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云兒?”
“你怎么就確定她是云兒?”墨瑾諾研究著眼前的畫面,剛要仔細(xì)看清楚,忽然畫面又開始變了。
“我不確定,不過這應(yīng)該是云兒要告訴我們的事,跟她身世有關(guān)?!?p> “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江塵?”
“那也不對啊,江塵那時候剛出世不久,這黑衣人看著不像剛?cè)胧赖摹!?p> “那會是誰?魔界之人?”
“我們上次跟江塵交手的時候,聽他一直嚷嚷著什么王?”白顏辰回憶道。
“幽冥王?!?p> “對,就是這個名?!卑最伋近c點頭,“幽冥王?!?p> “幽冥王?這個是魔界里哪號人物?”
墨瑾諾搖搖頭,“不好說,我們也沒去過魔界,要不我們?nèi)ァ?p> “不行!”冷琴霜喝止道,“想想也不行?!?p> “我還沒說呢?!?p> 冷琴霜給了他一個眼神作為警告,墨瑾諾立馬住了嘴。
“先別著急,我們先看看云兒是要告訴我們什么事情,再來打算也不遲啊?!?p> 就在三人轉(zhuǎn)眼間,狐貍已經(jīng)修成了孩童模樣,瑟瑟發(fā)抖地蹲在一間小木屋里,紅色的衣服看著不算太破,只是把頭低低地埋在兩腿之間。屋里面還坐著另外一個人,烏漆麻黑的,三人也沒能看清楚那個人的模樣。
只見那人幽幽開口,對那孩子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修成人形,剛好可以去練練手,也不枉我這些年付出的苦心?!?p> 一聽到苦心,那孩子憤憤地抬起頭,小臉有些消瘦,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對那人說:“你的…苦心…就是讓我…不斷殺人……”
黑衣人怒了,抓起一旁的長鞭,朝那孩子揮了過去,孩子見狀就要跑。
白顏辰擋在孩子身前,伸出手想替那孩子擋一擋那揮過來的長鞭,誰知長鞭直直穿過他的手,直奔那孩子的后背而去。身后還是傳來了孩子慘叫聲和重物倒地的聲音,夾雜著黑衣男子的叫囂,“讓你不聽話,還敢頂嘴?!薄澳懛柿耍銈€小畜生?!?p> 墨瑾諾捂著冷琴霜的眼睛,不讓她看,卻被后者輕輕推開道:“不用,我還不至于如此?!?p> “我是怕你受不了這血腥場面?!?p> 冷琴霜只是紅了眼眶,緩緩搖頭:“幽冥王已經(jīng)死了,云兒也算是解脫了,不用被控制著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p> “霜兒,你…”
白顏辰不耐煩了,“你們倆夠了啊,能對我尊重點嗎?我娘子還在里面受著苦呢,少在那里卿卿我我的,可別忘了我屬狐貍的,耳朵可靈了。”
墨瑾諾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假裝無事發(fā)生地繼續(xù)看著黑衣人,只見他將滿身血淋淋的小云兒拖了出去,丟在屋外的雪地里。
“還真是不長記性,這個月第三回了?!?p> 黑衣人說完便回屋去了,只在雪地里留下一抹鮮艷的紅色。
天上依舊下著鵝毛大雪,慢慢將那抹紅色給遮住了。猛地,雪地凸起一個小球,緩緩動了動,小云兒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見了什么,跌跌撞撞站起身,追著跑進了樹林里。
畫面一轉(zhuǎn),就看見小云兒似乎長大了一些,眼前多出來一條紅色飄帶,襯得她那稍顯嬰兒肥的臉,多出了幾分俏皮。她正在一處山崖上,跟面前的幾只野獸玩的不亦樂乎,而此時,正有一個小小的人影慢慢靠近了她。
“這不是我與云兒初識的地方嗎?”冷琴霜驚呼,沒想到這件事在云兒心里會如此重要。
自從小琴霜將匕首送給了小云兒,小云兒高興壞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把刀拿出來,跟她的猛獸朋友們炫耀,就連睡覺都要帶著,抱在懷里。
“你們看,這是我的好朋友送給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萌萌,你們快看,這是我的好朋友霜兒送我的,可厲害了?!?p> 冷琴霜看著眼前的幻影,眼角不禁濕潤起來,“赤魘……”
畫面隨即煙消云散,一轉(zhuǎn)眼,小云兒被一個黑衣人掐住了脖子,手腳不住地掙扎著,伸長了手要去搶奪黑衣人手里的短刀。
“是不是覺得自己能逃出來,我就找不到你了?”
“我呸,別癡心妄想,最后不還是得乖乖跟我回去。”
小云兒不停地掙扎,“還我,還我?!?p> “這破玩意這么寶貝?”黑衣人見她這么著急手里的短刀,玩味一笑道:“想必送你這刀的人對你十分重要吧?”
“你想干什么,還我!”
