”
“那就好,你們也知道,我自古在眾人心中,就是一個高冷孤傲的存在,我可不能讓他們覺得我憨,不然他們肯定要笑話我,說不定還得寫進書里?!?p> 傾羽一邊說,一邊穿好鞋子。
“上神,你法力這么好,怎么就打不過魔族呢?”
“你是不知道,他們用了一個上古的困仙陣,把我困在里面了?!?p> “那他們?yōu)槭裁匆ツ??就為了把你賣了賺錢嗎?”
“不是,他們?yōu)榱四玫轿业难?。?p> “你的血?你的血有奇用嗎?”
“我的血能幫助重塑筋脈,如果再加上帝皇血,那效果肯定杠杠的?!?p> “那他們怎么舍得放過你?就沒把你抽干了血,再拿去賣?”
小白一直追問不休,傾羽倒也不覺得煩,反倒是一一解答了。
“那個困仙陣困不住我,我掙扎著跑了?!?p> “他們圍攻我,我翅膀受傷,掉了下來,就被幾個獵人抓走賣了?!?p> “后面的你們也知道了?!?p> “你不是早早就歸隱了嗎?怎么這會兒又出來了?”
“誰說我歸隱了?”傾羽不服氣,“我就是游歷六界罷了,哪里是歸隱?!?p>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傾羽說到激動處,還會停下來“咣咣”捶樹。
天色大亮的時候,三個人也順利地回到部落里。
只是白顏辰不見了,小白找人問了一圈才知道,原來昨晚不見他們?nèi)齻€回來,白顏辰以為他們被抓走了,便四處尋找,始終不見他們的蹤影。
天亮的時候就帶著人去山下找了,誰也沒想到小白自己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男的回來。這男人的模樣長得十分精致,舉止間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模樣,可唯獨在跟小白說話的時候,這感覺就不見了,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啊。
“阿寧,我老爹出去多久了?”
“很久了,我也記不清楚了?!?p> “沒事,我們先進去吃飯吧?!毙“渍f。
阿寧擠到小白跟前,指著傾羽問道:“小白上仙,你身邊的這個野男人是誰?。渴悄隳们帑[換來的嗎?”
阿寧的一句話就把小白氣得又想哭又想笑,什么叫做野男人?又什么叫做換?
“阿寧,你這話誰教你的?”
“之前跟阿娘去辦事,路過一個鎮(zhèn)子,剛好有人在說書,就聽了一會,我便學到了這個?!?p> 水凝拍拍她的頭,“阿寧,你還小,不要老是聽一些有的沒的,不好。”
“知道了,水凝姐姐?!卑幑郧牲c頭,“那他到底是不是???”
小白以為阿寧聽進去了,沒想到?jīng)]有改變。
“不是,他就是青鸞,青鸞就是他?!?p> 小白丟下這句話,就進屋去了。傾羽跟在小白身后,也進了屋,留下水凝在那里跟阿寧解釋。
“你想吃什么?”小白問。
“你吃什么?”
小白看了一眼鍋里的包子,“只有包子了,吃嗎?”
傾羽點頭。
小白拿起一個,遞給傾羽,自己也拿了一個,還順便給水凝拿了一個,兩個人走出去,坐在臺階上啃起了包子。
水凝好不容易跟阿寧解釋完,那孩子不糾纏已經(jīng)回去了,才從小白手里接過熱氣騰騰的包子。
小白一邊啃,一邊看著前方,前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緩慢靠近,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除去一大群自己族里的叔叔伯伯們,還有一支隊伍,最后面有三輛馬車,還有兩個被人捆起來推著走的。小白站起身,瞇著眼瞧了一會兒,難道是抓到魔族的人了?
小白塞下最后一口包子,提醒水凝戒備。傾羽也站起來,背著手站在小白身后,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備。
“云熙,你們怎么在這里?”白顏辰走近了,才看見自己的女兒,“那我不是抓錯人了?”
白顏辰身后的一位族里的年輕后生,將兩個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人推了出來,“族長,這兩個奸細怎么處置?”
“老爹,你這抓的誰???”小白伸手揪起一人的衣服,那人嘴里塞了一塊布,說不了話,小白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只看了一眼,立馬呆住了。
“云熙,這個奸細你見過嗎?”
