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已經(jīng)快將簡懷陽帶出了房門,就聽身后的鎮(zhèn)南王陰沉的聲音傳來:“帶她到聽風閣。”
“聽風閣?”
柳月的叫驟然停了下來,很愕然地轉過身看診鎮(zhèn)南王。
她不明白主子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決定,眼神遲疑著,腳下紋絲未動。
“去吧!”
鎮(zhèn)南王卻兩眼冰冷地掃了她一眼,更陰著臉向她揮了揮手。
這是不容置疑的表示,柳月原本毫無表情的臉色微微白了白,但不再遲疑地將簡懷陽帶了出去。
聽雨軒的書房旁是一片寂靜的湖水,柳月帶著簡懷陽來到湖邊。
一路上她也沒有向簡懷陽開口,此刻卻焦灼著道:“姑娘,奴婢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何要您去聽風閣。不過,請您一定要相信王爺,王爺絕沒有要對姑娘不利的心思。如若不然,王爺不會讓奴婢帶您去聽風閣。”
聽風閣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簡懷陽之所以沒有反抗也沒有激烈的拒絕,她是被這“聽風閣”三個字吸引了,心中的好奇讓她沒有開口,只疑惑著看向柳月。
不久,她就見柳月帶她來到了湖邊的一條小船上。
小船很精致,船中央的位置支著漂亮的船篷。
柳月讓簡懷陽坐在船艙里,搖著船漿向湖心的水閣劃過去
坐在船艙里,湖面輕盈的微風吹進來,帶著蘆草和荷風的香氣。
簡懷陽始終沒有開口,靜靜聽著船槳滑動湖水的嘩嘩聲響,眼色向那座湖心的水閣望過去。
湖心的這座水閣有三層,最底的一層四周是堅固的青石。這樣的青石結構運到這片湖水里一定十分的困難,看來是建造了這個水閣之后才挖掘的這片大湖。
湖水清涼,掠去了夏日潮濕的燥悶,簡懷陽見小船離著岸邊漸遠,一顆心倒平靜了。
金童的傷勢尚需時日痊愈,能有這樣安靜的地方棲身,倒也不錯。
她的頭腦很簡單,一切都要等待金童的傷勢痊愈之后再做打算。她是不管鎮(zhèn)南王要有什么樣的目的,反正這座鎮(zhèn)南王府沒有什么能夠困住她。
看到這片湖水,她更舒暢了。
這讓她想起了她剛剛逃出皇宮的第二天早上,她和金童住在大東鎮(zhèn)的大東客棧。兩人還沒有從驚魂動魄的逃亡之中平靜下來,客棧就來了大批的官兵。
幸好,大東客棧后面是條大河,她和金童才險中逃生。
能夠得幸逃生,全是因了她和金童這熟練潛水的深厚功底。
那條大河可比這片大湖寬闊湍急的多了。所以,簡懷陽看到這片湖水,心情更格外的舒朗了。
小船搖到水閣時,柳月的眉心一直難以舒展。
船艙內(nèi)的簡懷陽太安靜也太平靜,這讓她莫名著焦慮了起來,“奇怪,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要知道囚在聽風閣要想重獲自由,這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為什么這個姑娘還能如此從容和淡定?”
她將小船靠上聽風閣的渡口,向船艙內(nèi)說了句:“姑娘請吧!”便將船栓上了渡口的石樁上。
簡懷陽走出船艙,雙腳踏上聽風閣的臺階上時,不由心神蕩了一下。
遠遠看這座水閣,別致中透著清幽的寧靜。走近來,卻有一種別樣孤冷的感覺。
看樣子,這里常日里很少有人回來。
“姑娘暫時住在這里兩天,王爺一定會另有安排的?!?p> 柳月一踏上聽風閣,就領著簡懷陽到了一層的小書廂里。
簡懷陽站在門邊,注視著柳月匆匆忙忙的打掃收拾。不大一會兒,整間房間就被收拾得煥然一新了。
“這里的環(huán)境,雖然清冷了些。但是住在這里,姑娘少了很多勞心費力的紛爭和口舌?!?p> 柳月收拾完,微微一笑,走出去燒了水,沏上茶來端給簡懷陽道。
簡懷陽還是沒有開口,面色平淡地接了茶坐下來,垂著眸子開始看那茶盞里的茶水。
茶水清亮亮泛著濃濃的茶香,水中沉浮著幾顆碧綠的茶葉,味道淡雅怡人,輕輕觸到,便是一個沁人心脾。
這樣的環(huán)境,還有這樣好的清茶,這間小書廂一定就是鎮(zhèn)南王的經(jīng)常停留房間不會有錯。
這淡淡清幽的茶味,正是東廂桌上的茶盞里淡淡飄出的味道。
鎮(zhèn)南王的癖好很特別,他不喜歡喝茶,但為了保持這種很高雅的飲茶風度,于是找人專門做了一種茶。
這種茶是用五種很濃的花草將小葉茶炒香之后制作而成,有個名頭叫小葉清花。
這茶有股極其特別的茶香,刻意的人聞到之后就能牢牢的記住這股味道。
柳月不會在意,東廂知道鎮(zhèn)南王習慣的人自然不會理會。可簡懷陽卻不同,雖然仙葵的花香很濃,但她一進東廂就聞到了這種奇異的茶香。
可剛好,她站的位置旁邊桌上就放著一盞茶,因為刻意,她便記住了這種茶的香氣。
小書廂很久沒有打掃,說明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過,而房間的擺設看上去,很顯然,倒是一間書房。
墻邊有兩排古老的書架,書架上有幾冊簡史,還有幾個精致的銅器點綴其間。書架旁是一個很大的條案,上面的灰塵已經(jīng)擦了干凈,只有一支筆架也沒有筆,看上去光禿禿的毫無生氣。不過,卻有一個很古樸又精美的鎮(zhèn)尺橫放在筆架的一端,看上去有些非常怪異的不協(xié)調。
整個房間里,雖然有些地方過于的簡單了些,卻不失透著幽靜的清新優(yōu)雅氣息來。
原因是這房間的角落里,竟有幾株淡淡芬芳的幽蘭芳草。
“好奇怪,這些蘭草竟然這樣生氣勃勃?“
簡懷陽在一只精美的雕花扶手椅子上坐下來,伸手拿了書架上的一冊簡史輕輕攤在條案上。
簡史上的字跡,是古老的一種象形文字,簡懷陽當然看不出究竟都寫了些什么,因為百無聊賴,懶懶翻著裝著用心瀏覽。
柳月正將角落里的蘭草浸在水里吸著水,見她很專注在簡史上,不由暗暗“撲哧“一笑,“這姑娘可真是很有意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樣,沒想到,竟然連個字都不識得?”