“干什么?我想干的事情可多了?!?p> “你不許傷害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毙≡苾阂话褗Z過黑衣人手里的短刀,狠狠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朋友?你也配。”黑衣人吃疼,手一松,小云兒抱著短刀就要跑,一股黑煙將她包裹起來,提到半空。
刀掉落地面,被黑衣人撿了起來,拿在手里把玩著,“記住了,你只是個畜牲,畜牲可不配擁有朋友。”
隨即大手輕輕一抬,將躲在一旁早已瑟瑟發(fā)抖、動彈不得的老虎和野豬,一溜煙提了起來。
“你放開他們,不關(guān)他們的事?!毙≡苾号鸬?,“放開他們!”
“放?到我手里的東西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小畜生,你記住了,他們今天落得這下場,全都怪你?!?p> 黑衣人一揮手,將他們的脖子扭斷,全部扔進了崖底。
“不要——萌萌,大壯……”
“原來他們還有名字,你可真是貼心啊。”黑衣人不停擺弄著手里的短刀,“那接下來就是你這好朋友了?!?p> 小云兒漸漸無力垂下的雙手,雙目空洞洞地看著地面,“我跟你走,再也不會想著逃跑了,求你放過她吧?!?p> “量你也不敢?!焙谝氯颂?,短刀穿過白紙插在樹干上,“走吧?!?p> “我一直以為萌萌他們是跟赤魘一塊走的,沒想到他們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冷琴霜捂著嘴,淚水劃過臉頰,“我一直以為……不…”
墨瑾諾一把攬過冷琴霜,“霜兒…”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一股黑色的東西,纏繞著鉆進了那把短刀里面?”
墨瑾諾跟冷琴霜搖搖頭,“難道這刀上的詛咒就是那時候下的?”
白顏辰點點頭,“看樣子確實如此?!?p> “我就知道,赤魘絕不會害我的。”
白顏辰剛要接著說下去,畫面突然轉(zhuǎn)到了一座宮殿里,燈火通明的殿內(nèi)照得人有些神情恍惚。大殿的一處王座上,躺著一個慵懶的人,頭頂豎起的發(fā)冠,潔白如玉的面龐,英挺的鼻梁稱得他多少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只是這樣子,卻與他雙眼迸發(fā)出的陰冷氣息格格不入。
“陛下,赤魘已經(jīng)放出,不日定能將狼族收入麾下。”一個披散著頭發(fā)的佝僂老人,立在一旁,脖子上纏繞著一條吐著紅信的黑蛇,正閉著眼睛,頭懶洋洋地耷拉在老者的肩膀上
“狼族狂妄自大,不好控制?!?p> “陛下的意思是,它們只負(fù)責(zé)沖鋒?”
“狼族不過是一枚石子,扔進池子里,準(zhǔn)能逼出幾條大魚來?!?p> “陛下英明?!?p> “龍族那邊如何了?”
“回陛下,一切正常?!?p> “讓他在必要的時候,助我拿下龍族?!?p> “是?!?p> 白顏辰聽了許久,才想起這應(yīng)該是奉命捉拿赤魘的時候,當(dāng)年他領(lǐng)了神諭之后,就匆匆去狼族捉拿赤魘。瑪夏那時候還沒起兵。不過,白顏辰到的時候,赤魘已經(jīng)離開了,他又追著赤魘去了天山上。
也就是在那里,他一眼就愛上了赤魘。
他清楚地記得,他面前的那個被稱為赤魘的女魔頭,沒有一點自己以往見過的魔頭該有的狠戾模樣,白顏辰卻在她空洞的眼神中,感受不到她求生的欲望。
他對她產(chǎn)生了作為神諭執(zhí)行者不該有的好奇之心,所以決定把赤魘打暈,又抹去她的記憶,帶她回到了自己的白神山,還自作主張地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云兒。
“那云兒為何一直說是你騙了她?你到底騙了她什么?”冷琴霜看著眼前云兒的記憶,問道。
“當(dāng)年她在天山上,對我的進攻始終是無動于衷,不還手也不開口。我想她一定是經(jīng)歷了什么特別痛苦的事情,才會讓她放棄生的念頭。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決定將她帶回去,抹去她的記憶?!?p> “我對外謊稱她是我的未婚妻云兒,我自以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而我的族人們也都很喜歡她?!?p> “許是惱我破壞了她的求死,又將她騙來成了婚?!?p> “可是這么大的事,神族怎會不知道?”
“原本我也做好了受罰的準(zhǔn)備,可后來狼族起兵造反,便讓神族無暇顧及赤魘,我也暗自慶幸躲過了一劫?!卑最伋介L舒一口氣,“只能說,此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p> 畫面很快轉(zhuǎn)到了江塵躺倒的樹下,白顏辰跟在墨瑾諾后面走了,也沒人在乎江塵是否真的斷氣。
一股黑煙穿過樹梢,在江塵身旁徘徊,“江塵,你想報仇嗎?”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縈繞在江塵耳邊,“我可以幫你?!?p> “我…”江塵點點頭,黑氣也不等他把話說完,一股腦砸進他的身體里。
“從今往后,你就是魔界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