小白猛地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一看就是奸細,都拉到后面殺了吧。”
那兩人“唔唔唔”地求救,見小白不理會,便又朝一旁站著的水凝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們好像有話要說?!?p> 白顏辰一把扯下那人嘴里的布團,小白還想阻止的,但還是慢了一步,布團已經(jīng)扯下。
“好你個小白,這才多久沒見,你就想謀殺親夫了你!”
白顏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白,又看了看墨城,“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墨…什么來著?”
“岳父大人您好,我叫墨城,是你女兒的未來夫婿?!?p> 白顏辰打量了一會兒自己面前這個叫做墨城的年輕男子,衣著方面確實不普通。
“是不是我未來女婿還不一定呢,這種客套話就免了?!卑最伋胶苊黠@不吃墨城那一套,“那這位是你的隨從?”
“他是小鬼王,殷厲?!?p> “既然是個誤會,那就給他們都解開吧?!?p> 待解了繩索,墨城活動活動筋骨,看了一眼小白身后的傾羽,“小白,這位是?”
“我叫傾羽,我是小白的朋友?!?p> “我叫墨城,是小白的未婚夫?!蹦翘裘嫉馈?p> “你們好,我叫白顏辰,是小白的父親?!卑最伋揭膊桓适救?。
“岳父大人,小婿備了份薄禮。”
墨城讓幾個下人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放到白顏辰面前。
“這些是帝都酒樓里上等的白羽雞,肉質(zhì)鮮嫩?!?p> 白顏辰咽了口口水,假裝鎮(zhèn)定地說:“不就是雞嗎?我們狐族要什么沒有?!?p> “這些是我珍藏多年的佳釀,特此獻給岳父大人?!?p> “咳咳…”白顏辰猛咳幾聲,對幾個年輕人說,“你們把這幾壇酒搬到我屋里去吧?!?p> “是。”
“既然來了,就在我們白神山多待幾天?!卑最伋脚牧伺哪堑募绨?。
“多謝岳父大人?!?p> 白顏辰走后,墨城一把拉住小白的胳膊,撒起嬌來,“小白,你之前不是說三天嗎?這都快一個月了。”
“我有事耽擱了?!毙“讓擂蔚爻瘍A羽笑笑,試圖推開墨城,卻發(fā)現(xiàn)是徒勞。
“你眼睛好了沒有?”
“早就好了,你看?!蹦钦0椭劬?,對小白說,“不過還是有點模糊。”
“那你怎么不多休息幾天呢?路途這么遙遠,再說了,我跟水凝又不是不回去了?!?p> “我就是想你了,才連夜趕過來,路上還跑壞了我好幾匹馬呢。”
墨城每說完一句話,都要瞥一眼一旁的傾羽,傾羽表面上笑而不語,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要炸了。
“小白,要不去我的鳥巢里坐會兒吧,你不是說最喜歡我那里嗎?”傾羽提議道。
“這不好吧?”小白有些猶疑。
“白上神在自己屋里休息,我們幾個進去勢必會打擾到他,不如就去我那里吧,我那里安靜,適合你們敘舊。”
“墨城,你來決定吧?!毙“讓栴}扔給墨城決定。
“那就去吧,我還沒見過鳥巢長什么樣子呢。”
“殷厲,你也一起吧?”小白問。
殷厲擺擺手,就他剛才的觀察得出一個結(jié)論:三個男人之間的較量,他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算了,你們?nèi)グ?,我要跟水凝去河里抓魚?!?p> “那好吧?!?p> 正準備上樹的時候,墨城開口了,“小白,你帶我上去吧。”
“你不是會騰云了嗎?”
“我現(xiàn)在眼睛看東西還有些模糊,還是你帶我上去吧?!?p> “行吧?!?p> 小白剛想伸出手,傾羽也想伸出手,就聽到白顏辰從屋里走了出來,他在里面聽了很久,終于摸清楚了兩個小子的意圖,自己的女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到手的,區(qū)區(qū)幾壇子就想收買人心,不可能。
“我?guī)闵先??!?p> 話音剛落,墨城就覺得自己被一道黑影帶走了,只留下“啊——”的尖叫聲,在原地打轉(zhuǎn)。
看著一飛沖天的墨城,殷厲心里十分慶幸自己剛剛做的決定,世人皆知,這白顏辰是個活脫脫的護女狂魔,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